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易沉一下子懵了,谁能想到白子潇居然在这个时候恢复记忆呢?
他本想说“你听我解释”,但却无力地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解释的,这本来就是自己干的。
就在这时,整个金象王的陵墓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大大小小的碎石往下落,有不少砸到地面上,直接砸出来一个坑,也有不少砸到了武林中人身上。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这时候白子潇身上的锅就起了作用,比剑更宽的锅可以抵挡大部分碎石。
“先离开这里,我们的事情,等安全了再找你算账。”白子潇手中锅影纷飞,打飞一波碎石后,他瞥了易沉一眼,抓着对方的手腕就往一旁走。
看样子陵墓是要塌掉了,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又离出口太远,此刻往外跑,说不定就会被埋在半途中。
还不如拼一把,直接往陵墓中心走,祈祷金象王中心的墓室足够结实。
不知道跑了多久,白子潇只听见身后传来了最后一道石头落下的声音,之后便再无任何声音,只留下了一片寂静。
“这里应该不会再塌陷了。”白子潇松开手,往旁边走了好几步,与易沉拉开距离。
“可我们也出不去了。”易沉折扇一开,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看不清情绪,他环视一周,以一种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惋惜的语气说道。
“那看来只能等着人来了。”白子潇绕着这个空荡荡的墓室转了一圈,伸出手敲了敲,遗憾地发现居然都是实心的。
除了一条从一旁流过来而又从另一旁流出来的小溪。
溪水只有二十多厘米宽,二十多厘米深,别说一个白子潇了,就算是半个白子潇也过不去。
他们两个只能在这里眼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咳,有活水,倒是个好现象,最起码不用担心渴死。”易沉咳嗽两声,率先打破了安静,“而且有水的话,就可以传暗号出去。”
白子潇默不作声。
他看着易沉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将它放在水中,然后那个玩意儿就顺着小溪流走了。
“不愧是九冥教,玩水玩得挺厉害。”白子潇走到易沉旁边,蹲下来,“大约多久能有人来?”
“怎么也要三四天。”
“那正好,这个地方没有人,时间也够,正好能够让白某和易教主,好好探讨探讨一下过去三个月的事情。”
白子潇在“探讨”两个字上面咬得特别重。
“能有什么好探讨的,无非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刺杀我,我还不能反击回去?”易沉双手抱胸,瞥了一眼。
“如果你对我要杀要剐,那白某无话可说,但你偏偏要哄骗我当你夫人,玩弄我的感情,易沉,你这件事情,已经超过我的底线了。”
白子潇伸出右手掐住易沉的脖子,将他整个按在地上,凭借着高超的感知,他能感受到易沉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
“咳咳如果你自己何尝不是呢?你怀疑我杀了黄鹂鸟?我以为你——”黑暗中,易沉的脸上满是嘲讽。
“我没有怀疑你杀了黄鹂鸟。”
白子潇顿了顿,经过了漫长的十五秒后,他才开口:
“不管是失忆后的白子潇,还是现在的白子潇,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杀了黄鹂鸟。”
手上的动作逐渐减轻,易沉咳嗽两声,总算感觉缓过来气。
他坐起来,右手勉强撑着地面,却突然笑出声来:“所以我说,白子潇,你其实生气的不是我玩了你的感情,而是我怀疑你杀了黄鹂鸟?”
“闭嘴。”白子潇抱着他的那口大黑锅,表示不想理易沉。
“我那个时候没有追上去,是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误以为我要杀你,所以才没动。”
“我不想听。”
“那个”
“易教主不用多言了,过往的误会也好,感情也好,就当是一场虚妄的梦好了,梦醒了,易教主和白某,从此就天涯陌路好了。”
白子潇是彻底想明白了,他当初就不应该接下刺杀易沉的单子。
虽然说出这句话后,情感上感到了一丝难过,但理智上告诉他,再和易沉纠缠不休下去,自己就彻底无法摆脱魔教了。
不大的黑暗空间又变成寂静。
白子潇无聊地听着水流的声音,却感受到坐在他身边的易沉戳了戳他的腰。
“阿潇,你真当要这么绝情?”易沉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脆弱。
“白某与易教主本身并没有情感,又何来绝情一说?”白子潇声音冷漠。
“那些夜夜的交颈而眠,白子潇,你当真对本教主一点感情也没有?”易沉不死心道。
“白某对易教主的感情没有任何兴趣,自然也对易教主的身体也不感兴趣。”
虽然这么说,白子潇还是无法避免地回忆起了九冥山上的时光。
到处都是水的山,到处都是水的空气,到处都是水的易沉咳不能再往下想了。
黑暗中,传来折扇落地的声音。
白子潇感觉易沉突然靠近了自己,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声线带着满满的笑意:
“白子潇,本座对你的身体可是很感兴趣,要不要最后关头,来一次?”
“听起来不错,但是,我拒绝。”白子潇躲开了易沉。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易沉的手放在了白子潇的衣襟处,继续往下说,“还记得本座那天给你喂的蛊虫吗?只要本座想,你三息之内就可以暴毙而亡,怎么,你想试一试吗?”
白子潇心中一跳,他居然把易沉给自己的蛊虫给忘了。
“易教主前些时辰还说,未曾怀疑过我,却早早就将蛊虫种下,真当是——”白子潇语气更冷下去。
“——真当是魔教作风对吗?”易沉笑眯眯接下了下一句。
“不过,看在你我共同睡过那么久的份上,陪我睡最后一次,就帮你解开蛊虫啊!”
易沉猝不及防被抓住头发,直接被怼到了小溪里面,然后又带着一脸的水被拽出来。
“易教主就这么饥渴吗?”白子潇俯身摸上易沉的脸,用拇指一点一点擦去易沉脸上的水,语气沉下去。
“我唔”
易沉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感受到了冰冷的水,以及那种窒息的感觉。
“没事,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不过是弄点水罢了,想必从小在水乡长大的易教主应该不会在意”
“你难道咳咳”
第三次了,这是易沉被白子潇拽着头发扯进水里的第三次。
“反正易教主本来就挺多水了,再多一点也没有关系把。”
被三次摁进水里的易沉只觉得脑袋开始发晕,呼吸也有点不畅,反射性张开嘴喘息,却被死死吻住。
仅剩下的氧气被掠夺,口腔被强硬又蛮横地扫荡过一遍,在求生的中,他伸出手去推白子潇,却根本推不动,到最后胳膊只能无力地搭在对方肩膀上。
“我以为易教主好歹能多坚持一会儿。”
白子潇讥诮地说了一句,吻上了对方长长的睫毛,再到右眼的美人痣,甚至还惩罚性地咬住了对方脸上的皮肤。
“哈好痒”易沉半睁开眼,如果此刻光线充足的话,白子潇应该能看见对方已经有些溃散的瞳孔。
但现在处于黑暗中,白子潇他一无所知。
易沉也不太记得最后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记得身上的衣服被强行撕开,皮肤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他反射性用手去遮挡,却被握住手腕给摁在了地上。
“疼嘶”易沉的思绪在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后,勉强恢复了少许。
“这可是易教主你自己要求的。”白子潇将易沉整个圈在怀里,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何必再顾及太多。
“阿潇,我我难受,停唔”
“嘘,不要说话。”白子潇低下头,吻上易沉的唇,顺便把对方未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不是吗?”
易沉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正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过去多少次,然后又醒来多少次。
反正等他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白子潇依旧拿着那口锅,穿着一身单衣坐在小溪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沉试着动了下身体,全身酸痛如同被巨石砸过一样,尤其是某个地方,但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某人的外衫。
突兀的浅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你醒了?”白子潇转过头,语气淡淡。
“嗯,白子潇,你是不是对我还有感情?你是不是因为蛊虫的事情,才对我这么生气?”易沉披着白子潇的外衫,凭借着五感摸索到对方身旁。
“一定要讨论这个话题吗?我再说一边,我对你的感情,以及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
“真的吗?我不信。”易沉的手摸上白子潇的脸,“我感觉到了,你很喜欢对不对,阿潇,身体上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
白子潇一顿。
确实,在他压着易沉的时候,也曾沉溺过于对方,易沉对他来说,有着非常明显的吸引力。
但这肯定不能承认,不然易沉顺杆上树赖着不走怎么办。
“说不定是你的蛊虫有什么作用,像什么催情春药之类的,不就是你们最擅长的吗?你不要自作多情。”白子潇冷哼了一声,“还有,快点帮我解开,我们最好再无瓜葛。”
“我自作多情?解开蛊虫?”易沉发出了两个短小的问句,突然笑出声来,声音越来越大,里面满满都是一种得逞的快意。
“你什么意思?”白子潇心中隐隐有点不安,“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不是。”易沉足足笑了好几分种,最后才停下来,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因为从来就没有蛊虫啊,我那天给你的,不过是一颗山楂丸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阿潇,我对你是真心的。”
“压根没有蛊虫,你对我动情了对吧,你还有什么理由推脱?”
“白子潇,你骗得了所有人,骗得了我,骗得了你自己吗?”
白子潇他愣住了。
就在他愣住的时候,易沉凑过来,右手缓缓放在他的胸膛处。
“白子潇,你敢再说一次,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
白子潇他还真不知道该说啥,巨大的冲击已经让他脑子有点死机,而在这个时候,怀中突然一重,易沉他直接两眼一闭没了意识,整个人都瘫倒在了他怀中。
白子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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