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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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临近年节。

大雪连下了三日,冰冻雪藏,寒意刺骨。

苏府姑娘一月可外出两回,苏蕴在主母那处得了几分心疼,所以每月去看一回小娘是不算在内。

月初她外出去瞧了眼铺子。许是临近年关了,铺子生意极好。

洛小姑娘和那两个小姑娘虽年纪小,可却是把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用苏蕴再费心思。

月初出去了,苏蕴畏冷,月中也就窝在了小屋中取暖,哪也不去。

而苏芩也没有出门,闲来无事,便到苏蕴这处唠嗑。

关上房门,只余姊妹二人闲聊,聊了一会后。

苏芩压低了声音,说:“你可听到四姐姐事情了?”

苏蕴眉尖微蹙:“四姐姐怎么了,不是被关在院子中学习规矩了吗?”

“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苏芩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听说母亲要给她议亲了。”

听到这话,苏蕴一阵讶异:“这么快?”

“也不快了,毕竟四姐姐也已经十六了,现在议亲,再定亲都是要时间。”

苏蕴仔细想了想,苏语嫣上辈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议亲。只是她原想着这辈子她不嫁入侯府,那苏语嫣不会放弃嫁入侯府念头,却不成想这议亲一事竟然还是没有改变。

苏语嫣议亲之后,接着就是苏芩亲事,那么她婚事也拖不了多久了。

如今小娘去了庄子养病,她现在又是记名嫡女身份,若是说要去姑子庙做姑子,肯定是行不通了。

苏芩没有注意到苏蕴失神,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四姐姐议亲后就该轮到我了,也不知道往后家长里短,我能不能应付得来。”

苏蕴心烦不是家长里短,而是旁,也跟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却还是安慰道:“五姐姐性子聪慧,自然会应对得游刃有余。”

苏芩却没有把她安慰听进去,很是忧愁地说:“婆媳自古最难处理,妯娌之间磕磕碰碰,若是嫁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家里小妾一箩筐,想想都觉得脑仁疼。”

苏芩所说这些,苏蕴在上辈子好似都没有怎么经历过。

上辈子与婆母虽关系冷淡,但起码没有被故意为难,而侯府就顾时行一个独苗,倒也没有妯娌之间磕碰,再者那侯府不能纳妾规矩,加上顾时行性子,后宅也算是清净。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觉得嫁人可怕。”苏芩连忙摇晃脑袋。

“五姐姐就别担心了,你肯定能嫁个好人家。”这是实话,苏芩上辈子可不就嫁了敬爱她丈夫么,四年抱俩,恩爱有加。

苏芩也没有太把苏蕴话当真,只笑了笑:“希望吧。”

这时,嫂嫂派了下人过来,说是邀几位姑娘到前边坐坐,一同做些绒花。

苏蕴避了嫡兄半个月左右,但总不能一直躲避下去,毕竟往后她还是要依仗嫡兄。

应了过去后,苏芩先回了一趟小院,苏蕴也就先过去了。

不知凑巧还是有人有心为之,苏蕴才到嫡兄院子外,就迎面遇上了顾时行。

顾时行似乎早已经看见她了,身形挺拔伫立在院门处等着她。而他身后墨台则捧着一个大锦盒。

此前见这上辈子丈夫,苏蕴多为避着不及,但如今却没避得那么急切了。她便是再躲避,他也会寻到机会继续出现在她跟前,她躲避也成了多此一举。

大雪天,院外没有什么下人,有下人也是在远处。

朝着面前人福了福身,敷衍地唤了声“顾世子”,然后不等他应声,就起了身,进了月门。

墨台喃喃自语道:“这苏六姑娘对世子感觉怎么不一样了?”

好像没有那么恭敬了,可距离却好像近了些。

顾时行望着进了院中身影,一时间,平静黑眸中跃出了一丝笑意来。

他瞧得分明,她方才暗瞪了他一眼。

那瞪人眼神,竟有些好看。

待院中没有了倩影,唇畔笑意才敛了回去,神色浅淡地走进院中。

苏蕴去内院寻了嫂嫂,不一会苏芩苏芸也过来了。因苏语嫣还被关在院子中,所以这回也没有过来。

几人一块边说话,边制作绒花,沈氏手巧,但苏蕴也不输她。

沈氏看了眼苏蕴做绒花,栩栩如生,真似真花一样。

很是讶异地看向她,惊叹道:“我这手艺还是随宫中尚功局司制所学,六妹妹这好手艺是在哪学?”

苏蕴手艺本就不差,上辈子久居后宅,因所居位置是忠毅侯府世子娘子,所以得以出入皇后宫殿,也就与那尚功局司制有了些往来,可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

“就自己瞎琢磨,嫂嫂莫要笑话我。”

“你这做工精细得很,连我都自愧不如了,怎会取笑你。”

沈氏把她做好绒花拿到手中仔细端详,苏芩苏芸也凑了过来,赞叹不已。

这时,有婢女端了四个小瓷盅进来,说:“世子送了些贡糖给大公子,大公子便让奴婢分成几份送了过来。”

说着,把小瓷盅放到了几人身侧,把盖子打开,颜色艳丽糖块落入了苏蕴眼中。

苏蕴在心底冷哼。

顾时行这明显是在借花献佛。

他先前还会让嫡兄以自己名义送,如今让她知晓了他对他有情意后,倒是会以自己名义来送了。

苏长清与顾时行围着炉子坐在房中地榻上,里边推门打开,露出了屋内□□院。

身侧是暖炉,坐观屋外飘雪,倒是多了几分意境。

可苏长清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意境。

他听到顾时行坦白说,说六妹妹已经知晓了他知道她与顾时行之间事情了。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

“六妹妹是怎么知道?”

“她猜测到,我也就承认了。”

“你什么时候又去见她了?”

“抓到了那个把她送到我屋里人了,所以让她去认了认人。”

“抓到……”苏长清话语倏然一顿,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是谁人?”

顾时行指腹捻着手中佛串,平静地道:“大皇子人。”

听到这个名号时候,苏长清怔了好一会,才皱起了眉头:“大皇子与你一直都有些不对付,素来喜与你暗中较劲。”

顾时行点头:“我知道。”

苏长清想了想:“总该不会因是陈侧妃事情吧?”

顾时行在金都可谓是抢手得很,有不少女子嚷过非君不嫁。而那大皇子陈侧妃也是当年说过非君不嫁女子之一。

这事,大皇子应是知道。

顾时行摩挲着佛串一顿,抬头看他,语气如常提醒:“已为人妇,便莫要提起了,落人口舌。”

苏长清“嗯”了一声,问他:“你和六妹妹这事还真不能声张,那岂不是就此算了?”

顾时行挑眉:“怎可能。”

“那你如何算?”

顾时行嘴角少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或许也觉得我奈何不了他,但我给他送了一份礼,这个年节,他也别想好过了。”

苏长清问他送了什么礼,顾时行:“上个月,陈侧妃弟弟在街上纵马,撞到了个小童。小童年纪小不禁撞,当晚就去了,那陈家想赔银子了事,但不承想那家人不肯,欲把陈家郎君告了,但陈侧妃暗中让人去威胁那户人家,还把那户人家给打了一顿。”

听到这,苏长清脸色黑沉:“陈家真是目无王法!”

相对于苏长清愤慨,顾时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平静地说:“此事对大皇子来说虽不会被罚,但会被重责,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届时他那最为宠爱陈侧妃也会被罚。”苏长清接口,但随即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面上一怔:“你是因他把我六妹妹当棋子,所以才会在陈侧妃那里做文章?”

颇有种你动了我女人,我便还在你女人身上感觉。

顾时行静而不语,端起温热酒,饮了一口。

苏长清看他算是默认了,摇了摇头,感叹:“你这个人吧,别人都觉得大度,可那是别人不知道还没触碰到你逆鳞,若是触碰到了,你比谁都狠。”

顾时行转头看向屋外飞雪,没有否认他身份。

不知什么时候起,苏蕴竟成了他逆鳞。

顾时行没有坐太久,与苏长清说了事,再送了糖便离开了。

他记得,上辈子姨母也送了些贡糖到侯府,苏蕴也得了些。那时她就是用个糖盅装着,糖盅就放在屋中桌上,看账册或是做旁时候总会含上一颗。

那时顾时行多了几分好奇,好奇这糖到底有多好吃,才让她天天都含着,有一日趁她不在,也就打开了糖盅尝了一颗。

却是甜得让人发腻。

昨日看见妹妹在吃糖,才知道姨母也让人送了贡糖过来,他便取了些送来。

苏蕴从嫂嫂屋里出来时候,嫡兄身边北砚就已经在外边等着她了,见了她,便说:“六姑娘,大公子让你过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与六姑娘嘱咐。”

苏蕴猜测是顾时行已经与嫡兄说了那事——她已经知晓了他们两个串通起来事情。

有些犹豫,不知顾时行走了没有。

想了想,还是去了。

走到有小庭院偏室外边,往里看了一眼,偏室只有嫡兄一人,顾时行并不在。

苏长清见了苏蕴,温润地笑了笑:“六妹妹进来吧,没别人。”

苏蕴有些扭捏进了偏室,微微欠身喊了声:“哥哥。”

苏长清温声道:“先坐下,我与你说几句话。”

苏蕴也就端坐了下来,眉眼低低,像是犯了错孩子一般。

见她这样,苏长清轻声道:“错不在你,你不用觉得羞愧。”

苏蕴轻“嗯”了一声。

“你与时行事情,我先前便知道了。发生了那样事情,对你伤害是最大,所以当我听到他说要负责娶你时候,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他送来那些东西,我也就以我名义转交到你手上,总归是他欠你,你也就心安理得受着吧。”

苏蕴低着头,垂眼看着自己抓着帕子手,沉默了一会,才轻缓道:“往后他再送东西,嫡兄你别收了。”

苏长清应:“好,那就不收了。”停顿了一下,他继而道:“我知道你不肯应他,肯定是有许多顾虑,我也没法帮你做决定,但身为兄长,我是希望你应下。但不应也没关系,往后我会给你安排好后路,定然不会叫你传出不好名声,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苏蕴眼眶渐渐地红了。嫡兄是恩怨分明人,但其实上辈子他也曾怀疑过自己。

她也明白,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确实百口莫辩。若不是她有攀龙附凤心思,她又怎么会出现在顾时行屋中?又怎么会与他成了事?

后来嫡兄虽还是气她,但在她出嫁那一日还是来与她说一席话。说侯府不是她想象那么好,让她嫁入了侯府,小心谨慎,还道往后他也会帮她。

嫡兄对他们这几个姊妹,都没有厚此薄彼。哪怕是苏雯,在苏雯被陈家送到别宅子后,嫡兄也曾去稷州看望过。

“多谢哥哥。”她嗓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苏长清温柔一笑:“不管你最后选择是什么,哥哥永远是你倚靠,你也不用有太多顾虑。”

在这一刻,苏蕴满心感动。

她有一个好哥哥。

翌日。

顾夫人在与两个女儿闲聊时候听到儿子在她们那里要了一斤贡糖,讶异地问:“你们兄长不吃糖,他要那么多糖做什么?”

四女儿回道:“听兄长说想起苏家哥哥还有几个妹妹,也就送了一些给苏家哥哥。”

顾夫人闻言,表情微变。

她近来让儿子没事就不要老去叨扰苏家嫡子,毕竟人家也已经成亲了,再者那苏家嫡女在侯府闹了不快,怎么样都得让那柳大娘子知道事情严重性,也好明白溺爱只会是害了孩子。

当时儿子确实是应下了,可不曾想他这竟借着送糖借口去了苏府!

儿子从小到底都极为懂事,怎在感情这一事上面就这么拎不清呢?

这定亲一事是真不能缓了,及早地把儿子拉回正途才是首要。

入了夜,顾夫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该寻什么样姑娘,儿子才会答应成亲。

枕边人一直翻来覆去,许久之后,顾侯才开口问:“夫人在想什么?”

顾夫人听到丈夫询问,转过身子,坐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后,试探性地问他:“若是行儿不喜欢女子怎么办?”

顾侯闻言,思索了两息后,似乎明白了自家夫人担忧,略一皱眉,“夫人,你想多了,就是不喜欢女子,也不会喜欢男子。”

顾夫人看了眼面色平淡丈夫,心底有些气。

——你儿子现在就已经喜欢男子了!

——当你知道顾家快要绝后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踌躇了一下,忐忑地问:“这要是万一呢?”

顾侯不假思索地应:“腿打断,赶出侯府,我没这样儿子。”

顾夫人:……

顾侯说罢,把妻子拉回被窝中,很是确定地说:“行儿只是洁身自好,又因在庙里待了那么多年,所以并非不是不喜女子,而是性子寡淡了些,到了年岁也是会如旁人一样娶妻生子。”

顾夫人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到了年岁?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四了,你在这个年岁时候都已经有了行儿了。”

“那就议亲吧,我听陛下意思,大概已经确定了邵析做大理寺卿,行儿为少卿。”

听到这话,顾夫人来了劲,面上一喜:“此话当真?”

顾侯点头:“当真。”

顾夫人得了准信,脸上忧愁顿时不见了,“我看这次行儿还有什么借口不成亲!”

说着便掀开被衾起身下床,顾侯愣了一下,问:“你起来做什么?”

顾夫人披上了外衫,朝着柜子走去:“我去看看还有哪家姑娘没成亲,再留心筛选。”

顾侯闻言,无奈一叹,也跟着坐了起来。把帐幔挽上金钩,靠着床栏望向妻子背影,问:“冬节那日,行儿就没有一个看上?”

寻找名册顾夫人动作一顿,转回头看了眼丈夫,后知后觉抚掌:“对呀,我还没问过行儿,明日我就问问他对哪个姑娘印象比较深刻,下回做茶席时候就继续把人邀过来。”

翌日,顾时行下值回来就被喊到了母亲院子。

顾时行没有多想便径自去了。

入了厅中后,几句话下来,也就知晓了母亲寻他过来目。

“行儿,你可还记得冬节那日请过来那些女眷?”

“母亲说是哪些女眷?”

有年纪大,也有年轻未出阁。

顾夫人不悦道:“自然是那些个姑娘,为娘意思你怎么可能不明白?”

顾时行缓声应道:“儿子记得。”

“那里边有七个姑娘,你对谁印象最深刻?”

“若说印象最深刻,便是长清妹妹。”顾时行道。

听到这话,顾夫人暗暗抽了一口气。一则是因他又提起苏长清,二则是他口中那个长清妹妹是苏语嫣

这兄妹二人,她都喜欢不来。前者有勾了儿子魂儿嫌疑,后者娇纵蛮横,实在难当大家之妇。

见母亲微微蹙眉,顾时行似乎知道些什么,又道:“不过比起苏家四姑娘,这六姑娘似乎与长清更为相像一些,就是性子也比较像。”

儿子忽然提起苏六姑娘,顾夫人才回过神来,冬节那日邀来可不仅是苏四,还有个苏家小六。

苏家嫡子芝兰玉树,丰神俊朗,而那嫡女漂亮是漂亮,但只能算是漂亮,与她亲兄长有很大距离。

但反而是那同父异母苏小六,眉眼与那嫡子最像性子话,她也没有过多了解,也不好下定论。

可就先前冬节那日,那苏家小六表现来看,倒像是个稳重。

等一会……

她都没有过多注意那兄妹二人长得像不像,儿子竟然注意到了?还道性子像长清?

顾夫人心思百转千回,不死心地问:“那其他姑娘,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顾时行皱眉回想了一番,然后摇头:“倒是没怎么在意。”

顿了一下,又很是认真地道:“母亲,儿子时下真没有成家打算,且容儿子缓两年再说。”

听到儿子话,顾夫人更加确定他是受了情伤,被苏长清成婚事情打击到了。如若现在不纠正他喜好,只怕走了一个苏长清,还有下一个李长清,张长清。

就算到时候娶了妻,恐怕也是当摆设来应付她。

想到这,顾夫人严肃地道:“不成,你明年就要把亲事定下来了,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就直接与为娘说,说得过去,我可以考虑考虑,但你说过两年再议亲,我是不允。”

顾时行听到这话,沉默不语。

顾夫人看他这样,暗恼这父子二人都一个样,一遇上不想回答事情,都是沉默应对,着实让人生气。

“等年后开春办马球赛时候,你便是再忙,也要与我一同去。”

去观马球赛,未成婚男女比比皆是,各大世家儿女们都会去,一是为了凑热闹,二是为了寻个合眼缘。

顾时行沉默了几息,才应下:“好。”

应了后,又以有杂事未处理借口先行回去了。

等儿子走了,顾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尚且能以长辈身份强迫他去观马球赛,可成婚她却强迫了不了。顾家儿郎都有一副不屈傲骨,小事可不在意,大事却是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摆布。

再过几日就是正月了,初意暗中外出去小宅子帮忙调制胭脂,一个半时辰后才回来。

回来时候,有些忐忑不安。

进了屋中,忙与看书主子道:“姑娘,那墨台又堵住了奴婢。”

许是知晓顾时行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所以苏蕴听到初意话,却是没有太过惊讶。

从书卷中抬起眼看初意,目光落在了她手中包裹上,问:“他给?”

初意猛点头:“可不是,我不想搭理他,他愣是跟了我一路,我不收他就放在那暗门外。”

听到这,苏蕴皱眉,在心底暗骂了声——真真是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下人。

先前顾时行送宁神香时候可不就是如此么。

“姑娘,这东西怎么处理?”初意不安地抬了抬手中包裹。

苏蕴呼了口气,把书卷放下,起身舒展了一下,然后才让初意把东西放到了桌面上。

她上前把包裹打开了,里边是几个盒子。

一一打开后,发现只是饼和糖,还有几样干果。

苏蕴看着这几样年货,沉默半晌后,她才吩咐初意:“你拿些出去分给那两个小丫头。”

他倒是知道对症下药,知晓送贵重,她肯定不用,所以才送这些吃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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