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毕业就娶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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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学生就不需要苦苦在题海中遨游,效率就会大大提高。并且家长也能随时掌握孩子的学习情况,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比起学校教育和传统的补习班,海浪教育开创的这种新型教学体验有很大的优势,既有新鲜感,又能保证学习效率,自然就吸引了不少学生。

教育培训这个行业蛋糕做的很大,参与者人人都想多分一杯羹,最好是把别人挤下去,让自己成为行业内的龙头老大,垄断生源、名师,进而达到利益最大化。海浪教育这个新尝试做成功了,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旁人的模仿。

陈淳作为海浪教育的中层领导,在公司成立没多久就加入了,因此对海浪教育的平台搭建、招生渠道、技术实现等各方面问题都很有心得和经验。

面对陈淳这样有经验、有价值的员工,那些急着模仿海浪教育的公司自然会毫不吝啬地向他伸出橄榄枝。朱颜的记忆里隐隐有一段,陈淳提起过有几家公司看重他,想高薪聘请他过去做一些“你知我知”的事情。

当然了,当今社会,跳槽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大街上随便采访几个上班族,十有八九都有过跳槽的经历。可是,如果跳槽时违背了竞业限制、保密协议等等约定,把老东家的商业机密卖给竞争对手,这可就是违法犯罪行为了。

沈听夏既然现了这一点,那就不能不上心啊。除了装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她还联系了一家私人侦探社,要求对方全天24小时监视陈淳,把陈淳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全部记录下来,并且查清楚和他联系的人的身份和目的,有什么可疑之处,将来这些记录都是能作为证据的。

至于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沈听夏不得而知。她也挺犯愁的说实话,要用合法手段惩治渣男,她目前还真的只能期待着陈淳自己作死。她还设想过,如果抓不到陈淳的把柄,那她到底是来个钓鱼执法呢,还是干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人好好教训他一顿泄泄愤。

唉!未婚夫是个不要脸的大渣男,而且他又不自己去死,这真的叫人很为难好吗?她也愁啊!

一番云雨激荡之后,季云洁又开始以一种自以为委婉实际上一眼就能看穿用意的方式给陈淳吹耳边风。

“陈淳哥哥,以后朱颜老师每个月就不给我生活费了,从今往后……”说到这里,她眼里已经氤氲上一层水汽,像是秋日里沾着晨露的花朵一样,更衬的她娇弱,惹人怜爱。

对上了陈淳复杂的视线后,她立刻绽出一抹微笑,伸出胳膊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用看级英雄的目光看着他:“陈淳哥哥。”尾音上扬,带着少女的娇憨和甜腻。

陈淳这会儿泄完了之后脑子已经恢复清明,他算是情场老手了,季云洁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弄得他非常无奈。

得,小姑娘这是真心看上他了。

一方面,只要是个男人就都会享受女人崇拜的目光,陈淳一直以来被当做校园男神追捧,但也不能免俗,很享受女生们爱慕的眼神。

可是另一方面,他有点怕季云洁这样深情蜜意的眼神,因为除了肉体的宣泄,他不想再跟她扯上更多的关系。再说了,他刚才已经给了她一万三了,还有什么必要再跟她继续掰扯?浪费时间嘛不是,有这时间拿来找房子多好!

他别开眼睛,藏住眼中的不耐烦,熟练地点上一根事后烟。也顾不得少女期盼的眼神,就这么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

静默了半晌,他回眸深深地望着季云洁,苦口婆心地道:“小洁,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你还年轻,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啧,明明是睡完了就想跑,偏要做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做派。不过谁叫某些傻姑娘就吃这一套呢?

季云洁的笑容僵了一秒,然后一点点的淡了下去。陈淳哥哥这是怕耽误她学习?

她有些着急地道:“陈淳哥哥,我喜欢你,不会影响学习的!”陈淳哥哥是名校出身,如果他在意未来妻子的学历,她愿意拼命努力!再说了,朱颜老师也是z大学生,朱颜都能考上,她季云洁凭什么就考不上呢?

陈淳扶额,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唉,季云洁根本就没考虑到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想他陈淳纵横花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开窍的女的,真叫人头大。

要是在平时,陈淳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好好哄哄季云洁。可是他这会儿正是泥菩萨过江,既要忙着考虑将来怎么给朱颜赔罪,还要好好找一找租房信息。总不能真让他一个堂堂z大高材生、创业公司中层领导无处可住,在天桥下头打地铺吧?

诸事缠身,他没心思跟季云洁周旋。

他一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一边和季云洁摊牌:“小洁,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过几天,我就要从这房子里搬出去了。咱们的事被你朱颜老师知道了,这是她的房子,我不能继续住着了。你也别在来找我了。”

说到最后,他的心里就有些钝痛。倒不是因为他良心现,觉得愧对朱颜或是季云洁,而是因为不能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了。

从他住进这间房子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把自己当成男主人了,哪儿想到会有要搬出去住的这一天啊!他以后上哪儿再找一个像朱颜这样人傻钱多痴心爱他的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陈淳能不心疼嘛!

季云洁不知道陈淳心里头那些弯弯绕绕,她满脑子回荡着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有点懵,陈淳哥哥刚才,是给她了好人卡吗?!可是他以前明明说过他爱她的呀!而且他说要从这套房子里搬出去,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躲她吗?

还没等季云洁缠到陈淳身上哭唧唧求说法,卧室的门就被陈母从外头一脚踢开了。一进门,就看到衣着整齐的陈淳和衣不蔽体的季云洁。

屋子里还残留着男欢女爱之后腻人的味道,陈母的脸瞬间又黑了三分。

季云洁被哐当一声踹门声吓得不轻,惊慌地望过去,又被陈母那居高临下怒气腾腾的样子吓住了。又惊又臊,她将脸低低埋在散乱的头间,喃喃道:“阿姨,我、我衣服还没穿好……”

陈母的目光却毫不避讳,看了眼她露在外头的白花花的胳膊和胸脯,嗤笑道:“谁是你阿姨,别想着套近乎。这会儿想着要穿衣服了?我不过在厨房忙活一会儿,你就宽衣解带来勾引我儿子,你这样没脸没皮的小姑娘,还知道羞臊?”

季云洁被她的目光看得无处躲藏,只能一边往后缩着身体,一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陈淳。那副委屈唧唧的小模样,像极了夏日里狂风暴雨中备受摧残的可怜小花儿。

好在有姜氏这个狗仔队大队长在,连这等皇室秘辛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听了颇有身临其境之感,用现代的话来说,沈听夏觉得姜氏简直就像钻到人家床底下看了现场直播一样,连细节都能说出来……

姜氏话中自然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沈听夏过滤了一下信息,大概是这么个情况:慧清法师容貌俊秀英飒,气宇非凡,是个清秀挂美男子。他幼时出家,潜心研究佛法十余年,因为修行精湛,年纪轻轻便被玄奘大师收为门徒,还登上法台,为皇上皇后以及一众勋贵讲经说法。

就是在那次讲经时,时年十七岁的城阳公主瞧着慧清法师眼前一亮,越看越好看,很快就入了迷。那时长公主虽已有了驸马,可她哪里懂得知足?像这样俊美的男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而且,他的僧人身份天然就带着种禁忌的诱惑,撩拨着公主心里那股子好奇和期盼。

城阳长公主对慧清法师一见钟情。彼时的她年轻貌美,既带着少女的明丽娇艳,又自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度。慧清法师虽然修行颇深,可终究没有做到六根清净,最终抵挡不住公主的诱惑,两人就这么偷偷地厮混起来。

然而纸里包不住火,不久后驸马爷就现了公主和和尚的苟且之事,然后没几日,驸马爷就离奇身死。

先帝虽宠溺城阳长公主,可驸马家族也是满门名臣,必须得加以安抚。最终权衡之下,先帝寻了个由头将慧清法师腰斩,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公主身边的几个贴身婢女和管教嬷嬷。

先帝极力想保全皇室的颜面,维护城阳公主的名声,可公主却并不领情。先帝驾崩时,公主哭容不哀。

沈听夏在脑子里回顾了一遍这个故事,不由地皱了皱眉,这该死的虐恋啊。她觉得这个故事里最惨的还是那位驸马爷,脑袋上顶着一片绿光闪闪的大帽子不说,居然还年纪轻轻就被自己媳妇搞死了,简直是日了狗了……不过说起来,先帝爷也是令人怜爱,生个女儿不如生块叉烧啊!

至于慧清法师,她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叹一句可怜可惜。像他这样的得道僧人,如果没有误入歧途,日后一定会和他的师父玄奘法师一样美名传千古,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马车很快到了大兴善寺,这里的住持乃是慧清法师的师兄慧灵。慧灵和慧清那可是从小一起在寺庙长大的师兄弟,又因修行而心意相通,情感之笃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慧灵住持到底是得道高僧,像是算好了沈听夏今日会来见他一样。她一下马车,就有个肉嘟嘟的小沙弥过来询问,引着她就进了寺庙。

禅房的门半开着,小沙弥把她带到门口,便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自己离开了。沈听夏有点懵,这几个意思啊?

禅房里传来空灵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落入她耳中:“女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之事,贫僧皆已知晓。”

沈听夏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世上真有读心术?她将信将疑,扯出一丝笑容来,隔着门问道:“住持,我知住持仁善慈悲,当年长公主与慧清法师之事牵连了诸多无辜之人,如今长公主意欲尚镇南侯世子为驸马,我本是……”

“无妨。贫僧在此修行本该不问世事,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施主欲言之事,贫僧已尽知晓。你且放心回去吧。”

沈听夏心中大震,抬手在门前停了半刻,终究还是没有惊扰法师,很顺从地打道回府了。慧灵法师没有给她任何承诺,甚至没有表态,可是她这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几日之后,长公主府。

“你说什么?谁说本公主是祸国之命?”城阳长公主险些把面前的桌案给掀翻了,手里盛着血燕的碗盏摔在地上,溅的满地都是汤汁与瓷器碎片,一地狼藉。皇上已经下旨,下月十五便是她和魏青峰的婚期,她这几日正觉得春风得意呢。这会儿是谁敢信口雌黄平白污蔑与她?

嬷嬷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回话:“回禀长公主,是大兴善寺的住持慧灵法师,昨日亲自入宫面圣所言……”

长公主半闭的美眸倏地张开,眼中闪现着难以置信的冷光,狠狠地注视着眼前的空虚。慧灵法师?就是那个号称有慧眼神通,能看透前尘往事因果循环的老和尚?这人,这人不是慧清的师兄吗……

她心中一阵惊涛翻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个老和尚怎么敢报复她?他怎么敢!当年的事乃是慧清自己情愿的,并非她强迫,他死了之后她也着实为他伤心过好一阵子,还偷偷摸摸地将他安葬了,已经是仁至义尽。那个老和尚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咬牙切齿地望向嬷嬷,道:“备车,我要进宫!”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也顾不得涂脂抹粉,素着一张脸就准备面圣。

老嬷嬷却是一叹,连忙跪下拦住她:“公主殿下,此刻不宜入宫啊。皇上本就信佛,一向敬重那慧灵法师,此刻怕是不想见您。再说了,朝中文武百官一向爱挑您的错漏,原先皇上还能压住,可是这祸国命格可终究不是儿戏啊公主!”

听了嬷嬷的话,长公主勃然色变,把指甲紧紧攥紧了掌心,怒道:“我是先帝嫡女,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是最尊贵的长公主!那些个臣子算什么东西,说的好听些尊称一句大人,说的不好听了,不就是我们皇家的家奴吗?他们有何资格对本公主指手画脚,啊?”

说着冷笑一声,继续道:“哼,是了,他们一贯看不惯我,原先是看不惯我私通僧侣谋杀亲夫,后来嫌我铺张浪费奢靡无度,如今竟开始编排我,说什么祸国殃民?凭这点捕风捉影之事就想打垮我?呵,就是皇上见了我尚要尊一声皇姐,旁人又算什么东西!”

长公主命有祸国之相,这件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不光是宗室贵府,就连满城的百姓都已经人尽皆知了。一开始还有人不信的,后来听闻这话乃是玄奘法师大弟子慧灵住持所言,便都深信不疑了——这是沈听夏第一次想感谢封建迷信……

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比百姓清醒的多,有不少都是不信佛的,可是面对这位骄奢淫逸的长公主,大家的口风出奇的一致。一时间,请求皇上为江山社稷处置了长公主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递到了皇上手里。其中,尤以先驸马的父兄族人和景王羽翼最为恳切。

大家都是文化人,都是通过科举考试层层选拔上来的,打嘴仗很有一套。一张张奏疏条理清晰、行文严谨、言辞恳切,各个都是忠臣,奏表也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皇帝起初还想静待风波平息,谁知道事与愿违,此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景王竟然亲自下场,联络了几个宗室成员,恳求皇上为国家为黎民百姓考虑,莫因为一时顾念骨肉之情而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皇帝能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登上宝座,本就不是什么仁慈之人。如今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就连民间也是议论纷纷,他无奈之下,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褫夺了长公主的封号,将她贬为庶人,并责令她离开长安,远居塞北苦寒之地。

沈听夏闲闲地端着手里的红枣姜茶,心中默默地给慧灵住持点了666个赞。

来与她八卦的姜氏面色凝重,道:“如此也好,长公主被废,也算改了命格。皇上不愿背上杀姐的骂名,可是那塞北乃是景王的封地,她落到了景王手掌心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沈听夏语气冰冷,淡笑道:“皇上要做圣君明主,自然是要依仗朝臣帮衬辅佐的。长姐与群臣之心,孰轻孰重,你我身为妇人尚且知晓,更何况是皇上?”

当年长公主与僧人私通,残害驸马,就已经得罪了驸马的家族,也在正义之士心中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先帝去世时,她哭容不哀,自然是得罪了宗室,也惹恼了了先帝爷手下的一帮老臣。皇上登基之后,她铺张奢靡,娇纵跋扈,视群臣为蝼蚁,处处刁难使绊子,如今她倒了霉,大家自然拍手称快。

说起来,长公主有今日,全然怪不了别人,全是她自己作的。其实,上下五千年有不少活生生的例子都在诠释nozuonodie这条至理箴言啊。

贬斥长公主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长公主呆愣愣地听完传旨太监宣旨,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不是公主了,以后没有香车宝马、锦衣玉食,没有阿谀奉承、众星捧月了!

她绝望得眼泪都流不出了,突然现,她离开长公主这三个字,就一无所有,只能任人欺凌作践了!

陈母身为医生,在医院里勤勤恳恳工作二十几年,她不得不时时保持好脾气,就是心里想翻白眼,面上也要尽量露出和煦的微笑。毕竟这年头医患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紧张,医护人员们个个都像惊弓之鸟一般,如履薄冰。

要说陈母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淳了。

儿子长得好,又聪明,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爱的。后来陈淳考上z大,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有出息的,陈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毕竟,全国这么多高考生,有几个能像陈淳这么厉害的?z大虽说比不上清华北大,到底也是江南最好的大学了呀。

陈母觉得,比陈淳长得好的,都没有陈淳学习好;比陈淳学习好的,都没有陈淳长得好。反正不管怎么说,她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其实陈母第一次看朱颜的照片时,心里其实不怎么满意。小姑娘好看是好看的,也是z大学生,学历也还是可以的,可是陈母看来看去嘛,总觉得朱颜配不上陈淳的呀!

直到陈淳告诉她,朱颜是本地土著,家里有几套房产,父亲是著名教授,母亲是教育局小领导之后,陈母的态度才生了转变。不错的,不错的,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家世又好,自己又争气考上了z大,和陈淳非常般配的呀!

陈母不觉得自己势利眼,本来嘛,谁家父母对孩子的对象不都得慎重一些嘛。

尤其是他们家,陈父做小本生意,有赔有赚,陈母在医院工作,工资也不算低的,夫妻俩的收入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倒也不算低的。可是用他们在十八线小城市挣的钱,想给陈淳在一线大都市买房子,那也是割肉放血一般的难。更别说帝景豪庭小区那么好的地段了,陈家就算把房卖了,把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也买不起啊!

更别说人家朱颜的父母还有各种人脉,陈淳想在大城市扎根立足往上爬,这些隐形人脉以后说不准要挥多大的作用呢!

也正因为朱颜家情况比陈家好太多,所以陈母刚才才能耐着性子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样子,俨然就是和准儿媳站在同一阵线的做派。

可只要是个人,谁还没点脾气!她嘴上说着要打要骂都随便朱颜,可是她没想到朱颜居然真的敢当着她的面就开骂!

沈听夏刚才当着陈母的面骂陈淳“脏”,还让他从帝景豪庭那套房子里滚出去,这可把好婆婆陈母给气得不轻呐。这当着家长的面就能骂出这种粗鄙的话,还不知道背地里是怎么虐待她的宝贝儿子呢。

不过陈母终究年纪大,在医院里经过见过的糟心事儿多了去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一两句话给点着。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陈淳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妥,朱颜骂两句要是能解气,就让她骂吧。

陈母索性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强颜欢笑着劝慰道:“颜颜,你说得对,都是陈淳这小子的错!妈跟你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你们俩从大学开始在一起,五六年的感情了,也不容易,是不是?外头那些个小姑娘看陈淳长得好,人又有出息,可不就想瞎了心地想缠上他呢吗?他这也是一时糊涂,颜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陈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父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不过陈父始终很尊重陈母,不管外头的女人再怎么妖言迷惑,他心里最看重的始终都是陈母,家里的钱也都交给陈母保管。

陈母也觉得,男人在外头做生意,难免会犯点小错误,女人要是事事都计较,这日子过得太清楚了,也就过不下去了。倒不如安心保管好家里的钱财,女人嘛,就是应该把控财政大权,实打实的真金白银房产证捏在自己手里,男人的心在哪儿都是小事情!

沈听夏却不打算接受陈母的洗脑,她虽然单身三十年,连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可是心里对于爱情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丝向往。更何况,婚姻如果不是建立在忠诚的基础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想想你床上那个男人一边和你维持着婚姻,一边却和外头的女人翻云覆雨,就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婚纱是洁白无瑕的,婚姻也该如此。钱少点可以再挣,没有房子可以努力买,唯有忠诚这一点,不能退让。

“阿姨,您别哄我了,我也不是傻子。出轨和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我这次原谅了陈淳,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多少冤枉气。而且这事儿已经在我心里留了个疙瘩,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俩还是分开为好,谁劝也没用。”沈听夏的声音冷淡极了,满脸写着“好走不送”四个大字。

陈淳忍了好半天,见她铁了心要分开,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也顾不得别的,当场就流下两行清泪,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悔恨,隐忍着哭腔道:“颜颜,别这样,别说气话。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给你跪下誓行不行?”

沈听夏:“……”我嘞个去,陈淳的眼泪说来就来啊,哭起来也这么好看,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恨不得把这个美男子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呢。啧啧,这种天赋不进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

朱母被这对母子搞得有点心烦了,她本人性格其实并不强硬,虽然当了领导,可一贯是体恤下属、和蔼可亲的作风。可要是颜儿被这母子俩三言两语又给骗了,以后真结了婚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到了保护女儿的时候,作为母亲,她的心自然而然地就硬了起来

朱母冷着脸给陈淳递了一包抽纸,闷声道:“行了,别哭了。我们颜儿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儿?出轨的是你,受伤的是我们颜儿,你知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躺在这儿跟你说话是因为她运气好,她要是撞得再狠一点,可能命都没了!她因为你险些丢了性命,你还在这儿委屈上?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哭哭哭,就你委屈,演给谁看?”

陈淳被朱母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尴尬极了,脸色腾地就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肌肉也轻轻抽搐起来。

朱母似是压抑久了,训完了陈淳还没过瘾,转头一脸失望地看向陈母:“你带上你儿子,带上你们拿来的果篮和保养品,赶紧走吧。”本以为陈母身为医生,也是个知识分子,谁知道教出这么个儿子不说,还有脸亲自过来求原谅!颜儿伤还没好全,她们母子俩这是上赶着来给颜儿添堵呢!

陈母讪笑着想安抚朱母,却被朱母下一句话怼了回去:“以后别来纠缠我们颜儿,咱们两家以后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请陈淳三天之内找到房子从我们家搬出去,否则我们报警了。”

话都说到了“要报警”这个份儿上,陈母和陈淳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得不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娘俩的自尊心和脸皮就跟被搅拌机搅碎了的猪肉一样,全成了渣渣了,扮上点调料就能当饺子馅儿了。

沈听夏心中暗爽,要不是医生不让她随便乱动,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抬手给朱母啪啪啪鼓掌!真没想到,朱母的言如此稳准狠,比只会过嘴瘾的她高明了好几条街有木有!

陈淳心里却犯了难,朱颜暂时不会原谅他了,他琢磨着软磨硬泡猛追一阵子肯定能把她哄好,可是现在关键的是,他得从帝景豪庭搬出来,另找房子住了。

本市租房市场一向是供不应求的,三天之内,他上哪儿去找合适的房子啊?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偏僻郊区的房子住起来肯定没有市中心方便呀!市区里的房子,房租贵得惊人,他可不想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点钱一半用来交房租啊。

唉,真够烦的,想想都一个头两个大了。朱颜的心可真够狠的呀!她居然真的能硬下心来,置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他不知道的是,这算什么狠啊,后头有他欲哭无泪的时候呢。

魏青峰俊朗的脸上神色沉静,努力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不停颤抖的手和轻轻抽搐的嘴角终究是出卖了他。

他强撑着,梗着脖子嘴硬道:“母亲不必惊慌,我与她尚未成亲,如今她被贬斥,也不会带累了咱们镇南侯府!”心里还不断地自我安慰着,他尚未与废长公主全礼,她出了事也不该波及到他才对。再说了,他魏青峰可是镇南侯府世子,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怎么可能随长公主一道去那鸟不拉屎的塞北!

细论起来,他本就不想和废长公主成亲,如今她遭了贬斥,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桩美事嘛!以后他又可以娇妻美妾,安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他这番自我催眠着实可笑之极,赐婚乃是皇帝亲自下诏,天下皆知镇南侯府与长公主的婚约。皇帝金口玉言,怎么会轻易收回。况且景王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在平西侯府被下春.药这件事也和镇南侯府脱不了干系,自然是让他的羽翼推波助澜,劝着皇上让魏青峰和废长公主一道迁居塞北。

方才宫中的传旨太监从长公主府离开之后,便顺路来了镇南侯府。皇上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魏青峰和长公主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长公主被贬斥塞北,他作为未婚夫,自然要随行。

传旨太监传完皇上口谕,就带着一副“好自为之”的神色转身回去了,留下镇南侯府众人自行消化这个噩耗。

老夫人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痛欲裂,气得脸面都不顾了,哆嗦着就开骂,把废长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长公主,侯府怎么会被牵扯进来?她梦里的荣华富贵,宝贝儿子的锦绣前程,都毁了,毁了!

魏青峰更是哑巴吃黄连。他生于长安长于长安,如今前途尽毁不说,日后去了塞北,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苛责废长公主。说到底,人家就算被废,也是皇家血脉,比他尊贵一万倍……合着他闹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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