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触到了一个中间人……”许珩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接着讲道。
两人在办公室里商议了半晌,最后商议好了合作计划,其实纪斯柏觉得还是挺冒险的,但许珩这个狠劲,明显是准备把江家往死里搞。
说完正事,许珩一点要和他这个舅舅寒暄的意思都没有,起身就准备告辞。
许珩说的情况,纪斯柏何尝没有产生过怀疑,搞这么大的烂摊子,光娱的江董总不会是单纯为了捧他不成器的小儿子吧。
“你获取证据的来源可靠么?”纪斯柏也认真起来。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亲情了,我要告你外婆。”纪斯柏在他身后控诉。
许珩毫无波澜地答道:“你办公室空气很闷。”
纪斯柏盯着他这个外甥的眼睛看了两秒,发觉这些年里,许珩确实成长了很多,各个方面都是。
六年前还只是一个光凭着一股狠劲,行事莽撞的少年,现在已然是个懂得运筹帷幄的男人了。他这种剧烈的变化,说不定还得感谢他喜欢的那个人。
许珩接着说:“近几年,光娱传媒先是开设自己的电影工厂,紧接着投资影院,量产出一部又一部爆米花电影,赔了一笔又一笔,投资人疯了才会不计后果地继续砸钱。”
“之前我怀疑程予乐角色被截胡的事,是江锦琛所为,于是让人去调查了一下。”
纪斯柏一听,这不还是他那个小男朋友的事嘛,紧接着,就收到了一颗惊天响雷。
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把人签了过来,纪斯柏对许珩道:“放心吧,文远带他,差不了。”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许珩忽然开口。
“你一叫我舅舅,我就心慌。”纪斯柏靠在沙发上揶揄地笑,“这个还是你六年前那个么?”
许珩对他这种轻浮的神情不太舒服,微皱着眉:“嗯。”
顶层的另一边,许珩跟着纪斯柏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哦,你还能有事要和我商量?”纪斯柏甚至有一分受宠若惊。
“在调查的期间,我发现,光娱传媒有涉嫌洗钱的可能性。”
“很快就会有,”许珩勾了勾唇,“你有兴趣跟我合作么?如果最后罪名成立,对华耀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这句话说得简单,却如掷地有声,谁都知道洗钱是多严重的罪名。
纪斯柏心头一跳,压低了声音:“可不能乱说,你现在有直接证据么?”
“你还真痴情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纪斯柏笑着感慨道,“他是不错,当年亏了。”
他犹记得当时让人以董事长的名义去联系程予乐,结果那人回报程予乐非常干脆地拒绝了签约邀请,气得他暗骂对方不识抬举,又不忍心放弃外甥的交换条件,亲自给程予乐打去电话,谁知对面竟然提示空号了。
“我看你是要去看他和周文远谈完没有。”纪斯柏无情拆穿。
许珩笑了笑,不置可否。
“许珩,”他握住门把手时,纪斯柏又叫住了他,“听说你在你爸面前出柜了?”
“嗯。”他的语气淡淡的。
身后传来纪斯柏的一声叹息:“你差不多也和他和解吧,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关注着你,你一路走的这么顺,说明他早就认同你了,不然凭你父亲,封杀你不是一句话的事。”
许珩像没听见似的,说了句“走了”,就推门而去。
程予乐出来的比许珩还晚些,一见到对方,许珩就塞了杯华耀楼下咖啡厅的咖啡给他,笑容轻松:“恭喜啊,学长。”
程予乐也笑着接过咖啡,心情却是与表面不同的复杂。
刚才周文远察觉到他并不知情后,便岔开话题,没有往下接着说了。但是他,却已经猜了个□□不离十。
当年华耀影视的某个经纪人联系他的时候,正值江锦琛在疯狂骚扰他,每天换着号给他打电话不提,还不停试图用一些条件来诱惑他接受包养关系。
其中就包括——“你不愿意来光娱也没事,凭我家的关系,你要想进华耀或是灿星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开口,我不求别的,只是想让你好。”
真是令人作呕。
所以在他接到华耀的人的电话时,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江锦琛找的人,于是态度冷淡地拒绝后就挂了电话。
原来,那时竟是许珩求他舅舅,为他争取来的机会。
而他和许珩最后一次见面时,对方激动地质问他,走捷径又不犯法,为什么不能抓住,是不是非要在泥潭里滚几圈,才能意识到除了实力,一个人的选择太重要了。
而他那时候正值家庭巨变,母亲还在病床躺着,还有江锦琛的一再骚扰,神经长期绷在一根弦上。再加上他不想让珍视的人,知道这么肮脏的事。
于是他是怎么跟许珩说的呢,好像是——“许珩,你还太年轻,什么都不懂,不要这样来指导我的人生。”
现在想想,那不是往对方的心口上捅刀子么。
程予乐越琢磨越难受,一下手上没控制好力度,捏在手里的咖啡杯受了挤压,滚烫的咖啡从杯盖的孔内溢出,直接洒在了他的手上。
“嘶……”
许珩眼疾手快,迅速地从他手上拿走了纸杯,拉起他的手看了看。
“走,赶紧去冲一下。”
程予乐就这么被他牵着走到了洗手间,许珩像对待小孩儿似的,把水龙头打开,捏着他的手放在水流下冲着。
刚才刺痛的感觉顿时好了很多,只是留下了个浅浅的红印而已。
“想什么呢刚才?太开心了?”许珩拉着他的手,语带笑意。
许珩越是这样温柔地对待他,他心里就越感觉愧疚。
程予乐抿了抿唇:“许珩,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许珩领会了他的意思,应该是不好在公众场合说的话,于是道:“下楼去车里讲吧。”
吴越在地下车库等了半天,等到老板和老板娘一起下来,只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不会是吵架了吧?
许珩坐上车,直接跟他说:“你们先去咖啡厅喝点东西。”
“啊?”吴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们要说两句话。”
吴越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脸红了。
程予乐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很快就好。”
“没事没事!”吴越觉得老板娘太客气了,“慢慢聊,多久都行,我们正好渴了,是吧老李?”
等到他们都下去,保姆车宽敞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程予乐开门见山地问:“六年前,你是不是求过你舅舅,让他签我?”
许珩沉默了两秒,满不在意地啧了一声:“周文远怎么什么都说。”
“对不起,”程予乐在车内幽暗的光线中看向他的眼睛,语气郑重,“我那时不知道是你。”
“都过去那么久了,没事。”许珩故意很轻松地说。
对于程予乐当时的反应,没多久他就想明白了,应该是误以为是什么人要潜规则他的筹码。
程予乐继续问:“当时你是用什么条件交换的?”
许珩一怔:“没有,我亲舅舅,还讲条件。”
程予乐根本不信,以他对许珩家里情况的了解,纪斯柏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劝服他的机会。
“你是不是说,你以后不演戏了。”
这句话程予乐说的尤其艰难,尤其说到不演戏,他的心像被狠狠攥了一下。
许珩有时候真痛恨他学长这么聪明,连骗他也骗不过。
“那时候随便说的,”他风轻云淡道,“就算我不遵守,纪斯柏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程予乐一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许珩竟会为他付出到这个地步,他这些年一直太过迟钝,怎么从未读出过那双落在他身上的深邃眼眸里,隐含着何其炽烈的心意。
“对不起。”他又道了一次歉。
许珩看不得他这样,唇角微微抬起,低声说:“这样吧,学长亲我一口,我就忘了这件事。”
程予乐眼中翻绕的愧疚顿住了,稍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发现许珩不像是在开玩笑后,耳根忽然热了起来。
然后他往许珩那边挪了一小段,对方依然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着他行动。
程予乐缓缓地凑近他,许珩那张令无数少女心驰神往的脸,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静谧而幽暗的环境中,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剧烈地加速着。
他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声,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搞得像个青春期少年谈恋爱一般紧张。
对方的呼吸,轻柔而灼热地扫在他的唇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涨潮一般拍打着,几乎要溢满胸膛。
他何其有幸,能被人这样喜欢着。
他垂下了眼睛,像触碰一片最柔软的蔷薇花瓣般,小心而珍重地吻上了许珩的唇。
唇瓣相接的一瞬间,仿佛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间滋生,让人想要颤抖。
程予乐轻碰了一下就想要撤离,但许珩显然不准备放过他,在双唇刚分开的时候,伸手抚上他的侧脸,再次将两人的距离消除。
和昨天急切到难以自抑的吻不同,许珩异常温柔地吻着他,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般,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两下,然后含住唇瓣轻柔地辗转吸吮着,像在品尝一颗新鲜的莓果,不愿意放过它的每一寸甜美。
继而他的唇缝被湿润的舌尖扫过,像受到引诱般不自觉地张开嘴,许珩耐心地舔舐过他敏感的黏膜内壁,使他的呼吸更加慌乱,扫过他的齿列,捕获到他柔软的舌与之缠绵。
他胸腔的潮水早已满溢,酸胀地堵在心口,在他小心地回应着对方的时候,像泄洪般冲刷着他的心房。
许珩边捧着他的脸吻着,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摸索到他的手,穿插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程予乐从来不知道,仅是接吻,也会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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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沙发上坐下,许珩便喊了一声:“舅舅,以后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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