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书的语气冰冷:“这不能成为你要挟我筹码。“
他干脆笑道:“林望书,我想要挟难道还不简单?”
是,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她依旧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姥姥和林约,始终都是靠着他。
林望书没说话了,就站在那,和往常一样,就等着他勾勾手指了。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她眼神,从绝望变冰冷。
仿佛在她眼前不是一个活生生人,而是一件物品。
江丛羡就这么看了她一会。
周静可怕,就连楼下客厅声音也停了。
他终于别开了脸:“走吧。”
林望书没有丝毫留恋开门离开。
听到门外渐行渐远脚步声,匿在黑暗中的男人笑了一下,也没说么,靠在沙发背上,掏出烟来点。
手抖厉害,以至于好几次都没打燃。
他不爽的打火机砸了,金属,在地上弹了几下也没坏。
他也不知道在看么,神双眼看着黑暗中的某一处。
过了很久,终于崩溃抱着头哭了。
也不敢发出声音,怕被楼下林望书听见。
他不想再在她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了,他太害怕她露出那种,哪怕他死在她面前,她也动于衷的神情。
经过吴婶和林望书的安抚后,小莲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林望书沉吟片刻,知道现在说这些话不合适,她还是觉得非常有必要让小莲知道:“江丛羡虽然口无遮拦,他话其实也不道理。”
小莲没说话。
林望书说:“毕竟是你自己私事,我们这些局外人没法过多干涉,以最后还是得看自己想法。“
小莲点头:“我知道。”
她微垂眼睫,左手轻轻抚上小腹,月份太小,还看不出异样来,那里仍旧是平坦的。
一周前去做产检,她不小心听到了周潜和他妈妈电话。
他很激动,也很兴奋,说:“怀了,真怀了,这下急的肯定是他们家,我估计彩礼也不敢多要了。”
那一刻小莲的心是凉。
可她还是不舍得肚里这条小生命。
以这个婚,她要结。
即使知道是被算计了。
“望书姐,其实我不怪先生。”
她刚哭过眼睛还有点红。
因为知道江丛羡是怎样的人,以也没对他有过太大期待。
他本身就不算太热情,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冷血。
他大可不必和她说这些。
毕竟她的未来好坏,与他关。
他还是说了。
林望书深知劝不动她,摸了摸她脑袋:“希望他能好好待。”
小莲倒在她怀里,又难过哭了。
这些难过里掺杂了太多不舍。
“望书姐,我会想你和先生。”
“我也会想你。”
她和吴婶是在第二天下午走的,蒋苑开车送她们去的机场。
目的地是一致的,就是所住的县城不同。
吴婶拉着林望书的手,有些不放心叮嘱她:“晚饭还是得吃,不要经常熬夜,现在年轻没事,等老了以后这毛病就出来了。”
林望书点了点头:“您路上也小心些,到了以后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
吴婶文水平不高,字不认识几个,手机也是林望书手手教她弄。
林望书刚住进来那会整天整天不肯吃饭,也不爱说话,就一个人坐在房间抱她那琴发呆。
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像个病弱的瓷娃娃。
后来她开始说话,不过最常说就是骂江丛羡疯子。
有一回她直接拿起手边的烟灰缸对着他砸了过来,就迎着脑门,头破了,开始流血,眼睛里面都是。
他也动于衷,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沉着声音威胁她:“要是还不肯吃饭我就把那琴给砸了信不信?”
林望书是哭着吃完那碗饭的,私人医生就住在附近,很快就带着东西过来,给他处理了下伤口。
也没回房,而是在客厅里。
因为他得盯着林望书老实吃完那碗饭。
来这儿三天了,一粒米也没吃过,别人客套几句夸她长的像仙女还真当自己喝喝露水就能活了?
他额头上伤口有点长,缝了八针。
医生说会不会留疤还得看后面恢复怎样,他表现没什么谓。
留疤不留疤的,不要。
反正整天对着这张脸的又不是自己。
“还饿不饿?”
她又不说话了,只是瞪着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的再凶也勾人。
吴婶察觉到二人之间不对的氛围,连忙岔开话题:“今天的菜有点干,我去给她打个蛋花汤。”
她虽然年纪大,眼睛不花,并且还比他们这些年轻人看更清楚一些。
哪怕江丛羡嘴里放的话再狠,她看出来,他心里是在乎她的。
不然也不可能每次雷雨天了,都会准时赶回来,哪怕是扔下那些即将谈下生意。
林望书怕打雷。
一听到雷声她就睡不着了。
以每次江丛羡都会陪着她,搂着她睡,或是替她捂耳朵。
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每次都气林望书对他又踢又咬。
气上来了,也就忘了害怕,光想着怎么伤害他了。
江丛羡这满是伤痕身子也多亏了她,又添了不少新伤。
广播里已经在提醒登机了,吴婶握着她的手,还想再说些么。
她心疼林望书。
她也知道,以江丛羡现在的精神状况,离了林望书,他活不了多久。
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去劝她,
吴婶也没有。
以她最终只是握着林望书的手:“要好好。”
吴婶走了,小莲也走了。
便只剩下林望书和蒋苑了。
她对后者没什么好感,以也没和他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不料他抓住她的手,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松开了。
“林小姐,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
她不给他丝毫的机会,往外走。
蒋苑也不急,声音平淡:“负责保护您弟弟那几个人,是我手底下。”
这话说乍一听不算威胁,因为语气实在太云淡风轻了。
他不愧跟了江丛羡那么久,甚至连让人厌恶的方式都极其相似。
知道先碰其软肋,再等对方先开口。
涉及到林约,林望书明显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了,她彻底怒了:“到底要怎么?”
“我说了。”面对她的盛怒,蒋苑完全无动于衷,“谈谈。”
林望书最后还是妥协,在机场附近一家咖啡馆里。
他话实在不多,哪怕是林望书在那个家里待时间也不算短,听他讲过话屈指可数。
可这次他却破天荒讲了许多。
林望书听他话里意思有点想笑,原来是替江丛羡当说客来了:“是他让你来找我打苦情牌?”
“没有。”
江丛羡如果知道他擅自找了林望书,他肯定少不了挨一顿打。
可他还是要说。
林望书现在可就掐着江丛羡的命门了,只要她这手再一松,他就可能就真活不了了。
没办法去劝一个本身就有抑郁人乐观起来。
因为他们比谁都想得到快乐。
治病过程太漫长,吃再多药,也抵不过中间碰到的一个变故。
林望书就是那个变故。
“如果要说的是这些,那我们没么好聊了。”
她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红色的纸币,放在桌上,“今天这顿算我请你了。”
她拖开椅起身。
蒋苑声音沉:“知道他是怎么成一个正常人变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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