江枫看着了因,慢慢地从自己来到了益州之后的调查开始。
中间一些涉及到朝廷隐私等等,自然不会说出来。
“你其实可以不派遣武僧去刺杀,得到了军饷之后,应该直接分发这些钱财。
所以我最开始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武僧去刺杀朝廷命官。
然而等到我明白你是如何搬运这些钱财,并且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我就明白了。
在三台县刺杀陈国公等朝廷命官,便能够让他们误以为这军饷就在三台县。
就算是他们找了之后没有发现,后来明白这是缓兵之计,也已经晚了。
除此之外,你想要做给我看。”
方丈看着沉默的了因,再看看胸有成竹的国师,就知道这件事必然和自己这个师弟有关系。
“哦弥陀佛。”
方丈开始低头诵经起来,心中实在是太难以平静了。
这位师弟早年就开始展现出自己的聪慧起来,在这普贤寺也算是非常聪明的弟子。
这才被方丈看重,当做了普贤寺的招牌来培养。
不仅仅代师收徒,成为了玄空的关门弟子,还亲自教会了因读书识字、博览群书。
本来也是想要让普贤寺能够出现一位高僧,也算是有了门面。
谁知道,对方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了因听到方丈在诵经就知道对方对他失望了,不过也无所谓了。
眼见了因还不开口,江枫继续说道:“这些武僧来自于益州各个寺庙。看起来的确没什么联系,并且十分难以查证,但是你可能没有想到我会把他们的画像画的如此清晰,以至于很快就查出来他们的身份。
知道了这些武僧的来历,我其实也并没有把目光放在寺庙,因为佛门之地应该是一个劝导人为善而不是为恶的地方。
只不过,后来益州大都督吴王李恪遭到了刺杀,而刺杀他的人,其中就有一位武僧。
这倒是没什么,这位武僧武艺了得,杀了不少护卫。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此人的身上有一个印迹,看起来像是白莲。”
说道这里的时候,了因才稍微有了一些变化。
江枫继续道:“你好像很喜欢白衣袈裟?”
了因这才答了一句:“佛语有云万事皆空,又云身是菩提树、心似莲花台。贫僧潜心修佛多年,这心早已经看透了凡尘,只愿能够捂得佛法,传经授道。”
“所以你也喜欢白色的莲花,亦或者叫做白莲?”江枫慢慢地问道。
其他人都有一些不懂,为什么这个白莲就让国师江枫明白了一切。
了因抬起头,看着江枫。
心中自然有了震撼,对方竟然从白莲刺身想到了这么多。
当真不愧是仙人弟子。
“哦弥陀佛,白莲乃是菩萨的坐莲,是非常之纯真仙物。”了因语气平静。
说出了白莲在佛门的作用,更是说了佛门关于善与恶的看法。
其实也不过是他自己的看法罢了。
“如今大唐之百姓都在追求更加繁华的生活,其实也不过是钱财。
贫僧在这普贤寺见到了太多的商人,求着菩萨保佑其能够荣华富贵。
这些商人每一次的香火钱,就能够让一个穷人吃上一年。
不仅如此,在这益州之地,乡绅富商钱财万贯,他们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
而穷人却还要在田地中耕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我们为何不把天下的钱财全部聚拢起来,然后按照特定的数量,分给每一个人。
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了穷人和富人的差距。
到时候,就能够完成佛祖所言的众人平等,此乃最伟大的功德。”
原来,又是一个思想滑坡的人。
就像是那些本可以安心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总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九五之尊又或者是所为的国仇家恨而不惜一切代价,做着天下至大不韪的事情。
方丈颤抖地对了因说道:“为何,为何,你是什么时候这么想的?当年,我以为你已经领悟了佛法,有了慧根,将来能够成为一代高僧。
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了因微微皱眉,那俊秀的神色中,带着一些忧郁。
竟然让一些前来普贤寺的女香客,心中有了一些不忍,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又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思呢?”了因直接说道。
方丈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神情中带着一些诧异,还有一些悔恨,更多的是失落和失望以及悲痛。
“哦弥陀佛……!”
这一次,方丈念诵的经文更加快,也更加真成了。
他在求着佛祖的原谅,也在求着自己的心安。
自己这是教导出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江枫看着了因,说道:“所以你就开始给别人指引道路,给别人解惑授道。其实就是在忽悠别人,好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比如那些武僧,为了一个什么无上功德,让他们抢劫军饷?”
了因平静的神情中似乎带着一些理所当然。
“国师,你身为仙人弟子,难道就不觉得如今的大唐只是表面的繁花似锦吗?
你问问那些百姓,他们愿意成为一个穷人,每一辈人都为了生存而天天劳作。
王公贵族却能够不事生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不少百姓都觉得圣僧说的不错,为什么他们天生就是劳作的命,而别人就能够享受锦衣玉食?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看来你不是领悟了佛法,而是领悟了魔障!”江枫冷哼一声,说道:“佛法讲究因果和轮回,这才有了行善积德。先人曾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今生种下什么因,来生就会有什么果。
而这为何有人天生荣华富贵一生,有人奔波劳碌一生,乃是自然法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便是真正的大道,你只是看到了有人锦衣玉食,那你可曾看到过他为了保住自己的锦衣玉食付出了多少。
他们的确生来就在王公贵族家,然则,他们能够保持在父辈去世之后,还能继续锦衣玉食吗?
有人穷、有人富,这本就是一个法则,当所有人都处在一个平等中。
那你说,谁来生产?
这粮食,到底谁来耕种,谁愿意去种,自己手中本来就和大家有着相等的财富,他为什么还要去耕种?
如果大家都处在一个平等中,那谁来治理这偌大的疆土?
遇到了外族入侵,谁有能够成为保护大家的战士?
这个世间自从有了我们这些人,就有了一个部落一样,总会有一个王,有一个农,还有形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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