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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面对韩潇的步步紧逼,再看到黑衣侍卫手中的轻弩封死了她的退路,心头生出一丝危机来。
她今天若是不使出看家本领的话,就要落在睿王府的手上了。
杏儿脸上带着凝重之色,鬼面人的武功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她惊疑不定,不知道韩潇从哪里请来的高手,若是在三年前韩潇手下有这么一个人,时局就不是现在的时局了。
杏儿暗暗庆幸睿王活不了多久,不然手下有这么一个能人,简直如虎添翼。
杏儿突然回掌一拍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化成血雾往韩潇喷去。见韩潇躲闪了,她又在胸口击了一掌,再次喷出一口更大的鲜血出来。
对于杏儿的自残,韩潇心头一惊,避开血雾,正要下令手下放弩箭,却见杏儿的脸庞一阵扭曲,口中、鼻中、眼中、耳中,爬出一条条跟水蛭一般的软体虫子,端得是惊悚无比。
别说王府侍卫了,就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韩潇都为之一惊。
蚩人派名震江湖许多年,但因为真正的蚩人太少,他们的武功又太强太诡异,江湖中见过他们的人极少,基本上凡是见过使用古蛊术的人都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故而这也是韩潇第一次见识到蚩人的攻击手法,前一刻还是伶俐可爱的小女娃,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七孔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血色长虫,不到一会儿,脸上身上仿佛被虫子给覆盖住了。
侍卫们早就惊呆了,这还是人吗?怪不得他们有蚩人的独称,因为他们已不算是真正的人了。也怪不得蚩人的修炼万无一生,这么多的虫子藏在身上,实在是太可怕了!
侍卫们头皮发麻地看着被虫子爬满了身体的杏儿,惊得手上的弩箭几乎都握不住了。
韩潇首先回神过来,忍着恶心喝道:“凝住心神,放箭!”
侍卫们手忙脚乱地举起轻弩时,天空突然降下一阵虫雨,从侍卫们头上盖下来。
眼看黑衣侍卫要被虫子缠住,韩潇将黑袍一扯,贯入内力,如同一面铁伞飞去,将那些虫子绞杀殆尽。
韩潇顾得了天上飞的,却忽视了方才杏儿吐出来的落在地上的血雾,那些血雾落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化成了一条条丝线一般的细虫,朝着侍卫爬了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侍卫察觉到脚底一疼,低下头,这才看到脚下面无数黑线逼近了,惊呼了一声。
“虫子!虫子钻进来了!”那些细线般的虫子,啃穿了侍卫的鞋子,钻进了脚底,往血肉里直钻。
韩潇脸色微微一变,蚩人的阴森可怕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带来的助手现在反倒成了累赘。
他喝道:“后退!用火攻!”
看到最前面的两名侍卫中招了,韩潇当机立断,长剑一挥,将他们的双腿砍了下来,再抓了他们扔给后面的侍卫:“都退远!”
两名双腿被砍了半截的侍卫还在发懵,还没想明白领队为何突然将他们的腿砍断了,等他们落在后面的队友怀中时,望向那四个断腿,毛骨悚然。
地上落下的四个断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些虫子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没有落。
若不是韩潇反应快,断了两个侍卫的腿,那些虫子早就从侍卫的腿钻进他们的身体,将他们啃得尸骨无存了。
那位昏厥在路边的大娘没能逃出去,身上不知何时被虫子给钻了进去,不到一会儿,被虫子啃得只剩下一身衣料。
惊恐之后,侍卫们纷纷取出腰间的竹简,将里面的火油洒出,放火焚烧。
那边,杏儿化成了虫人,身上涌出来的蛊虫亦攻击力十足,人虫一起向韩潇发难。这些攻击力超强的虫子,每一条都相当一个江湖普通高手,几百条一起攻下来,再加上杏儿的凌厉攻势,韩潇压力大增。
杏儿不惜动用真元,人虫齐上阵,以为能将韩潇吓得落荒而逃,却没想到韩潇不仅不逃,反而战意十足地与她对战。
高手相战,拼的是底蕴和内力,还有意志力。
杏儿只想吓退韩潇,而韩潇为了妻子连命都可以不要,岂会后退?
一个无所畏惧,一个有所顾忌,在拼杀了半个时辰后,杏儿见还拿不下韩潇,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再打下去她的真元亏空就大了。
杏儿跟睿王府又没有深仇大怨,不愿吃这个亏,故意往侍卫那个方向驭虫过去,待韩潇去救时,不惜丢下上百条苦心炼化的蛊虫,逃之夭夭。
韩潇追了上去,追进彼岸森林。
然而森林相当于是杏儿的大本营,驱出众多毒蛇等物阻挡了韩潇的脚步,很快就逃得人影无踪。
这一次出手,韩潇无功而返,侍卫中还残了两人,伤了三人。
不过也不算没有任何的收获,起码从杏儿的口中套知了不少信息。
既然杏儿有办法治夏静月,那么,克制蚩人派的神农谷必然也有办法救夏静月。
韩潇再次加大了寻找陈老的力度。
韩潇回到王府时,夏静月不放心地让他把衣服全脱了,又在药浴里泡了一个时辰才让他出来。
她不知不觉地中了招,韩潇直接跟蚩人对战,万一被对方下了暗手怎么办?
夏静月拿了棉巾过来,坐在韩潇旁边,给他抹着湿发。听着韩潇对于杏儿的描述,夏静月打了一个寒颤。
再想到自己身体也有一条虫子,夏静月更发的不好了。
对于蚩人派的祖师,夏静月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描述了。为了容颜长驻,为了美,竟想出如此惊悚的秘术。
又想到现代那些减肥的姑娘,为了瘦身做的种种事情,不吃饭饿肚子算是小意思了,那些为了减肥吞食蛔虫虫卵的人,奇葩想法简直跟蚩人派的祖师同出一辙。
她又佩服蚩人派的祖师是个天才,能从古蛊术中创立这一门秘术,其他的不说,心理素质以及聪明非一般人可比。
得知杏儿想收她为徒,夏静月再打了一个寒颤,她不认为她能有这等强悍的心理素质,光想到她身上有一条蛊虫就心中难安了。若是让她将一条条蛊虫弄进身体里,跟血肉同存,时不时嘴里爬出一条虫,打个鼻涕出来几条虫,掏个耳朵又出来几条虫,她会疯掉的。
“她也太看得起我了,蚩人派的东西别说学了,光听着我就浑身难受。”夏静月头皮发麻地说。
韩潇绝对认同,别说夏静月一个女人,就是他一个大男人,看到当时杏儿的情况,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韩潇有点后悔跟夏静月说起这一件事了,万一夏静月想着身体内的蛊虫,自己把自己吓病了如何是好?他紧握着夏静月的手,“月儿,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你别担心。”
不愿让韩潇为她担忧,夏静月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说:每个人体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寄生虫,每个人身上也都会有看不见的细菌,权当那是小细菌罢了。
夏静月马上转移开话题,说:“杏儿提到的,跟她有渊源的人会是谁?”
韩潇凝重说道:“正在查。”
杏儿在京城出现的时间不多,之前又不曾留意过她,要查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韩潇打算从另一方面下手去查,杏儿是蚩人派,对方应该从杏儿处学到不少东西。
一息花,还有滕贵妃的宜景宫被抄时,那些搜出来的虫子与蚩人派有关吗?
“我之前派人去查穆王府出来的那批东西,八成是万昭仪给穆王送来的。但我的人跟万昭仪联系时,因事情太久了,万昭仪也记大清楚,只记得大部份东西是父皇登基那会儿,清理前朝后宫嫔妃时留下来的。”
前朝先帝驾崩前那几年,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时期,那会儿,三宫六院都住满了,比今天的后宫乱得多了。先帝的儿子共有二十余人,当年的夺嫡之争比如今更凶险了百倍。
事情又过去了那么多年,再回去查难度不少。
滕氏死了,大皇子死得太突然,无法去查宜景宫后花园的毒虫毒花是从何处得来的,线索似乎全断了。
“跟杏儿有渊源的会是滕氏吗?”夏静月疑惑了起来。
“要查滕氏只能从滕家入手,只是滕氏一门受大皇兄连累,死了不少,现今活着的滕家人嫡系甚少,唯一熟知滕氏之事的人只有滕氏其姐。”
滕氏的姐姐,夏静月跟她还有一段缘份呢,当初万香楼的事,夏静月用了祸水东引之计,迷倒了滕夫人和魏王府的小妾……
滕氏与大皇子出事后,不止滕家被抄家,滕夫人夫家也受到连累,滕夫人的诰命被夺了,丈夫官职被降了几层,去了偏僻之地做了个县令。
韩潇已派人前往该地查那位滕夫人的事。
“月儿,我还要查一个地方。”韩潇脸色微沉。
“你说。”
“夏府。”
夏静月一愣,“夏府?我娘家?”
韩潇点头,“那位杏儿曾说过,你体内的蛊虫在虫卵时不易养活,需要蕴养。由此可见,你曾吃过不少蕴养蛊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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