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辉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星澜灿烂一笑,踢掉鞋子爬上床,睡到了里侧,整个人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戟辉呆了半晌,木然的掀开被子,也躺了进来。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落,他的内心已然千疮百孔。
锦被里扑面而来的是记忆里深藏的女子馨香,与上一次闻到时简单的“好闻”不同,这一次几乎浓烈的要将他灼烧。
他酒量本不小,可刚饮的那点小酒也像是突然发作一般,热意从腹部直冲头顶,烧的他燥热无比。
和心悦的女子同床共枕却什么也不做,哪个圣人能做到!
……两年前的自己可以啊!
这两年他在外,虽然名义上挂着女帝的妃子,但因为距离远,大伙儿也都知道女帝在掌权后愿意放妃子出宫为官,没少往他身边送女人。
想着讨好他,不让他一个人在外孤单寂寞。
他严惩了几个送舞姬到他房中的下属,却也不小心见着衣不遮体的女子是什么模样。
那时候他看了那些舞姬搔首弄姿的模样,只觉得恶心,却又不自觉的想,若是星澜……会是怎么样的?
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也把他吓了一跳,为什么是星澜?他俩不是好兄弟吗?
后来他安慰自己,说星澜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女子,亲近的第一个女子,才会这样。
可再后来才发现,有些思念,有些念头,一旦发了芽,根本止不住。
这才知这份感觉根本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他肖想许久了。
一想到这里,戟辉刚刚分散了些的心神又焦灼起来,就想把她捞到身边一探究竟。
要不,就不忍了吧!先亲两口尝尝味道再说!
罚就罚,做牡丹花下鬼也不枉此生!
可……那句“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又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他脑中。
他要是做了什么她不喜欢的事,不就丢了这份信任了吗!
万一被讨厌怎么办?
“……戟辉,你怎么啦?”星澜听着枕边人粗沉的呼吸声,担忧的探过身子。
她单臂支撑着趴在戟辉身边,另一只手撩起他搭在额前的发,竟发现满满的全是汗。
“哪里不舒服?”她急道,“是不是今晚吃的……啊呀!”
下一刻,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搂入怀中。
剩下半句"吃的海鲜过敏了"没说出来。
“没事。”黑暗中传来戟辉嘶哑的声音,“不是要我假装侍寝吗,这样比较真。”
“你还挺聪明的哎。”星澜深以为然,“不过……真的没事吗?流这么多汗。”
她有些担忧,拿袖口给戟辉擦了汗。
“没事。”戟辉只好又重复一次,“只是你别乱动了。”
星澜听他声音中气还挺足,也没再追问,只道:“那你不舒服就喊我哦。”
“嗯。”
戟辉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句话,星澜就又在他怀里折腾了起来。
“你扭什么……”戟辉快崩溃了。
“你身上好硬,枕着不舒服!”星澜控诉,揉了揉颈下戟辉那只胳膊。
“你毛病怎么这么多!”戟辉脑袋一热,脱口而出。
“哦。”星澜给吓着了,再不敢做声,整个人缩成一团,悄咪咪的睡了。
……戟辉顿时后悔的要死,这心一急,就把军营里的暴脾气带出来了。
这,要不道个歉?
咋说呢,就说,嗯,对不住,刚刚说话语气太凶了。
不行,太矫情了。
那要不就说,对不住,我也不想身上这么硬。
……怎么听起来这么猥琐?
戟辉还在那冥思苦想,再反应过来,星澜呼吸平稳绵长,已经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凤鸾殿里静悄悄的,不似军营里整夜里都有动静,叫他一时好不习惯。
他心里一阵落寞,好一会儿了,才忍不住悄声道:“……等你以后准备好了,想找谁生娃娃?”
“唔……”星澜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还没想好。”
戟辉鼓起上阵杀敌的勇气道:“要不,找我吧……我个高,生的儿子也长的高……”
不料星澜在睡梦里也皱了眉:“那……要是闺女呢?”
这问题可把戟辉难住了。
“闺,闺女……”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半晌才道,“闺女个子大,也挺好,没人敢欺负。”
星澜睡得熟了,没再接话。
戟辉小心翼翼的抱好她,将脑袋埋在她垂满青丝的颈间。
……
也不知是昨夜睡的实在太晚,还是戟辉的怀抱太安神,星澜第二日早晨竟然没有如往常一般自然醒来,还是霜月看早朝的时间快到了,进来喊的她。
她衣裳都快穿好了,才想起来件重要的事。
“戟辉呢?”星澜疑惑的问霜月。
“噢,戟将军先起了,说怕吵着您,正在偏殿洗漱呢。”霜月答。
“哦……”星澜没由来的晃了晃神。
昨夜……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吧。反正她是一觉安稳睡到了大天亮。
再瞟一眼霜月,竟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趴在床榻边,胡乱的摸些什么。
“找什么呢!”星澜急道,虽然隐隐猜到了,还是不好意思承认。
“没有,没什么!”霜月立刻心虚的把手背在身后,躲在床沿边,贼兮兮的看着星澜。
星澜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也不想瞒着霜月,红着脸道:“没有你想的那件东西。”
“没有?”霜月眼里又是失望又是怀疑,“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了。戟辉他老单纯了。”星澜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把当初他们去戟府也睡过一晚上,但什么也没生的黑历史拿出来讲了一遍。
“那会你怎么就信了。”她嘟囔着。
霜月绕着星澜转了一圈,狐疑道:“昨夜里戟将军可是跑出来洗了两三次澡,一洗就是一个时辰,陛下您这……”
“洗澡?”星澜脑袋一翁,“你看错了吧!”
霜月摇头:“我们好几个值夜的宫女都看到他往浴室去了,还说热水都没烧,应该直接浇的凉水。”
“为何?”
“咱也不知道啊,咱也不敢问。”霜月打量着星澜来回踱步的双腿,小声道,“咱还以为您今日没法上朝呢。”
“你说什么?”星澜没听清。
“奴才是说,这会时辰不早了,您还用早膳吗,还是等散朝再回来用?”霜月一脸认真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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