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阴寒,傅梓宁即使神志有些模糊,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上秦楚砚冷漠而又失望的目光。
酒瞬间就醒了一大半。
“我……”
看清现在自己所处的场景,傅梓宁嘴唇哆嗦了下,一时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还是秦楚砚眼神一凝,率先冷着脸道:“过来!”
“你别凶我……”
傅梓宁有些怂,但还是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浓重的酒味根本就遮掩不住,几乎是瞬间,秦楚砚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气笑了,“傅梓宁,你可真是好样的。”
大晚上的跑去跟别的男人喝酒,还坐人家的副驾驶,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
好,很好。
秦楚砚身上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吓得傅梓宁连话都不敢接。
她低着头往后缩了缩,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不知为何就是莫名心虚。
踌躇了半晌,她局促地解释道:“我就是,就是……一时没忍住。”
话一出口,傅梓宁就后悔了。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果然,耳边传来的是男人的一声冷笑。
“没忍住?”
秦楚砚提溜着将人塞进后座,语气阴沉,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好好给我说说,是怎么忍不住的。”
一旁充当背景板的纪简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有些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小宁不过是贪杯了几杯,秦总何必这么吓唬她。”
他看不得傅梓宁被秦楚砚吃的死死的。
然而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秦楚砚要关车门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转身,“我倒是没想到,纪总还跟我女朋友有私交。”
“儿时的一些情谊罢了。”
纪简临轻笑了声,丝毫不惧秦楚砚的气场,“秦总,小宁是成年人,你连酒都不让她喝,是不是有点管太过了?”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乐意管着她,与纪总又有什么关系?”
“秦总在害怕什么?”
纪简临轻声笑了笑,一双桃花眼仿佛洞悉所有,“相对于秦总,小宁在我这儿更轻松自得,不是吗?”
“秦总好好想一想吧,一味的拘着,对小宁没好处。”
留下怔愣的秦楚砚,纪简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而被纪简一番话说的有些醍醐灌顶的秦楚砚,站在车外,神色复杂地点燃一根烟。
隔着车玻璃,他凝视着倒在后座睡得十分不舒坦的傅梓宁。
真的像纪简临所说,他太拘着她了吗?
缭绕的烟雾中,秦楚砚想的出神,直到烟头烫到手指才微微回神。
他拉开车门坐上去,调整傅梓宁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能睡得舒服点,然后才吩咐司机开车。
一路寂静。
傅梓宁全程都没有醒来。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从梦魇中惊醒,一脸懵逼地看着熟悉的卧室,记忆才渐渐回笼。
昨天,秦楚砚生气了。
傅梓宁捞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脸色一变,拖鞋都没穿好就跑下了楼。
她到楼梯口的时候,秦楚砚正准备出门。
还好,还来得及。
“等等!”
傅梓宁轻喘了口气,快步跑到秦楚砚面前,揪着男人的衣袖道:“小纪哥哥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我跟你提过他的,昨晚我就是太高兴了才多喝了两杯,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别误会。”
“小时候?他就是你口中那位老翻墙过来找你的哥哥?”
秦楚砚蹙眉,看着光着脚的傅梓宁,打横将人抱起,“怎么不穿鞋?”
“我担心下来晚点就见不到你了。”
傅梓宁窝在秦楚砚怀里,闷声道:“你昨天看起来很生气。”
“我的错。”
秦楚砚昨晚在书房坐到半夜,想了很多,气已经消的干干净净了。
他抱着傅梓宁来到卧室,轻声道:“待在我身边是不是很不自在?”
“没有啊,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傅梓宁本来因为秦楚砚的怀抱而安心,听到男人这么问,她唇角的笑凝住,“你是不是还在介意昨晚?我真的跟小纪哥哥只是……”
“跟昨晚没关系。”
秦楚砚摇摇头,脸色淡淡,“我只是觉得,或许我应该多给你一些空间。”
“什么……意思?”
“宁宁,我们之间缺乏信任,我不知道你跟纪总的关系,我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一个图谋你的男人,所以昨晚那样的情形我才会生气。如果你第一时间就向我解释清楚,对我说实话,或者你提前告诉我你要喝酒,让我来接你,还会出现昨晚那样的情况吗?”
“你瞒着我一切,碰到我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秦楚砚无奈勾唇,眼里闪过一抹暗沉,“两个人之间信任很重要,宁宁,你并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那么信任我。”
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我昨晚的态度也不好,你可能被我吓到了。喝酒没什么,但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说了这么多,秦楚砚最担心的还是傅梓宁会被别人欺负。
“我先去上班,你好好想想吧,待会下楼的时候穿好鞋,不要光着脚。”
温柔地揉了揉傅梓宁的头发,秦楚砚叮嘱了两句,转身下楼。
纪简临抱有什么目的接近自家小女人他不知道,但有些问题,确实要解决。
打电话给梁助理,秦楚砚面无表情道:“安排去d国的行程,那边的事我亲自去解决,一周时间。”
就这样,男人悄无声息离开了海城。
彼时傅梓宁还不知道秦楚砚安排了出差,她被男人出门前说的那番话弄得心烦意乱。
她知道男人的意思,自己昨晚的反应确实太不应该了。
明明她可以将一切都说明,但是她选择了隐瞒,不管初衷是什么,这确实伤了秦楚砚的心。
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不想秦楚砚因为莫须有的误会而难过……
傅梓宁有些烦躁甩了甩头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不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跟秦楚砚,不应该为了这件事产生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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