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林栀披着大衣站在光下,她这才发现,英文老师不在,洲洲正抓着小飞机满屋子跑,保姆在追他。
“晏洲!”林栀气不打一处来,“站住!”
“唔。”洲洲还是怕妈妈的,抱住小飞机站在离林栀很远的角落里,不敢吭气,衣服皱皱巴巴。
林栀气得直咳嗽:“晏洲!老师呢?”
小家伙还是不说话,只低着头。
保姆只好过来解释:“林小姐,是晏先生让老师先回去了,可能是洲洲小少爷学习比较累,想让他休息一下。林小姐别生气,平时的话,洲洲小少爷很认真的。”
一听到是晏伽让老师回去的,林栀更加生气,气得胸脯起伏不定,脸色愈发苍白。
她要到底该怎么跟洲洲解释,才能让小家伙知道,晏伽根本不会为他好。
晏伽想毁掉洲洲。
林栀今天身体很不好,一想到这些事,也没力气再教训洲洲,只盯着前方角落里的小朋友。
她的眼睛红了,眼眶里有晶莹的泪水。
不知为何,这一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就这样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洲洲,一声不吭。
保姆也没敢说话。
气氛一下子很冷。
洲洲低着头,不小心抬头看到妈妈的眼神时,他又难过起来。
他好像又做错事了。
之前妈妈就跟他说,他要比别人更努力一些。
可是,他又很想玩。
小朋友抓着小飞机,小小一团缩在角落边。
半天,林栀才哽咽道:“算了。”
她转头就走,离开了小书房,踏着灯光往没有人的暗处走去。
刚到暗处,她的泪水情不自禁流下来,女人捂着嘴巴嚎啕大哭,头发上全都沾了泪水。
大衣不知何时掉落在了地上,她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心口那个地方比冰还冷,她的四肢已经察觉不到温度。
她蹲在地上,一直在哭,四周是她压抑而克制的哭声。
晏伽打完电话回来没有见到林栀,下楼问了一圈,最后来到洲洲这里。
洲洲正乖乖坐在小书桌前看英文课本,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上。
见晏伽过来,他眨了眨眼睛,叫了一声:“二叔叔。”
“挺乖啊,怎么又看书了?不是让你玩一会儿吗?小孩子家这么认真干什么。”
“洲洲不学习的话,妈妈会不高兴的。”
“你管她高兴不高兴,想玩就玩,不用在乎她怎么想。看书有什么用?你什么都不缺。”
“不行。”洲洲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二叔叔解释,但一想到妈妈刚才的样子,他又低下头开始读单词。
晏伽嗤笑,又问:“你妈妈呢?”
“妈妈粗去了。”
“去哪了?”
保姆应道:“晏先生,林小姐刚刚从这里出去了,我们不知道。”
晏伽转头追出去。
终于,循着声音,他在离车库不远的黑暗角落里看到肩膀颤抖哭泣的女人。
她像一只猫,孤零零地蜷缩在墙角边,衣服掉落在地上,她将自己埋在膝盖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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