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双臂环胸,“不知道的啊还以为大嫂你女婿是个什么大老板,你女婿确实不给人打工,可也就是个工商户啊,守着个五金店我也没见暴富哇?”
“不是说你婆家有套市中心的三学区房改成了你名字?你老公前段时间还给你买了一辆奥迪?”小舅妈这时轻轻推了涂筱柠一下。
大舅母一听,脸色微变,也看向她。
涂筱柠就知道徐女士管不住嘴,但这会儿她被围着只得囫囵回应,“嗯。”
小舅妈笑着拍拍表妹,“看到没有,以后找对象得跟你柠柠姐学,能把自己有的全都掏给老婆的那才是好男人。”然后她又看看大舅母,“大嫂,您女婿坐拥的几套拆迁房都是谁名字呐?”
大舅母还在硬撑,“房子结了婚就是夫妻共有财产,你们懂不懂?肤浅。”说完就独自先落了座。
她捧起一杯茶就喝,却被烫了一嘴,然后大喊,“服务员!”
小舅妈也拍拍涂筱柠,“她就这德行,一天到晚不攀比就难受,别理她。”
涂筱柠小声说,“谢谢小舅妈。”
“哦,姨妈不用谢了?”姨妈在一旁吃醋。
涂筱柠也抱住姨妈,“谢谢姨妈。”
姨妈也搂住她,“我看昱恒这孩子挺稳重,你妈的眼光不会错的,嫁人了就是大人了,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
涂筱柠点点头。
吴老师夫妻也很快到了,人到全后大家就便入座吃饭,都是近亲也显得随意些,纪昱恒作为新女婿自然被灌了不少酒,老涂本来还想帮他挡,却被他一人全部承了下来。
眼看一杯接一杯,白的红的交替上,他却面不改色,眼神都没变,倒是先把酒量不错的表哥和表姐夫喝趴了,最后徐女士上去劝了自家哥哥和弟弟,他们才作罢,但离席的时候也晃晃悠悠了。
家宴中午晚上各一场,父母早有准备,在这山庄订了几间房供大家休息,午宴席散喝酒的都去睡觉了,只有姨妈和小辈留在包厢里准备打牌。
涂筱柠让服务员倒了一杯温水,她走到纪昱恒身边递送过去,“你要不要也去房间里休息休息?晚上还有一场呢。”
纪昱恒还坐着,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除了身上的酒气,只看他人真是看不出喝了那么多,所以平常他应酬是不是也这样?
“你呢?”他却问。
“他们喊我打牌呢。”涂筱柠朝身后扬扬下巴。
“打什么?”
“掼蛋。”
“你会?”
涂筱柠觉得他又小瞧人,“我当然会了。”
表妹已经在喊了,“涂筱柠!快点!三缺一!”
“知道了,就来了。”涂筱柠应着又不放心纪昱恒。
纪昱恒则松开她手腕,“你去吧,我坐会儿。”
“还是去房间躺会儿吧?”他坐着她站着,她将手覆在他肩上,语气轻柔,竟有一丝哄的意味。
纪昱恒抬眸,看到她因为喝了一点点酒微红的两颊,在鲜艳旗袍的衬托下显得玉面粉啄,嫣语娇态,他抬臂抚握住她在他肩上的手。
“这程度尚无碍。”
涂筱柠心想这程度无碍?那平常又是什么程度?
表妹声音又来了,有点故意使坏地说,“姐夫,要不你跟我姐还是去房间里休息吧?”
涂筱柠脸一热,怼她,“你一小孩好好说话,不然我告诉你妈去。”
表妹做无辜状,“天地良心,我说什么了我?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姨妈和表嫂婆媳俩相视一笑,然后姨妈问,“柠柠,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们叫你妈过来玩了。”
涂筱柠又看纪昱恒一眼,他说,“去吧。”
她才从他掌心抽回手走了过去,坐下还不忘回头看看他。
“新婚燕尔就是不一样,柠柠的眼神就跟黏在老公身上似的。”表嫂边洗牌边打趣。
涂筱柠立刻收回视线,“哪有啊。”
表妹也跟着调侃,“姐,以前你还说不是颜控,我信了你的邪,对象找的一个比一个好,我看姐夫比那陆……”
没说完就被姨妈在桌下狠踢了一脚,她赶紧住嘴。
涂筱柠也没放在心上,她第一个抓牌,只叮嘱对面的表妹,“你跟我对家,好好打,坑我你就死定了!”
表妹翻白眼,“陈独秀都没你秀,你不坑我就谢天谢地了。”
姨妈则抓着牌认真地问,“关陈独秀什么事?”
三个年轻女子互看一眼,然后捂嘴笑起来。
纪昱恒循声望去,就看到涂筱柠此刻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傲立于枝头,耀眼夺目,顾盼生辉。
几圈下来涂筱柠和表妹一组连连败北,要看姨妈婆媳俩就要打a了,表妹狂吐槽,“涂筱柠你真是猪队友!”
涂筱柠不服,“明明是你!”
“是你!下局我要求换对家!”
涂筱柠正气急,肩膀蓦然被人扶了一下,回眸一瞧委屈劲就上来了,“老公我被欺负了。”
作者有话要说:掼蛋,江浙沪地区玩的比较多的一种牌技。
第65章
“姐夫我可没欺负她啊!”表妹不打自招还在申冤。
纪昱恒扫了一眼涂筱柠手中的牌,一只手无声搭着她肩,“消遣的游戏,何必那么认真。”
涂筱柠噘嘴,像找到了靠山向他倾诉,“今天手气差,抓的都是破牌,到现在我们才打5,她们都要打a了。”
纪昱恒就把手放在她肩上,然后轻轻俯身,“我看看。”
他的高度一下降到涂筱柠肩膀那儿,她坐着感觉他的气息像春风拂面,带着些许的酒气又很灼热。
他帮她出了几张牌,局势果然反转了,表妹也两眼放光,配合起来,连胜两把她们这组有逆转之势。
表嫂不乐意了,故意说,“打牌不许请外援啊。”
涂筱柠咬咬唇,又不想他就此离开。
表妹也是个小人精,立马放下牌说,“中午吃撑了,我去趟厕所,姐夫你帮我先撑会儿牌呗。”
纪昱恒允诺,然后接替她坐了下来。
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因为喝了酒解掉了领带的束缚,这会儿领口微敞着露着清晰可见的锁骨,犹如她初次在dr食堂见到他,玉树临风,清新俊逸。
她不觉恍惚,那时的惊鸿一瞥,原来已经隔这么久了。
她视线重落回牌,不知是手气好了还是他在引领牌势,反正他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不一会儿就追到了a。
姨妈醒悟似的看着纪昱恒,“你会算牌?”
因为越到后面他就越像知道她们下一张牌会出什么,要么堵死她们,要么直接将她们秒杀。
“到底a大的,我算是看出人与人的差距来了。”表嫂也叹,又看看婆婆,“妈,好在没玩钱,不然今天要被他们小夫妻俩赢得一毛都不剩了。”
涂筱柠不懂什么算不算牌,反正她打牌全凭感觉走,因为玩得开心,听她们对话她随口道,“我们银行从业人员是禁止参与任何形式赌博的。”
偏表嫂是个咬文嚼字的人,“我们?们是谁?你老公又不是银行的。”
涂筱柠反应也快,“我是泛指啊,再说了他可是银监的,管银行的更不能赌博,执法犯法啊。”
作为桌上唯一一位男士,洗牌的职责自然落到纪昱恒身上,他专心洗牌,安静听着她跟她们扯东扯西,比在办公室活泼许多。
一会儿消失许久的表妹终于来了,涂筱柠刚刚大获全胜。
“赢啦?”表妹喜出望外。
“你这下肢还在啊?以为你掉厕所了。”姨妈戏弄她。
“我从厕所出来看到后面有个花园,漂亮的很,就进去逛了会儿,还养着草泥马呢。”表妹说。
姨妈拧眉,“什么?”
“草……羊驼。”表妹立刻纠正。
表嫂笑得前俯后仰,然后起身,“是吗?那我们也去看看。”又看看涂筱柠夫妻,“你们去不去?”
涂筱柠看纪昱恒还坐着便说,“你们先去,我们一会儿就来。”
表嫂眉隐笑意,拉着婆婆知趣地走了,还叫上表妹。
表妹刚要向纪昱恒讨教牌技就被拉扯走了,一时间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瞬间有些安静,涂筱柠走过去,“你喝那么多酒真没事?”
他朝她伸手,她本能地把自己手送过去,覆在他掌心然后被握住,她被他带进怀中圈住。
“有事还能带你赢?”他的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涂筱柠一只手绕着他颈,另一只手给他整整衬衫领口。
“平常你去应酬也这么喝?”
“犹有过之。”
她忍不住点点他胸口,低声嘟囔,“少喝点。”
他捉住她的手,涂筱柠对上他此刻灼灼的目光。
他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慢慢下滑,涂筱柠低咛一声情不自禁朝他身上靠去。
“涂筱柠,姐夫!你们来不来啊?”表妹的声音又飘来。
涂筱柠如梦初醒,往后退了几步挣脱了他的怀抱,看到表妹并未过来,应该只是在附近并未走远,她定定神应着,“就来了。”然后整整衣服拉纪昱恒,“你第一次来小镇,一起去看看吧。”
纪昱恒这会儿好说话的很,被她一拉就起身,跟她一道往花园走去。
花园里有假山有湖水,还真是别有洞天,湖里很多鲤鱼,比他们在巴厘岛看到的那些可精瘦多了,表妹不知哪里搞来的鱼食,往湖里一投,鱼群全朝她那里猛游过去,争先恐后,搅乱了一汪池水,好不热闹。
涂筱柠在湖边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晒,穿着高跟鞋的脚也有点疼,也没地方坐,就找了个临荫靠了一下。
不久纪昱恒也过来了,看她高跟鞋半脱着踮起脚尖站着,问她是不是脚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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