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感慨着古代造船文明与现代已经没落的航海帝国之间的种种藕断丝连的关系的时候,老九像一艘紧急上潜的潜水艇,从海水中以45度角的超高难度钻了出来。
“九哥,怎么样,水底下清楚吗?”我抢在红军前面把关心传递了出去。
“嫩妈老二,底下啥玩意儿都没有啊!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老九把胳膊把在救生艇的舷边,氧气面罩脱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气鼓鼓的,看上去非常的郁闷。
“九哥,不可能啊,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呀。”我掏出打印好了的声呐探测出来的位置,重新观察了一遍。
“嫩妈军儿,你给我看看,是这么个地方吗?”老九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他把我手里的照片夺过来,递给了红军。
王红军接过老九手里的照片,她有些疑惑的盯着我们道:“你们来捞这个东西?”
我擦,老九是不是没有告诉她我们来的目的,这下可糟了呀,红军这要是发了怒,岂不是我们都要遭殃啊!
“九哥,你是不是没给她说清楚啊?”我冲老九眨了一下眼,小声的嘀咕道。
“嫩妈军儿,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们来捞瓷器的?是这个地方吗?”老九没有搭理我,直视着红军姐姐。
“可是这个位置并不是瓷器呀!”王红军指着照片上的那一大片阴影,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擦,红军姐姐,你不是说这片阴影下面是好东西吗?”我有些郁闷了,不是瓷器,那是什么好东西。
“是呀,我是说的有好东西,可是我说的好东西是宋代的木锚,很有科研价值的呀!”王红军男人的身体里透漏出来的小女子媚态让我突然有些恶心。
“木锚?一个他妈已经800年的木锚?”我喉头一热,一股鲜血差点喷出来。
“嫩妈,那玩意儿我们用不上,老二,把我扶上去。”老九的肾虚越来越严重了,在海水里浸泡了还没有20分钟,整个人的后腰已经像个煮熟了的大虾,躬的不像样子。
“九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我们好不容易从船长那里把救生艇弄过来,准备工作做了好几十个小时,甚至都把菜库割了,跑来告诉我们底下是块烂木头,这种结局我肯定不能承受呀!
“嫩妈老二,一块烂木头,我们也就不要了,把我扶上去,我们回船吧。”老九也有些痛苦,青花瓷的大盘啊!青花瓷的茶壶啊,一转眼间竟然烟消云散了。
我叹了一口气,和红军把老九拽到了船上,有些依依不舍的启动了柴油机。
回船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心里都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而我也感觉缺了些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可能缺的就是那1000万人民币吧。
“哎呀呀,小龙,怎么样了!”刚到白鲸轮的屁股后面,就听到大厨在上面高喊。
我有些沮丧的抬头看了一眼大厨,然后又把头低下,我的本意是告诉他这次行动失败了,让他把情绪控制住,不要一会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毕竟我们还要又下一次的计划。
“哎呀呀出事儿拉!哎呀呀出事儿啦!”我的表情可能太过于逼真,大厨竟然惊恐的喊叫了起来。
“嫩妈老刘,你喊什么玩意儿,你等我上去捶死你!”老九本来就郁闷,闲没事把菜库的门割开,累的手臂都不能撸管了,这他妈的又潜水差点把腰给弄炸了,最重要的是做了这一切的事情竟然换回来的是什么都没有,大厨在船上的大喊让他的小宇宙都快要爆发了。
“怎么回事?”船长听到了大厨的叫喊声,从驾驶台把头伸了出来。
“船长没事儿,没事儿,大厨给你们开玩笑呢。”我谄笑着,心想大厨你就给我找事儿吧。
“大厨你没事儿喊什么!这里可是争议海域,一个不注意鱼雷就过来了。”船长一脸责备的盯着大厨。
“哎呀呀,出大事儿了啊!”大厨还是嗷嗷的大叫着。
“嫩妈出什么大事儿了!”老九很不得飞上去把大厨干死。
“哎呀呀,老鬼呢!老鬼去哪儿了!”大厨用手指着我们的救生艇,脸上的表情比见到贞子还要丰富。
“我草!”“嫩妈!”我和老九同时爆骂了出来,他妈的老鬼还在潜水呢!
“大副,怎么回事儿?老鬼去哪儿了?”船长也发现了异常,他赶忙询问道。
“他妈的我要说老鬼在钓鱼,你们信吗?”我已经是热泪盈眶。
“嫩妈船长,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了!”老九把上衣脱下来,露出自己傲人的肱二头肌,将柴油机的油门加大了一点,齿轮箱啮合,油门轰到最大,一个摆尾,救生艇掉了一个头,朝我们潜水的地方驶去。
“九哥,你说刘洋会不会已经憋死了?”我痛苦的盯着老九,他妈的青花瓷没捞到,小伙伴挂了一个,这种事情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呀!
“嫩妈老二,憋肯定憋不死,我怕他被鲨鱼吃了呀!”老九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我们竟然能犯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
老九身边的红军也有些抽泣了,她并不是因为刘洋的失踪,而是自己一个世界排名前10的大学毕业的高级博士竟然没能发现我们船上少了一个人,也就是说她竟然连5以内的加减法都不会算了,这让她心里十分的郁闷,这简直是对她专业,对她学历的一种赤裸裸的侮辱,所以想到这里,红军的心里十分的悲伤,死不死人和她没关系,但是学历遭到侮辱了,这就有点难过了。
“九哥,刘洋这次要是毁了,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他还没结婚,他还年轻啊!”我把手重重的捶到救生艇上,一条鲜活的生命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面前了,这种痛苦怎么可以用言语来形容。
“嫩妈老二,早死早超生,嫩妈就刘洋这样的二尾子,你说娶个女的吧他心里不好受,娶个男的吧他妈心里不好受,嫩妈要我说死了还好,下面没人歧视他。”老九突然说出了这么有民族自豪感的一段话。
“九哥我们还是别扯了,赶紧找人要紧啊!”我紧紧盯着手里的指南针,给老九不停的变换着舵令。
“找不到了,你们找不到了,我们现在应该就是刚才潜水的海域了,你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呀!”红军及时的把我们的自信心又打击了一遍。
老九把齿轮箱脱开,螺旋桨停止了转动,柴油机空旷孤独的“嗒嗒”声与海浪轻轻拍打救生艇的声音让我们产生了无垠的遐想。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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