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1 / 1)

病房里的灯光很柔和,当樱沉沉睡去,流川总会拿出闻人陵冰临走前交给自己的小布包。

“不管怎么说,还是原谅她吧,这不能全怪她,而且,你对于她到底是怎样的,还要请你自己发现。”她这样说,“这东西她一直贴身带着,要不是病成这样,恐怕我也不会见到。”

粗布的简陋小包里,是两枚戒指,一枚镶嵌着火红的宝石,另一枚则是淡雅简洁的钻戒。

贴身带着么~~流川将两枚戒指握在手心里,凝视灯光下樱安详的睡脸。

以前看着流川枫像潭死水,就是想劝也没得劝,现在依稀听到这样的佳音,湖人队上上下下都与这个寡言少语的日本小子热乎起来。

“嗨!流川!等方便了别忘了把老婆带出来看看!哎呀,我是说方便的时候!最近不会给你瞎说的!放心放心!”

“流川,就这么说定了!说起来队里的聚会你还真是少来!以前的算了,以后可不行!”

“作为一个新鲜的家伙你也该开朗点啦!小伙子!”

“伙计,打球有空了也考虑点别的!哈,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哎?脸红了?哎?你是男人哎!!”黑人白人,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开点男人间无伤感情的小玩笑倒也亲切。

不过最近的流川枫真的很忙,除了雷打不动地完成每天基本训练量,他几乎全部时间都在洛杉矶医院。

由于樱的身体状况,再加上警方的叮嘱,几乎没有人来打扰他们,除了穿着淡绿工作服、外面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那些黑皮肤或者白皮肤的护士。

护理非常专业,洗澡一类的事情都有专门护工服务,这种周到令流川着实有些不快,。

前面几天,樱仍然神志不清,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增加体力,不过玛丽大婶的鸡汤面很拿手,现在算是派上了大用场。

她就像生长在溶洞里的小银鱼,完全靠那么一点点直觉活着。

而对于她来说,流川的气息则是安心的象征。

栗的头发稍微长长了些,软蓬蓬地垂在耳边,看得出这一年的艰难,原先头发上那金属般的光泽已经荡然无存。

每当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伏在自己的胸口,流川的心中都有些五味杂陈。

不过,他只是默默将下巴贴住她温热的头顶。

一周后,樱的情况有了质的好转,体温顺利恢复正常,目光也不似前几天那么呆滞了。

渐渐的,流川已经可以清晰地在她的意识中成像,但是这却令她局促不安。

每每与他四目相接,她总是心虚地飞速转开眼睛,大半个脸藏进被子,决心不去看那乌黑的刘海与眼珠。

但是,渴望却使得她不得不一次次重新伸出脑袋去追随他的身影。

流川枫依旧将她守护在修长的手臂中,就如最初的几天一样,然而却一言不发。

他的表情也是那样冷漠。

有好几次,樱都几乎脱口而出,想请求他的原谅,但是又都将话咽了回去。

她害怕这道歉会被他冷冰冰地退回来。

随着身体的好转,流川呆在医院的时间也渐渐减少了,有时候送拦品的便是玛丽大婶。

“甜心~”玛丽大婶总这样叫她,“你回来了,真好啊!我们高兴得要命!”

“他也高兴么?”樱端着奶油浓汤,语气有些犹豫,又有些悲凉。

“你说流川先生?想必已经不是高兴能形容的吧?翰!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赶紧把它喝完!!”玛丽大婶的嗓门亮堂堂的。

他一定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一个人的时候,樱便咬着被子想。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很生气吧?现在想想,自己多么无情无义,抛弃这么多重要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有时候,她想着想着便会潸然泪下。

但是要说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倒一次都没有过。

两周后,她已经可以自如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了,洗脸的时候照照镜子,虽然还是瘦削,但面孔已经恢复了血,覆盖住耳朵的栗头发也重新有了光泽。

又过了两天,经过细致的全身检查,医生认为樱已经完全可以在家静养,得知这个消息,警方也做好了转移保护地点的准备。

出院那天,流川枫是开着新买的白奔驰来的,依旧一脸冷漠的表情。

樱为难地绞扭着双手:自己还有资格,跟着他回去么?

限量版的sl63amgeditioniwc是绝对拉风的新款。车内的装潢舒适而考究,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的。

流川将后车门打开,然后径自坐进驾驶舱。

樱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她已经没有权利,坐在他身边了么。

不过这除了怪自己,还能埋怨谁呢?她心酸地想着,在后坐缩成一团。

流川枫开车仍然很稳,不过却比以前快了很多。

是两个人曾经商量挑选后买下的那栋新房子,白的墙壁,白的栏杆,一尘不染痔含着简洁明朗的气质。

玛丽大婶早就笑容满面地等候在门口。

“亲爱的!累不累?”她上前打开车门,将樱迎了出来。

那位司机则一声不响地将她的行李拎进屋子。

自己,真的还有资格踏进这所房子吗?樱像小流浪狗一样挪动着脚步,不知道该向哪里走。

“瞧这古怪的姑娘!”玛丽大婶大惊小怪地大声说,“这是你的家啊,还在这里犹豫什么?!快进去啊!”

这真是我的家吗?樱深深垂下脑袋。

是的,这一年,她明白带给他的是什么,如果放在自己身上,也会极其气愤与失望的吧?

安顿好行李的流川走了出来,大概是没看到她进屋,有些奇怪。

玛丽大婶看看眼前两个别扭的孩子,一笑。

“翰!翰!我这个上了年寄老太婆可不能碍手碍脚,再说还有事情需要做!喂,明天见罗!”她用自己胖乎乎的手拍拍樱细瘦的肩膀告辞。

只剩下两个人的空间很沉默,甚至有些尴尬。

洛杉矶的早气候十分宜人,虽然有些寒冷,却已经蕴含着意。

樱依旧不知所措地挪动着,她拼命盯住自己黑软皮鞋子圆圆的头,手指在白毛线外套的大纽扣上来回地拧着。

流川默默地让她移动了一分钟,然后冷不丁大步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

在他的记忆中,她应该比这要重一点才叮

刚刚进得客厅,樱的眼睛就瞬间被晃得眩晕。

浅蓝的墙纸,海蓝的墙裙,渐变蓝的布艺沙发透着灵秀的气度。客厅如同海洋般大气而又充满质感。地板是上好的大理石铺就,上面还铺着有点异国风情的地毯。

房间虽多,面积也大,但整个房屋的装饰就用白蓝两种调完成,门算是最华丽的了,统统用玻璃制做,呈推拉状,那晶莹剔透的两层玻璃中间,银的鱼在金的水草中游来游去。

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脸。

流川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走到通向阳台的落地窗前。

樱慢慢拿开手,望着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一面缩到沙发的角落里。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午后的暖阳透过质地轻柔的白窗帘洒在这焕然一新的房屋里,却也沉默。

一个小时内,樱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中,流川则默默无言地伫立在窗前。

这背影,在她看来仍然那样有力,但却明显的瘦削了,显得有些凄清。

樱咬咬嘴唇,下定决心从沙发上挪动下来,又一步一步挪到流川背后。

对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对,对不起。”她慢慢伸出手,碰碰他的袖子。

流川像是触电般弹开胳膊,同时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如冰凌般锐利冷酷。

这表情在樱看来,还带着些许鄙夷。

流川枫大步向半楼上走去。

樱呆呆地望着他的肩膀。

自己,看来是真的没有脸面生活在他身边了。

她四周望望,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行李不知道被他放到了哪里。

不过,没有也无所谓吧?

樱擦擦眼睛,又看了看这所房子,那表情似乎要将看到的全部印在脑子中。

她向大门走去。

上得楼来,流川停在那间最大,也是最心血装修的卧室门口,一脸愤慨外加倨傲地回过头。

愤慨和倨傲瞬间烟消云散。

她竟然没有跟过来!

无可奈何,他迈开修长的腿重新来到客厅。

已经空无一人。

“樱木,您要去哪?”突然,传来屋外便衣警的声音。

“白痴。”嘴里恨恨地骂着,流川枫的动作却有些手忙脚乱。

当他重新看到她时,刚才的闷气便轻而易举地被心疼代替了。

外面有些起风,樱茫然地睁着那双琥珀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问她话的警。

耳边的短发被吹得凌乱,却没意识去理一理。

一种不知名的压抑使她透不过气来,只能老人般弓着后背沉思。

“樱木,快点进屋吧?您身体刚刚恢复,现在外面又冷。”便衣警劝道。

樱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她身后的建筑。

“流川先生!”警发现了流川,如同见了救星般喊道,“请您把樱木带回室内好吗?”

这个请求不用重复第二遍,流川快步上前,几乎将樱扛起来抱了回去。

樱仍旧木然睁着眼睛。

看到这阵势,警未免暗笑。

“上帝!日本人的思想还真是古怪!”她钻进车子继续执行自己的保护任务。

流川没好气地用脚关上大门,没好气地将樱扛到楼上,然后没好气地将她扔到新买的水里。

新水是讨人喜欢的蔚蓝,正好与浅蓝的窗帘、墙纸上的蓝蒲公英相得益彰。

樱执拗地往下爬去。

流川动作凶秘抓住她的手腕子,举过她的头顶扣下。

樱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气急败坏的乌黑眼眸。

都说蓝能安神,但现在流川枫只感觉肺都要被面前这个白痴气炸了。

明明是你不对,到头来还要跑?!你是个白痴么!!这样想着,他的动作愈发粗暴。

樱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只是咬着嘴唇不吭一声,任凭他像个疯子摇晃着自己。

突然,流川微长的黑发蹭过她的脸蛋,他压住她,脸深深埋在那海洋般的水中。

“没人给我做饭。”他的声音很闷,隐隐约约竟然还带着点哭腔,“没人给我剪头发。”

樱浑身一震,她拼命睁大眼睛,望着洁白的天板。

“你这个大白痴!”流川的拳头锤在她的肩膀上,很轻,但是也很痛。

痛的,是她心脏某处,那个不可触及却又最柔软的地方。

樱慢慢伸出手臂,环抱住他肌肉发达的脊背。

“对不起,”她说,“对不起,我错了,君。”

晶莹剔透的眼泪如同碎水晶般滴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透过昏黄的灯光,折射出晶亮纯粹的泽。

流川继续闷声闷气地埋怨,一面锤着她的肩膀,那动作像个心情差的孩子。

听他的埋怨,恐怕比刚从奥斯威辛集中营逃脱的囚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谁又能否认呢?

突然,他秘扯下她的毛外套,顾不得扯断的扣袢,直接扔在地板上。

樱流着泪,原谅了他的粗鲁。

流川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却没有泪。

他轻轻吸吮着樱的脸颊,继而狠狠咬啮她的下巴。

樱忍呢闭上眼睛,任他的唇游走在耳朵、脖颈。

流川急促的呼吸温热地拂着她已经痴迷的意识,她紧紧将他扼住,下定决心不再放手。

两个人如同少男少般,动作笨拙却又极其认真,似乎想把这重新贴近的感觉牢牢记住。

樱安静,流川则有些浮躁。

他褪下包裹着她的毛衣、衬衣~~~~动作凶猛而温柔。

待到最后一层薄布也将离身,樱突然揪紧领口。

她哀求似的望着流川,言又止。

不明就里的流川并没过多理会她的反常,倔强地掰开她的双手,稍稍用力,便如同剥开荔枝般露出细巧却白嫩的肩膀。

樱苦恼地摇着头,挣脱开他已经火热的怀抱缩进水的角落。

她的后背使劲贴着板,几乎和它粘在一起。

那烈火般的身体靠近了她,乌黑的眼珠透着狐疑。

“后背怎么了,”流川语气有些紧张,“我看看。”

“不要~”樱紧紧咬住下嘴唇拼命摇头。

受过伤么?!流川胸口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顾不得许多,连拉带扯将樱翻了过来。

“不要!”樱哭叫着旺他的臂膊,却根本只是徒劳。

“什没要~你这个白痴有资格对我说不要么?!”流川听见这话就来气,一把将残留的衣物毫不留情地扒了下来。

“求求你不要看~~~~~~~!!!”樱声嘶力竭地哭叫着。

流川的头脑已经随着视线一片空白。

只见她原本白皙光滑的后背上,从肩胛骨到后腰,满是火红的枫叶文身。

这种灼热的颜在他体内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就像一块真金,在烈火中愈发坚硬刚强。

“樱,”流川沙哑地呼唤,一面亲吻着那些飘扬的枫叶。

她的皮肤,也是滚烫滚烫的。

樱浑身颤抖地哭泣着,这来自后背的亲吻令她全身僵硬,又陡然增添几缕奇特的感觉。

突然,一种热乎乎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肩膀上,一滴,两滴~~~~~~~~~

樱惊诧地扭过脸,谁知脑袋又被流川拧了回去。

“不许回头。”他依旧是那种闷闷的声音,然而有些柔软,有些嘶哑,却又蕴含着幸福。

樱也同样幸福地笑着,眼泪却抛洒在蔚蓝的罩上。

她好似一座早已尘封的空职,影影绰绰,似真似幻,却又包容无人知晓的。

开启园的钥匙,只在那个人手中。

宽大的水,蔚蓝在灯光中摇曳,竟也能折射出各种各样的彩来。

就连墙纸上的清淡的蒲公英,都要跳舞了。

当流川将自己的火热慢慢推进樱的身体时,他的黑发已经与她栗的短发难分难解地覆盖在一起,错落有致而又凌乱不堪。

每一根发丝都像灯光下的蒲公英,翻飞着斑斓,正如倾盆大雨那些难以记忆的雨滴。

海洋的波涛是起源,也是归宿,这水正是具体而微的海洋,泪水与汗水都是其间荡起的微痕。

樱已经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正如海啸中的狂潮,一波接着一波,然而吞噬的是痛苦,卷起的却是融合了一切彩的快乐。

他是危险的,带给她如此的痛苦,同时又带来无尽的幸福。

“君!狐~~~~~~~~~~枫~~~~~~~~~”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

“樱~~~~~~~~~~~``”随着一声低吼,流川汗湿的胸口紧紧贴上那些滚烫依然的枫叶。

一股热流,升腾起一道绚烂的彩虹,两个人紧紧依偎的身体,似乎有层淡淡的光晕。

三月初的下午,时间过得总是很快,流川伏下身子,看着樱泛着潮红的脸蛋。

对方傻乎乎地笑着,眼眶里都是泪。

“那个,”他抚上她的后背,“疼吗?”

樱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为什么?”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樱将额头抵住流川的胸口,不再说话。

“刚才为什么出去。”他拽过轻巧的被子,将二人一并罩在里面。

樱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缩起肩膀。

“说。”流川不依不饶。

樱扭过脸,擦擦眼睛。

“我以为,你已经讨厌我了。”她掩饰不住哭泣的颤音。

“白痴。”流川轻声责备,搂过她的肩膀。

“君,”樱扬起脸,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庞。

流川低下头来。

“你,不喜欢我坐在你旁边吗?”她嘟囔着,眼泪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嗯?”流川有点不明白。

“就是,就是,出院的时候,你要我坐在后面。”樱继续嘟囔。

“哼。”流川冷嗤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她。

“君,你还是在生气吧?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年我让你受了很多苦,我错了。”樱慌忙扳住他的肩头。

对方一动不动。

“君,我错了,请原谅我~”樱继续哀求。

“哼。”流川冷冰冰地转过脸来。

“生气,”他愤慨地盯着她:“对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不生气才怪!”

“哎?”樱望着他细长的眼眸。

“坐在后面,会更隐蔽吧?”流川的面包脸又鼓了起来。

“虽然我就是很生气。”他补充道,面包脸却越来越红肿:“都说了,没人给我做饭。”

“对不起,君。”这番话令樱微微一愣,继而哽咽:“我就是个大混蛋。这一年,你很痛苦么?”

“痛苦。”流川转过丝毫没消肿的面包脸看着樱泪光闪闪的眼睛,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通常,他的笑容都有些邪魅。

“是啊,很痛苦。”一边说,一边翻过身子,将樱困在身下:“不过,接下来,要痛苦的人就是你了。”

“呃。”樱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洛杉矶初的傍晚,绚烂的灯光与天特有的气混合在一起,透进千家万户。

流川枫心满意足地酣睡着,漂亮的睫毛偶尔还会动弹一下,这样高质量的睡眠,恐怕是过去的一年里从未有过的。

樱筋疲力尽地看看他的睡姿,打算挣脱他的怀抱。

无奈对方肌肉发达的胳膊死死箍着她的后背,像是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她拼死拼活掰开一点缝隙,抽出身来,同时,有些发软的脚触到地面。

“干什么?”突然,清冽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过脸来,发现他微微掀开眼睛,不满地瞅着自己。

“已经7点了。”樱看看墙上的德国产咕咕钟:“我去准备晚饭。”

“冰箱里没东西。”流川翻个身,回答。

“什么?”

“冰箱是上午刚送来的新货,没东西。”

“?????”

樱的诧异让流川不得不坐了起来。

“这些家具都是这个月装修完新买的。”他解释。

“为什么?”樱越来越糊涂。

“这房子以前没家具,也没装修。”流川满不在乎地解释。

“也没冰箱么?”樱不觉坐下来。

“没有。”

“你,就在这种地方住了一年?”

“~~~~~~~~~~”

“是不是?”

“~~~~~~~~~~”

樱垂下眼帘,伸出双臂。

她紧紧搂住流川的肩膀。

“君,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没有用。”

负责装修的是国最好的工作室之一,用的材料也是一等一的环保,不过冰箱由于是今天上午才送来,所以也就没时间往里面填什么东西。

晚饭是叫的外卖,离他们家不远有一家挺正宗的日本料理店,之所以没出去吃,是因为樱由于种种原因,已经几乎走不动路了。

“我才不要在上吃!真是的!”当流川拿着盛满寿司的碟子端到她面前时,她有些不乐意。

“你没权利反抗。”流川不容违抗地说。

“(*—……%¥#¥”

整个三月,都过得平静而又幸福。

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樱暂时还不能随便出门,不过这也正好可以将养还不很健壮的身体。

季后赛4月底才开始,这段时间流川的任务就是体能与技术的训练,他仍然和以前一样努力,但不论队友还是教练都能感觉到,比起那可怕的一年,流川枫变了很多。

以前冷森森的家里,现在处处洋溢着温暖又可爱的气氛。

就连玛丽大婶也喜笑颜开了。

闲暇时,樱照旧为流川做些日本风味的小点心或饭菜,对方也吃得安心。

“都不给家里打电话,可以么?”三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樱不太放心地问。

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心安理得啃着烤鱼的家伙已经一年多没怎么给家里打电话了呢?

流川不置可否。

“伯父伯母都好吗?”她问。

流川点点头。

“大家~~~~~都好吗?”她又继续不放心地问,一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流川抬起脸来。

“好。”他机械地回答着。

外婆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虽然这种事是迟早都要知道的。他想。

忐忑不安的樱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她只是捏着手中的杯子。

“君,大家会不会讨厌我?”

“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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