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澜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她躺在床上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饮的那些酒可能混乱了她的思维。
“混账!”
星澜猛地坐起来,忍不住骂出声。
现在连流萤都能欺负她了,她的尊严呢!她的皇威呢!啊!
“陛下,您醒了?”若敏疾步从外边走进来。
星澜这才反应过来,她早已不在汤沐阁的小花园,已回了凤鸾殿,衣服穿得好好的,但流萤不见了人影。
“……他人呢?”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他的名字。
“陛下是问流妃吗?”若敏答,“他将您送回来,就回同心殿了。”
跑了?
星澜蹙眉:“朕睡了多久?”
“陛下睡了快五个时辰了。”若敏笑起来,“难得见陛下休息的这么好呢。”
星澜有些懵。
“陛下昨夜喝了不少酒,醒酒茶已经备好了,您需要么?”若敏又问,她一向准备的全面。
“啊,不必了。”星澜迟疑着回答。
星澜难为情的下床,随即突然想起流萤的过去,也明白过来其中缘由。
她本想为此事一个月不理流萤的,决心还没下完,又心软下来。
她吩咐若敏:“流萤的眼睛好像好了,你一会儿去太医院,请位太医再去给他瞧瞧。别喊田知章了,他刚新婚。”
若敏颔首道:“流妃送您回来的时候,奴才注意到了,就擅自安排太医院为他复诊了。”
“你做的很好。”星澜心砰砰跳。
若敏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已经和两个男人亲密过的人。
但她的举止、神色都没有任何异样。
……
流萤没想到第一个来找他的人居然会是田知章。
田知章检查了他的眼睛,把了脉,告诉他并无大碍。
“您恢复的很好,臣再为您换个方子,记得继续用药,而且要注意休息,每晚睡四个时辰以上,断不可再熬夜了。”田知章嘱咐。
“多谢太医。”流萤点头,他记得陛下昨夜说过,田知章和霜月刚刚大婚。新婚燕尔的还来给他诊病,他心中也有些触动。
“您别这么客气。”田知章道,“凤鸾殿那边最是惦念您的眼睛,一直叮嘱太医院尽全力医治,今晨听说您看得见了,左右臣也无事,就过来了。”
流萤闷闷的点点头,没有接话。
田知章知道他是这个性格,很快退下了。
流萤独自走到院子里,还是忍不住望了眼凤鸾殿的方向。
她……该醒了吧。
他不太懂梁国律法,却也大概能意识到,强迫女帝这种事,判个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可他并不后悔,想起来甚至有些隐隐的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她。
他从前从不愿意做任何让她不乐意的事,可若现在时间倒退回到昨夜,他可能还会做一样的选择,甚至更过分,直接在汤池里,在她第一次说他无趣的时候就……
他说不清道不明这些心思,只知道许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就像是黑白的画卷被泼上颜料,积满灰尘的暗室照进阳光。
他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悸动。
可能想证明自己没有她说的那般无趣,可能就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心,也可能是……她最后抱着他的样子,看上去没那么抗拒。
总之就是不后悔。
至于后果,咳,管不了那么多了。
……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诊清楚了没啊!”
一墙之隔外,熟悉的女声凶巴巴的,将流萤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他听出来,这是霜月的声音。原来她也陪田知章过来了,小夫妻恩恩爱爱的。
田知章无奈:“姑奶奶,你是多不信任你夫君的医术啊?”
“怕你不仔细。”霜月哼了一声,“你上点心,千万别叫流妃病情又反复了,陛下要心疼的。”
“放一万个心。”田知章道。
墙外沉默了一会儿,流萤也不准备再听了,正要离开,又听到田知章声音传来。
“不过流妃内脏有不少暗伤,都是多年前留下的。我一直在为他慢慢调理,现在效果也不明显,若是一直未见效果……”他顿了顿,“怕是以后活不长。”
“这么严重?”霜月忧心忡忡的,“最差的情况能活多久?”
“好的话五六十,差的话三四十。”田知章叹口气,“也不知他过去是糟了什么罪,留了这么严重的内伤。能入宫为妃的,照理说家世都不错的。”
“你不知道?”霜月奇道,随即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清楚,过去的玉贵妃你知道吧,那位玉京秋,流妃曾经是玉贵妃赠予陛下的暗卫。”
“暗卫出身,难怪了。”田知章点头。
“何止。”霜月突然压低了声音,“流妃在做暗卫之前,是在青楼长大的。他那时……”
墙内的流萤僵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听着墙外的霜月一句句道出他的往事。
他被逼接客,被欺辱、殴打、虐待的过去。
霜月居然全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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