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风吹拂,不知名的树被吹的东晃西斜,树枝也跟着摇曳,出无奈的声响。是无奈,宇文漪只有苦笑。她又能怎么呢?尽管对父亲的做法有着不满,所以她离家,跟踪那些刺客,救了他。这个在她心里有着莫名感觉的男子。可是刺杀他的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她又能如何?夜色渐渐的浓了,杨浩不知不觉的睡着。轻轻的一声,再度的叹息。那个女子,站起身来,吹灭了油灯,转身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她抬头看看那将要被乌云遮掩的月儿,消失在夜色中。
在女子离开不久,那间小屋再度传来一声叹息,是个男子的声音。旋即,那间屋子沉寂下来,掩盖在那沉沉的夜色之中。
清晨,当街上人们的呼喝声响起,杨浩醒来,早有小喜在一旁,备好了洗漱之物。看着王爷拨动着水纹,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几度欲言又止。
杨浩回头,他有些烦躁,说不清道不明的。将丝巾卷起,放在脸盆上。回头,恰好看到小喜的表情。
“你怎么了?”杨浩问。他喝了一口水。水很凉,直达肺腑。
“她走了。”小喜回答,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杨浩。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杨浩打开窗子,外面的声音越的大了,“走吧。”杨浩说,脸上看不出喜乐。众人早已经准备妥当,因杨浩受伤,骑马不便,坐在马车中缓缓而行。一路向北,顺着河水向清河走去。
馆陶北行不多久,便出了武阳郡,到了清河郡的地面。
午时。一行人在河边扎营暂歇。早有下人取来清凉的河水,杨浩喝了一口,有些颇为感慨。奔波一上午,又值夏日炎炎,早就出了一身臭汗,他下了马车,准备洗洗脸,清凉一下。小喜却是一脸紧张:“王爷,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杨浩笑着,坐了一上午的车,倒是有些腰酸背疼了,出来走走几步也好。他在几个侍卫的伴随下,来到河边。这条河,应该是隋帝开凿的吧,看着整齐的两岸,杨浩心中喟叹。当年隋帝开凿运河,甚是苛刻,要求又宽又深,可通行船体庞大的龙舟。他低头,捧起一手清亮的河水,可是河水旋即流下,出哗哗的声响。
“咦?那是什么?”忽地,一名侍卫惊奇的道,远处,什么东西漂浮着,缓缓的向下游飘来。
“是人,快去看看!”杨浩眯起双眼,看清是人之后,立刻下令。说来奇怪,转生这世的他,居然脱掉了眼镜,视力还格外的好。
不一刻,一个善水的士兵脱掉了铠甲,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向那人游去。
那是个死人,还是个死去的女人,小麦色的皮肤上,血迹斑斑。衣衫不整的死尸告诉了人们,在死前,她曾经遭受过怎么遭遇。
昨日是遍地的新坟旧墓,今日就现有人受辱致死。
来整当即一抱拳,道:“王爷,臣愿杀贼!”
“杀贼,杀贼!”几名侍卫呼喊,惊动了驻地造饭的士兵。待明白原因,这些士卒人人激愤。谁没有妻儿老小,若是这般受人凌辱,不能报仇,生有何意?当即,杨浩下令,全军出动,一定要歼灭这些贼人。
不过,事先,先得了解是哪里生的惨案。几名临时斥候纷纷骑上马儿,四处打探,不一刻,有人回报,乃是河对岸的,一个不足千余人的村庄正被盗匪掠夺。而盗匪不足五十人。杨浩诧异,可是现在不是诧异的时候,食饱的士卒们已经擦亮了兵刃。
“杀贼!”杨浩高喊,十余名士卒举起兵刃,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王爷,你。”小喜欲言又止。
“不碍事。”杨浩安慰她,勉力骑上马儿,兵士们呼啸着,踏过那座古老的小桥,向那个正被屠杀,烟火四起的村庄奔去。
远远的,已经能瞧见,那村庄已经一片火海,在这个明媚如火的百日,显得是那么的刺眼。更近些时,村庄里的哭喊声,凄厉的传来,有男子苍老的声音,有小孩的啼哭,而更多的,是少女的漫骂声,哭喊声。
“杀!”十余名士兵,紧握手中的钢刀长枪,他们的手指已经泛白。
血脉喷张的士卒,呼叫着,冲进了村庄,顿时几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盗匪身异处,满脸胡须的头颅,在地上翻滚着,脸上还挂着淫邪的笑意。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一名山贼眼见不能逃脱,挟持了一名女孩,试图顽抗,但他话音未落,脖腔一股热血喷涌而出,他的头飞在空中,还看见自己的身子站在那里,手中短刀还架在女孩的脖子上。喷涌而出的热血染红了他的脸颊,有几滴泪流出,他又为何而流?
“大哥,快走!”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大汉一声,手中的刀呼呼响着,逼开了一名隋兵。
“***,贼官军怎么回来了!”麻脸大汉一声怒骂,他侧身挡住了一名士兵的攻击,高声大喝:“撤,兄弟们,都他妈快撤!”
有几名在屋内听到消息的山贼,顿感不妙,来不及提了裤子,拔腿便逃,来整看到如此光景,心中大怒,手上长枪呼呼刺去,再奋力的一挑,竟将那厮头颅挑起,飞在半空之上,洒下一片雪花。剩下的吓得一声乱喊,四处逃窜。
可是那些盗匪多是步兵,那里及得上隋兵个个骑马。杨浩带的这些侍卫,都是禁军之中的佼佼者,个个衣甲齐备,岂是这些盗匪可比的?
片刻间,又是几名盗匪倒下,一双眼睛犹自圆睁,不甘心的缓缓倒下。
熊熊的火光,在夏日明媚的季节,开的是如此的妖艳,如此的让人心悸。无数的死尸,有的是手无寸铁的花甲老人,有的是及笄之年的少女,就这样遍布在村庄内。有的女子,不堪羞辱,自挂东南枝;有的少女,用她的嘴,将山贼的耳鼻咬下,至死仍死死的咬住不放。
长枪森寒,他要为善良无辜的村民报仇,长刀所向,山贼望风而逃,可是又哪里逃的出去。所有的山贼现已经无路可逃,或许只有力拼才有出路。可是他们又悲哀的现,他们已经两腿战战,心中已经丧失了搏斗的勇气。
“大哥,你可要为我报仇啊!”随着一个大汉一声绝望的呐喊,几柄长刀长枪已经在他的身上戳出无数个窟窿。士兵收回武器,却被喷涌而出的鲜血蹦了一脸血花。
“滚开!”麻脸大汉连声高喝,手中虎头大刀连劈几刀,逼开几名士兵,他心中一喜,就要冲出包围,斜地里,一柄长剑,闪着清冷的光辉,直取咽喉。
麻脸大汉身手倒也颇为了得,他虽惊不乱,身子一转,竟是躲了过去。但那柄长剑竟是如附身行,毫不停歇的刺来,不是刺向胸膛,便是刺向咽喉,招招均是要害。他奋力一挡,手臂顿时一阵寒冷,只觉得一股冷气迅的向全身蔓延开来。他奋起神威,一刀挡开了长剑,拔腿正想要跑。不知从那里冲出一位青年,手中菜刀锃亮,青年一声怒喝:“纳命来!”手中菜刀倒射出天空中太阳的光芒,一抹寒光转瞬即逝,兜头劈下。
麻脸大汉处于本能的,一偏头,菜刀擦着他的耳朵剁下,顿时血肉纷飞。麻脸大汉的耳朵已是被剁了下来,菜刀气势不减,深深的砍进了他的锁骨。
麻脸大汉一声惨叫,他下意识的乱舞,手中虎头大刀看看将要砍中青年。这时,一名士兵快马奔来,一刀当头劈下,又将麻脸大汉的手臂给斩断,“铛”的一声,断臂掌中的虎头大刀颓然落下。鲜血顺着断臂洒落。
麻脸大汉踉跄几步,他尚未站起,几支长枪,带着鲜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一张长满麻子的脸上,顿时痛苦的扭曲起来,头散乱,已是被鲜血染红,他大喝一声,身子突然一挺,
眼球突出,渗出血来,一张阔嘴血水直涌,随即不甘心的呜呜哼叫,有如鬼声。身子扭曲了片刻,这才有如烂泥般倒下。
几名士兵拔出长枪,擦擦脸上的热血。
恶已诛,其余山贼见势不妙,纷纷弃剑而降。
“大人,多谢大人哪。”一名老者不知从那里出来,身上却是吃了几刀,血迹斑斑,一上来就噗通一声跪下。
“老人家,快快起来。”杨浩扶起老汉,皱眉道:“这些盗匪,甚是可恶,来将军,将这些盗匪杀死,为乡亲们报仇!”
“是!”来整得令,带了几名士兵走出,不一刻,传来盗匪的哭喊声、求饶声。
“多谢大人。”那名老者再度拜谢,他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村子,已经是满目苍夷。余下的村民,收拾好悲伤的心情,奋力的扑救被火烧着的屋子。
“老人家,是我们来晚了。”杨浩感慨道。
“呜呜。”老者忍不住哭泣,片刻,这才又道:“村子里的男丁几乎没有了,否则这些个盗匪……”说到这里,老者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唉!”杨浩深深的叹息。这时,盗匪的哭喊声渐渐小了,来整却是急匆匆的赶来,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唔。”杨浩道:“带他上来。”不一刻,一名盗匪被捆绑着带了上来,那人连连磕头,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你说,你有什么秘密。”杨浩问。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大人,小人若是说了,还请大人饶小人一命。”
杨浩冷笑,尚未说话,早有来整喝道:“你这盗匪,如今命不能保,还有你谈条件的余地么?”他话音未落,一个青年怒喝一声,举起菜刀就要上前,却被老者喝住。
杨浩看了一眼青年,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数三声,我没有时间等你。”
那盗匪脸色铁青,身上大汉淋漓而下,眼神随着杨浩的嘴唇而动,终于,在杨浩吐出“三”之前,那盗匪哭喊着答应了。随即,他吐出的,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在告别了村庄之后,杨浩领着一行人直奔清河县而去,张金称,这个隋末在河北大地盛极一时的反贼,领兵直扑清河!杨浩又怎能不急?
七月初一,在杨广即将下江都的前几天,杨浩终于到了清河。
清河郡东有平原、齐郡,北有信都郡,西临襄国、武安两郡。清河郡下辖清河、清阳、武城、历亭、漳南、鄃、临清、清泉、清平、高唐、经城、宗城、茌平、博平十四个县。郡治所清河县,但其时治所仍在信都郡的汉信城。不过杨浩既来,断无在汉信的道理。
早有几名小吏到了清河县。杨浩看着这几名小吏,肥胖白嫩,他心中冷笑,如此官员,百姓怎能不苦?他张嘴就要说话,只见一名士兵匆匆跑上来,不慎被门槛绊倒,士兵乱滚带爬,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杨浩心中一惊,喝道:“什么事?”
那士兵迭声道:“贼匪张金称率两万人,前来!”
张金称!此人乃清河鄃县人,大业七年率众起义,声势最盛时,有五六万人。在杨浩微微一怔的瞬间,早有一名官吏上前道:“殿下,前几年张金称在清河击杀冯孝慈后,声势颇大,前几月占了平恩、武安、钜鹿等地,如今又来犯我清河……”他话未说完,已是知趣退下。
杨浩心中一时纷乱,他就是知道张金称这厮要攻取清河,所以在知道这事之后,便匆匆赶来,可是他未想到张金称这厮有这么快!他早上刚到清河县,还尚未进食,便是知道情况危急,可那里知道竟是急到了这个地步!
“如今,清河县有多少兵马?”他苦涩的问道。
“不足三千,且有伤病!”那名官员答道,简单明了。
“三千!”杨浩敲着案几,嘿嘿冷笑,这老天果然带自己不薄!连给自己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
他带了来整等人上了城墙,只见西门外,灰沙遮天。密密麻麻的,全是贼匪。杨浩极目远眺,但见贼匪虽是人数众多,但阵型无章,人员散漫,衣铠五颜六色,暗想自己若是再多一些人,那怕这群乌合之众。
这时,只见一员身披黑甲的大汉奔来,那人到了城下,大喝一声:“老子就是张金称,尔等降,否则攻进城中,一个不留!”这几日他连取数地,声威大盛。不少城池见了,乖乖的献上城池,那些不可一世的世家大族,也纷纷献上金银珠宝,在他们喝着美酒的时候,献上美人,供他们曾经看不起的盗匪享用。乱世之中,什么道德,都是虚幻,只有掌握了军队,拳头硬,那才是大爷!
果不其然,在他大喝声后,城墙上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人们,在经过一阵窃窃私语后,一位青年回答了:“我是清河郡守,不知道张将军有什么要求。只要能保住这清河百姓,皆可尽力满足张将军。”
将军!张金称心中暗喜,老子也是将军了!他想了一想,道:“本将军这两万多人,不能白来,这样,老子也不多要,每位兄弟十两白银,再弄点美酒,嗯,算了。再送百八十个美人过来。”他本来想说美酒佳肴,可是一想,又怕中计,这才取消了念头。
“张将军,二十万白银不是小数目,可否容下官筹措几日?”那人又道。
“不行,老子明早就要得到这二十万白银,否则一定杀进清河,鸡犬不留!”张金称恶狠狠的道。做坏人的感觉真棒,想当年,他战战兢兢,还是受人欺负,吃尽了苦头,就连街上的乞丐都看不起他。可是如今呢?哼哼,老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张将军,下官这就去筹措!”城墙上那人显是被吓破了胆,匆匆下了城墙,转瞬不见踪影。他满意的回到大营,捧出一坛好酒,豪饮起来。
是日,黄昏。
清河县内。清河世家崔家有人来访。
此人是崔家当代家主,崔宗伯。此人年约三十许,竟能当上崔家家主,想是必有过人之处。
杨浩坐下屋内,吩咐小喜端上一杯奶酪。
他坐得住,可是有人坐不住,崔宗伯试探道:“殿下,如今贼寇来犯,不知有何良策?”他不是不知,只是他崔家虽是士族大家,可是对面的乃是一个王爷,哪怕是一个王朝可能覆灭在即的王爷。
“崔先生以为将如何?”杨浩不咸不淡的反问道。他知道这崔家乃是清河名门,与河东裴氏、范阳卢氏、赵郡李氏等均有非常关系,与这些士族保持一个很好的关系对他大有裨益。
崔宗伯瞧了一眼杨浩,笑道:“小民观殿下,不似懦弱之人,定有良策在胸,如今贼寇侵扰,我崔家虽非大户,但也微有家业。”他顿了一顿,续道:“小民愿出军饷,犒劳将军,另出一万两白银,奖励有功将士。”
杨浩微微动容,一万两白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却是随口而出,可见清河崔家实力不一般。
“唉,你也知道,本王刚到清河,便遭遇贼寇,如今城内士兵仅三千之数,尚有不少伤病老弱,不是不想战,而是不能战哪。”杨浩站起身来,晚霞的余光映在他的脸颊上,一片金黄。他用力捶了一下案几,冷哼道:“有一天,本王一定要还回这个耻辱!”
崔宗伯叹了口气,看来,秦王殿下似乎已经下了决定,可是,二十万白银,若是平时,或许挤挤,也就有了,但自圣上开挖运河,征辽东以来,府库枯竭,他们这些世家也拿出相当一部分的金钱,哪还有以前的那份财力。
“那殿下,那二十万白银。”良久,崔宗伯艰难开口。
“嗯,这个倒是**烦,不过张贼话,说明早要给他送去,不然就屠尽全城。”杨浩一脸深意的看着崔宗伯。
崔宗伯一脸的犹豫,这时只听屋外一阵喧哗,两人放眼望去,只见一名少年,年约十五,长的倒也帅气,一双眼睛充满了智慧。
崔宗伯轻声道:“啊,原来是张文瓘。”杨浩有些惊奇的问道:“宗伯兄认识他?”
崔宗伯却是笑道:“此乃清河张氏,说来也是情歌大户人家,哎,可惜其父早亡,传下两子一女,长子张文瓘,年方十五,次子张文瓘,今年十岁。张家这两个儿子,自幼读书,饱览群书,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浩点头,喝问道:“外面何事喧哗?”
只听一名亲卫走上来,禀告道:“启禀殿下,外面有一少年,说是要见殿下。我见他年幼,故此阻拦。”
“好吧,你让他进来。”杨浩微笑道,饮了一口奶,续道:”英雄不问出处,更不在乎年龄哪。“
崔宗伯奇道:“殿下不拘一格,实乃大隋之幸事也。”
两人说话声中,张文瓘走了进来,见到崔宗伯,含笑点头,却并不畏惧,道:“小人张文瓘参见殿下。”
杨浩定睛一瞧,只见此子长的仪表不俗,杨浩微笑道:“不知文琮有何事见本王?”
张文瓘点头,道:“小人听说贼匪张前来取城,又要金银无数,是以来为殿下分忧。”
“哦?”杨浩眉毛一扬,问道:“文琮有何计?”
张文瓘看了一眼崔宗伯,杨浩却是笑道:“宗伯乃是自己人,文琮不必多疑,自可言明。”
张文瓘沉默半响,他咬了咬牙,道:“如今贼寇击城,若是县城一破,覆巢之下无完卵,城中恐又多出无数冤魂。文瓘仅代表张家,奉上五百家丁,助殿下击退贼寇,保一县之安宁!”
好大的魄力!杨浩在听完此子的话后,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由赞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他吩咐小喜端上奶,看着崔宗伯。
崔宗伯叹了一声,道:“崔府也有四五百人,若是殿下不嫌弃,添为助力。”
这时,来整进屋,看了一眼崔、张两人,微微有些惊异,他道:“殿下,告示一出,百姓参军者,共有七百余人,加上原驻军,剔除老弱病残,计一千五百人。共计两千二百人。”
“好!”杨浩大笑,他猛地一拍案几,喝道:“破贼就在今日!还望众人努力!”
城外,张金称大营。
无数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似小山般蔓延开来。当中一座最大的帐篷便是贼帅张金称所居。
此刻的他正与几名心腹饮着美酒,随军带着的几名歌姬唱起歌谣,声音凄凄。
“啪!”张金称狠狠将巴掌大的陶碗摔在地上,喝道:“他娘的,唱的什么玩意。死了亲娘了?”
“呜……启禀将军,奴婢娘亲在武安死了,至今未能收葬,还请将军开恩……”那名唱歌的歌姬鼓起勇气,低着头,很是害怕的道。
“开你娘的恩,再扫了老子雅兴,就一刀砍了!”张金称喝道,他取过海碗,倒满酒水,咕咚咕咚灌下,酒水顺着他乱如麻花的胡须流下,也不知喝进去多少。
那名歌姬擦干泪水,再次唱起小曲,可是她心中悲伤,纵使唱的是喜歌,可是声音又那里喜的起来?她一唱两落泪,哭声凄凄,扰得张金称又是一阵大怒,他一把拉过歌姬,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那女子哭啼不已。
“来人,拖出去砍了。”他怒气冲冲的猛灌了一口酒,却见那歌姬一声不吭,眼中有的却只有仇恨。“慢着!”张金称喝住正要将歌姬拖出去的匪兵,有些微醉的走上前,用手一抬那歌姬下巴,顿时眼中射出淫邪的光芒,“咦,这小妞长的还不错。”他冷笑着,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老子要乐呵乐呵!”
“下流!”那名歌姬骂道,乱世中,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又能如何?她想要挣扎,却被张金称死死的按在地上,他那长满胡须的大嘴正肆无忌惮的侵犯着自己,她的眼中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将军!”一名匪兵匆匆闯了进来。
“妈的,什么事?”被惊了一下的张金称怒气冲冲,顿时兴致去了大半,他感到下身迅的萎缩下去。他系上裤子,一个巴掌将匪兵扇倒在地,暗想自己莫非就这样完了吗?他使劲踢了几脚在地上哀叫不已的匪兵,半响方解了心中怒气,这才又猛灌一口酒,道:“什么事?”
“清河送来好多吃的,还有酒水。不知将军……”那名士兵战战兢兢的道。
“嗯,都收下来吧!快滚!”等那名匪兵连滚带爬的逃出营帐,张金称这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流泪不止的歌姬,他一把抓住,将她扔到床榻之上,他要证明,他依旧雄风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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