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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溍放下手中的书信,一双黑眸望来,如寒星点点,深邃而清冷。“她又送东西来了?”
“是,有一道板栗鸡,味道不错。”说罢,傅云儒提着食盒就走了。
萧溍坐在椅上有些不得其解,板栗?怎么又是板栗?
对于板栗,萧溍只听过没吃过,只知道女人孩子喜欢吃。
他是孩子的时候,没有吃过零食,长大了,自然不会去找孩子的东西来吃。
因此,对于宓月总是送板栗做的食物过来,他猜测是这位宓大小姐喜欢吃板栗。
萧溍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书信上,信是皇城的下属送来的。
皇帝在两个月前得了暑病,病了半个月后,朝中大臣纷纷上折子让皇帝立储。为了争夺储位,皇城暗波汹涌。
萧溍是皇长孙,既为嫡又为长,是唯一一个能代表皇室正统的嫡支,于是朝中有官员提议皇帝立他为皇太孙。
当然,以萧溍在皇城的恶名,附议的官员寥寥无几。
萧溍看到书信最后,皇后得知有官员建议立他为皇太孙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当着朝臣的将他大骂一顿。
萧溍看到这里,早已心冷如铁,如同瞧着别人家的故事,毫无波澜。
皇后祖母怨恨他克死父母,祖孙二人既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又是这世上最大的仇人。
萧溍放下书信,将皇城形势在脑中过了一遍。
自太子去逝后,皇后将三皇子视如己出,一力栽培,此次朝臣建议立储,皇后必会支持三皇子。不过,最近几年九皇子甚讨皇后欢心,风头隐隐盖过了三皇子。
再加上其他皇子的争夺,萧溍觉得他还是留在楚国过他舒心的日子,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点燃火折子,萧溍将书信烧成灰烬。
此时,他方觉得腹中饥饿。
兴许是真的饿了,他竟然想着傅云儒所说的板栗烧鸡,不知是何滋味。
五味酒楼开业,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宓月查了下酒楼的账,销售最好的除了糖醋鱼之外,就是烧鸡了,那道打响五味酒楼知名度的蒜茸?菜反而销售垫底。
这是很正常的事,蒜茸?菜做法简单,懂厨的人多吃两次就能做出来,只是在口感上略有差别而已。这道菜又是素菜,定价最低,销售额垫底是宓月早就料到的。
倒是烧鸡的销售一天比一天多,每天不管准备多少都能卖光。
这是很好的迹象,宓月立即着手准备建立生态养殖的事,与许总管商量建养殖场养鸭子。
为了让许总管充分感受一下烤鸭的魅力,宓月特地让厨娘去买了三只很肥的鸭子,亲自动手烤了三只烤鸭。
宓月挑出一只烤得最好的放在食盒,给萧溍送去了。
一只宓家姐弟吃,另一只则请许总管等人试菜。
许总管在看到五味酒楼的每天销售额时,就对宓月极为折服,再尝到烤鸭的美味,瞬间被这种外皮香酥,内肉多汁,肥而不腻的口感给征服了。
“我原先只道烤鸡是天下第一美味,没想烤鸭的味道竟然比烤鸡更胜几筹。”许总管由衷地赞叹了起来,“小姐是想将烤鸭定为五味酒楼的新菜吗?小的觉得这道烤鸭足可以成为招牌菜!”
“不急。”宓月笑道:“烤鸭的做法外人不容易学去,它的销售我是不担心的,也不怕别人模仿,唯一担心的是食材,咱们没有那么多的鸭子。”
既然要做招牌菜,当然不能天天断供了。可是,烤鸭的鸭子需要肥一点的,这样的鸭子不好买,须得有人养,有稳定的供货才行。
“小姐想养鸭子?”许总管顿时猜到了宓月的想法。
若是没吃到这道烤鸭之前,许总管还有些犹豫的,现在尝到如此美味,只觉得天天吃也不腻,哪肯放弃这等赚大钱的法子?
宓月说道:“鸭子虽然比鸡长得快,但是,它也吃得多,想要养好鸭子,咱们需要详细商议。”
许总管立即说道:“但请小姐吩咐!”
宓月看了下天气,说:“明天我们去庄子一趟。”
沁园。
萧溍从腿好之后,就拣起了荒废许久的武功,在后院打了一下午的拳,浑身出了一身的汗。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将他结实的腹肌勾勒出性感的线条。
他拿着干布巾,随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冷峻的脸庞因运动后的红润,多添了几分魅力。
从后院出来,萧溍正要去沐浴时,闻到一股格外诱人的香气。
他循着香气走到水榭,正好看到傅云傅懒散地坐在水边的栏杆上,双腿惬意地晃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抓了一只鸭腿,啃得毫无他身为贵公子的仪态。
萧溍挑了挑眉,“你在吃什么?”
傅云儒扬着手中的鸭腿,说:“哦,据说的是烤鸭。”
“厨房做的新菜?”
“不,是别人送的。”
萧溍顿时想到宓月,除了她,谁还会往沁园送吃的?“宓大小姐?”
“对。”傅云儒美美地尝了一口美酒后,再啃一口鸭子,只觉得此时拿神仙来换都不肯。
如此美食,不可辜负。
傅云儒啃完了一只鸭腿后,马上又扯了另一只鸭腿。咬下一大口鸭肉,香酥的红皮连着细嫩流汁的鸭肉,傅云傅美得眯起了眼睛。
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好吃的东西?
萧溍背靠在红漆木柱上,双手抱胸,“她不是有好些日子没送东西过来了吗?怎么今天又送了?”
傅云傅咽下口中香肉,再尝了一口酒水,说:“谁说好些日子没送了?人家宓大小姐一般都是隔天送东西过来的,每次送的美食都不一样。”
“我怎么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很正常,我让门外的小厮直接送我那里了。”
萧溍好看的俊颜罩上了一层不悦,“不是说送我的吗,怎么直接往你那里送了?”
傅云儒转过头,古怪地盯着萧溍看:“你不是不要吗?怎么,你现在又要了?”
萧溍冷了冷脸,“谁说我要了?”
“我就知道你不要,所以直接拿来吃了。”傅云儒笑眯眯地说。
萧溍每一次尝到了心塞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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