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咋呼道:“谁啊,这是……太大的事了。”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没事,你爹会盘算,有钱。”
三大爷有点不高兴了:“说什么呢!”
傻柱一脸的正经:“三大爷,我说你会算计,这是好话,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我瞧你有点幸灾乐祸。”
“没那个,我这还有事求你呢?冉老师那边到底有信没有啊?”
“我这自行车轱辘都丢了,还有心思管那个。”
“对对对,你的事是大事,我的事不值得一提。”
跟三大爷吧啦完,傻柱立刻出门去了。
杨小海本想也跟着出门,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就没动身,继续在那看热闹。
感觉傻柱去得远了,这才上前对三大爷说道:“三大爷,您能听我一句吗?”
“是小海啊!是有关车轱辘的吗?”
“那肯定是。”
“那您快说!”三大爷满怀期盼地催促道。
“要我说,甭管车轱辘是谁偷的,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它,不然的话,就算小偷抓到了,到时人家死也不赔或没钱赔,你的损失还没地方找补不是?”
三大爷听着杨小海的话,破眼镜后的眼睛越来越亮:“小海说得对,我们已经到派出所报案了,破案抓小偷是他们的事,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车轱辘。”
“说得轻巧,到哪儿找啊?”阎解成撇嘴道。
“依我看,如果小偷偷了车轱辘后,安在自己车上,那确实不好找;但如果小偷没有自行车,那他肯定要出手换钱啊!你们想想,最好换钱的地方是哪?”
“自行车铺!”三大爷恍然大悟,“走走走,大家分头到自行车铺去看看!”
……
后面事情的发展,杨小海只预料到了一半。
小偷是傻柱,派出所倒是很快就查到了。
可就在他们要去抓傻柱的时候,被一大爷易中海知道了,他出面,跟老熟人张所长求情,让傻柱自首,并积极赔偿。
张所长答应了,三大爷阎埠贵借此机会,狠狠地敲了傻柱竹杠,一个车轱辘才十七块钱,他要了三十。
而且一大爷在院内放出话说,傻柱之所以卸三大爷的车轱辘,是因为三大爷收了傻柱的礼,却不给他办事,不给他介绍棒梗的班主任冉秋叶跟傻柱相亲。
傻柱这种行为叫报复,不是偷,不是道德败坏。
虽然许大茂不同意,上蹿下跳折腾了几下,还告到了厂里。
可派出所不说话,三大爷这个当事人不说话,厂里也没法深究。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了,没想到,年过完上班的时候,傻柱竟被轧钢厂处理了。
倒没有开除出厂,只是把他级别降到了见习工的工资,也就是跟秦淮茹一样,每月工资元。
后来听说,力主处理傻柱的是李副厂长。
至于原因,人们都知道是傻柱偷东西,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处理他,倒是众说纷云。
但杨小海心里却门儿清。
大概是年三十的那一天,李副厂长喝了点酒,求欢秦淮茹不成,还被傻柱打了一顿,更是狠狠敲了他的竹杠。
傻柱没把柄在他手中还好,他不敢乱来,怕傻柱来个鱼死网破,把他年三十的事抖出来,虽然他可以抵赖,但毕竟麻烦。
但傻柱犯事了,他不抓住机会光明正大地整傻柱,怎么可能?!
……
春节过去没几天,这天杨小海休息,于是就睡懒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等一下。”
他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眼,见一穿红碎花布棉衣的姑娘站在面前。
由于还有点迷糊,没认出门口的人是谁:“你哪位?”
“瞧你问的,过年前我们不是还见过面吗?你送我到公交站,还送了我两个炸糕。”
听对方这么一说,杨小海再仔细一瞧,认出眼前之人是秦京茹:
“秦京茹,秦姐堂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还拽起文来了。”
秦京茹说着,自顾自走了进来。
“你随便坐。”杨小海招呼道。
见秦京茹看了一圈,坐下后,他才说道:“今儿来这,不像是走亲戚,是来相亲的吧?”
“这你都知道?”秦京茹两眼睁大。
“我不是住你姐对面吗,还有,昨天傻柱买了好多好东西,肯让他这么下血本的,只有相亲这事了。”
“也对。”秦京茹说完,从兜里掏出四个奶糖:“给你的。”
杨小海一点都不客气地接过来:“肯定是傻柱买的吧。”
“是啊,不过到我口袋就是我的。”说完,秦京茹竟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有城里人上赶着跟你搞对象,好酒好菜好糖供着,还不高兴啊!”
“按道理是该高兴……可我心里总有疙瘩。”
“什么疙瘩?”
秦京茹看了对面一眼,低声道:“我感觉我姐跟傻柱有些不对劲。”
杨小海一笑:“是有些不对劲,傻柱对你姐好得超出正常范围了,不过,我相信他们没有搞在一起。”
“杨小海,这我就要说你了,什么叫‘搞在一起’,多难听啊,毕竟秦淮茹是我姐。”秦京茹噜着嘴,说道。
“我不是说没有吗?是你往脏的地方想。”
秦京茹一怔,没有话了。
“不说这个了,你觉得傻柱怎么样?”杨小海问道。
“我也不知道……本来没来之前,还很高兴来着,可到这之后,傻跟我说,他犯错误了,工资一个月少了十块……十块啊,可以买多少好东西!”
“对于这事,我跟傻柱是邻居,也不好说什么……”
杨小海话刚落音,就听对面秦淮茹喊:“京茹!京茹!”
秦京茹应了一声,赶紧跟杨小海告辞出去了。
杨小海无声地笑了一下,心想:“这傻柱的相亲生涯,还挺丰富、挺乱的。”
快吃午饭的时候,秦淮茹忽然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秦姐,有事?”杨小海问道。
“小海,京茹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着。早上她有来过你这里,她有说什么没有?”
她话一说完,傻柱也进来了,看神情比秦淮茹还着急。
“都是邻居,我就照实说了,你妹说,她对跟何哥的事,犹豫了。”
“怎么会这样,早上我去接她的时候,可高兴了,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
“可能听到有关何哥不好的消息吧。”
“这都怪我……可我觉得,对她说实话,不足以证明我对她是诚心的吗?!”傻柱接过话,有些自责道。
“唉,好好的事,怎么弄成这样?……只好再去找找了。”秦淮茹皱眉道。
“我猜,她会不会先回去了?”
“不可能!回去的话,她会跟我说的。”秦淮茹很肯定。
杨小海觉得已经提醒过了,不想再多说了,他们爱找也没办法,由他们找去。
结果,秦淮茹、傻柱折腾了大半天,到晚饭过后,接到三大爷转交的一封信。
这时他们才知道,秦京茹回郊区乡下了,而且还在信中又白又土地拒了傻柱。
……
一个多月后,杨小海又被店里派去邻近的店里取食材。
他现在上班的国营饮食店是联营的,店与店之间经常会互调一些食材应急。
当他走进他要取食材的饮食店,目光不经意地在食客中一扫,却停留在一张桌子上不动了。
不是突然发现了大美女,而是他看见了两个熟人——如果严格来说的话,其中一个还不太熟。
他自然走上前去打招呼:“许哥、秦京茹,你们怎么在这啊?”
许大茂正跟秦京茹聊得热乎,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惊慌地转过头来,待看见打招呼的人后,他才放下心来。
“小海,你这么突然喊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
“许哥,瞧你那样子,是不是怕娄姐知道。”
“小海,你能不提她吗?恁地倒胃口!”
杨小海笑笑,没接话,转头跟秦京茹打了个招呼。
看秦京茹的样子,一点担心的神情都没有,大概是无知者无畏吧。
“小海,一起吃一点?”许大茂发出邀请。
“不了,我饭馆里还有事,回见。”
说完,杨小海正想离开,却见许大茂站起来,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
“许哥,还有事?”他问道。
许大茂看了一眼秦京茹,小声道:“小海,哥求你件事,今天的事,你可不能告诉我家里那位。”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最近手头紧,娄姐要是问起来的话……”他停住不说了。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理解理解!”
说着,他掏出一叠钱,取出十块,犹豫一下,又加了十块,递给杨小海:“许哥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小海脸不红心不跳,不紧张不兴奋地接过钱来:
“许哥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打死也不提!”
“这就对了!”许大茂拍了一下他,“回见。”
捏着手里的钱,望着许大茂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穿着新衣、往这边张望的秦京茹,杨小海竟然发出许大茂命真好的感慨。
他不止一次地听许大茂吹嘘过,他是四合院里过得最好的一户人家。
在秦淮茹一家还在吃窝头喝稀粥的时候,他们家是天天精粮、细粮,连定量当中掺的棒子面买来了都不吃,也不送人,宁愿让它生虫。
人家喝的是几毛钱一斤的散装白干,他喝的是一块多的瓶装二锅头,偶尔还有茅台、五粮液之类的特供酒,葡萄酒也有。
看今天这个样子,他花在秦京茹身上的钱也不少,又是下馆子,又是新衣裳,就他那点工资,哪经得起这样造,肯定是用娄晓娥的钱。
不过这感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原来的杨小海,典型的身体发达头脑简单,要不是换了灵魂,也不会有这些心思。
……
不知不觉,春天到了,天气越来越暖了。人们脱下厚厚棉袄,换上了秋衣、单衣。
当然,后世那种全民露腿的盛况,在这个年代就不要想见到了。
这一天是星期天,刚好轮到杨小海休息。
他的习惯,休息的时候,必定睡懒觉。
刚爬起来洗漱,就见娄晓娥朝他走了过来。
“小海,你真够懒的,现在才起来,我都找了你三次了。”
“有啥事,娄姐?”他问。
“你有没有看见许大茂?”
“他跟你才是一家子,你不应该问我啊!”
“我就是找不到他,这才问你。”
“你看,我现在才起床,像知道的样吗?”
“我以为你知道,在这院里,他就跟你来往最多。”
说完,娄晓娥转身去后院了。
杨小海洗漱完,把馒头热一下,就着咸菜吃下肚。
然后泡一杯“自制牛奶”喝了——就是两颗奶糖扔进热水泡开,他管它叫自制牛奶。
在泡牛奶的时候,他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现在,他也没想太多,就想把这个主意施行。
他来到后院,见娄晓娥家的门没关,直接就走了进去。
娄晓娥正埋头在翻抽屉,见到他进门,好像被吓着了,猛地直起身转过来。
“小海,你这么不声不响的,吓死人了!”她责备道。
“对不住,娄姐,下回一定注意。”
“找我有事吗?”刚问完,娄晓娥眼睛忽然睁圆,“是不是有许大茂的消息了。”
“娄姐,你今天这么急找许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事是没有……可这一两个月,他每个星期天都往外跑,就算下乡放电影,也没有回回都碰到星期天啊!”
“娄姐怀疑的是,确实不正常。”杨小海附合着说道。
“你也认为有问题?”接着,娄晓娥在那轻声自语着:“放着的钱少了那么多,他拿这么多钱干啥去呢?”
“娄姐,你看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找找许哥,看看他在干什么,你好心里有个安心不是?”
“那敢情好!”娄晓娥很高兴。
“不过……要是娄姐能给一点跑腿的冰棍钱,那我找起来就更有劲了。”
“这天还凉着呢,吃什么冰棍……噢,我明白了。”娄晓娥眯起眼睛,看了杨小海几眼,从兜里掏出一张“钢铁工”给他。
“娄姐就是爽快!”杨小海接过来,“要是找到许哥,我想还是给你去个电话,这样方便些。”
“行,刚好我要回我父母家,你就打我家的电话吧……”
接过写有娄晓娥娘家电话号码的纸条,杨小海心想:资本家就是壕啊!在这个年代,家里还有电话。
出了四合院后,他先骑车到附近几个公园转了转,没看到许大茂,倒是碰到了以前的初中同学。
杨小海当学生的时候,学习成绩都是倒数几名。因为成绩差,小学还留了一级,所以别人是十六岁初中毕业,他十七岁才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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