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潇望着少年送过来的茶盏,内心十分纠结。
已知凌寒凇往里面下了不明作用的药粉,那他到底是喝呢还是喝呢还是喝掉呢?
白子潇倒不怕里面有毒什么的,毒难道还能毒过盘踞在他心脏中的远古寒冰剧毒吗?
只不过凌寒凇要是给他下毒的话,说明对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他一个又不和魔修勾结,也不投靠李副宗主的人,干啥突然给自己投毒?
要是那样的话,白子潇也只能直接撕破脸,然后将人绑架到千水宫。
毕竟这可是每个月都要用一次的大宝贝,只不过那样的话,就不能在崇阳宗继续摸鱼,小逸君也重新变成孤寡之人。
但如果凌寒凇下的不是毒,而是某种不可描述的药
白子潇认真考虑了一下凌寒凇暗恋自己的可能性,然后又回忆了一下平时对方的举动,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细节。
但是他发现,凌寒凇除了在好友岳延亭的事情上展露出过情绪外,其他时间都是冷着一张脸。
就算对方暗恋自己,也根本啥都看不出来。
这样看,与其说凌寒凇喜欢自己,还不如说是凌寒凇喜欢他的好基友。
于是白子潇又纠结起来。
“仙尊大人?”少年捧着茶盏,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白子潇,疑惑道。
“哦,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白子潇回过神,对着少年笑了笑,顺手拿过来茶盏,一饮而尽。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退了。”少年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而白子潇就一个人坐在床上,静静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其实他还很好奇,凌寒凇到底想要干什么。
结果等来等去,除了感觉有些困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感觉道。
白子潇正纳闷中,凌寒凇总不能放一些没有作用的药粉吧?
突然,他整个人反应过来,这个既不是毒也不是不可描述的药,只是普普通通的迷药而已!
而且因为白子潇实际上的身体素质要比表现出来的要强一些,所以这些迷药压根不会起作用,只是让他感觉有些困倦。
白子潇:淦,还以为是自己等困了呢。
之前的两种猜测都不是正确的,白子潇想了想,最后还是顺从地躺了下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倒是想要看看,凌寒凇到底想干些什么。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门终于“嘎吱”一声开了。
独属于凌寒凇的那种淡淡的冷香,极其微弱地萦绕在了白子潇的身旁。
他轻步走到了躺在床上的青年旁边,伸出了右手,搭在了对方侧脸的皮肤上。
“清漪仙尊?”凌寒凇低声唤了白子潇几声,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松开了手。
与此同时,他还感受了一下对方的灵气运转,确实要比正常状态下慢很多,看来自己带的药起作用了。
明明是准备应付敌人的药物,最后却用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倒是让人想不到的结果。
凌寒凇看着白子潇沉睡的侧颜,微微叹了口气,轻声了说了句抱歉。
几十分钟后,门又被打开,少年走了进来。
“仙君,请问有何吩咐欸欸欸?”
少年看着房间里的场景,整个人都蒙圈了。
凌寒凇垂下眼眸,语气已经恢复了冷静:“你找机会将清漪仙尊送回去吧。”
少年瞪大眼睛:“那您呢?”
“我在魔域还有一些私事想要去做,不方便牵扯到你们,这件事情到此结束。”
凌寒凇说完,回头看了还在沉睡中的白子潇一眼,仿佛要把后者的容颜记住一样。
或许,他这一走,两人之间可能很久都不会在见面了。
又或者是,他会殒命在魔域,成为黄土中的一抹白骨。
凌寒凇收回目光,手指无意识掠过白子潇垂在床边的墨发。
不管怎么说,他都有必须留在魔域的理由,但是这种危险的事情,不能让白子潇参与进来。
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空气中的水汽几乎是瞬间就凝聚成了小小的白霜。
在这浅浅的雪白中,已经没有了凌寒凇的影子。
“哎哎哎,我说你这个人啊,可真是奇怪。”
千水宫中,黎千阳靠在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手上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
坐在桃花树下面的岳延亭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专心地擦拭自己手中的墨月剑,一言不发。
黎千阳见此,也只能无语地用合住的扇子把柄搭在额头上。
尊上只是让人通知自己,把人带回千水宫,但是完全没有告诉他,带回来下一步该干什么。
所以黎千阳也没把人直接关进地牢里。
不过岳延亭这个整天在树下面擦拭墨月剑的样子,其实和被关在地牢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嘶,尊上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古板无趣的人呢?
黎千阳始终想不明白,想了一会儿也就不想了。
反正他对尊上的个人爱好没有任何兴趣。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延亭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千澜魔尊他真的回来了吗?”
黎千阳耸了耸肩,道了一句“谁知道呢。”
反正只能肯定白子潇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呆着,至于回不回魔域,回不回千水宫,他还真不清楚,只不过岳延亭问这个干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就贴到了对方额头上,眼睛微微眯起。
“你该不会是想要给中洲那边通风报信吧?”
虽然白子潇还活着的消息迟早要传到那边去,但这个消息自己传过去和被人特意传过去,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岳延亭先是被他的动作给弄得惊了一下,听清楚话语后,自嘲笑笑。
“你觉得我现在有那个能力吗?”
黎千阳“啪”一下打开了扇子,晃了两下。
“这我可不敢说,你们人族一向奸诈多谋又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身上会不会带着什么东西。”
说完,就伸出一双爪子来。
等白子潇赶到千水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属下对带回来的人意图不轨的样子。
等等,你们一个化神期的妖修和一个元婴大圆满的仙修,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白子潇这次回来,倒是没有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所以他一过来,黎千阳就感觉到了,也就停下了自己那双蠢蠢欲动的爪子。
“尊上,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一把折扇遮住了小半张面庞,露出来的一双狐狸眼妖媚又动人,此刻勾勾地看着白子潇,还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嗯,确实好久不见。”
白子潇微微点头,看也不看黎千阳一眼。
毕竟这个千年的老狐狸见谁都是这样,其实心中最为冷清,这么长时间过去,他都习惯了。
“不过我这次来,不是找你,是找他,我找他有用。”
说完,白子潇就上前,一把抓住岳延亭的袖子就往外走。
刚刚在那个收废品的山洞里时,自己让小系统再一次变成了他的模样,顺顺利利地骗过了那个少年。
然而做完这一切后,白子潇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凌寒凇的位置了,就连当初那个传音的玉,也联系不上。
但是唯一能够作弊的系统已经被少年送回了中洲,此刻差不多在黑海的船上。
白子潇虽然现在为大乘期,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天花板,但是在手中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嘶,早知道这样,就不急着把小系统送回去了。
或者早弄点对方的头发,现在也不至于被动成这样。
所以白子潇无奈之下,只能使用出一个卑鄙的手段。
拿人质威胁,他就不相信凌寒凇不出来。
咳咳,不对,凡是能起到作用的手段都是好手段,这叫做智慧,怎么能是卑鄙呢?
于是他拽着岳延亭一路回到自己的宫殿,然后随便找了个空房间,把人扔进去井嘱咐后者不准出来后,就来到了书房。
在一层层法术的保护下,书房还是和记忆中刚刚离开的一样。
白子潇坐在椅子上,胳膊肘压着一张水纹纸,开始思考。
首先要考虑一下凌寒凇的目的,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来说,要么就是为了岳延亭,要么就是为了他身世的调查。
这个说起来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当初让黎千阳将人带走后,他自己觉得是解决完了所有的事情,总算可以进行任务,但在不知情的凌寒凇眼中,那就是他的好友从一个狼窝去了一个虎窝,不担心才怪。
至于身世问题,当初凌寒凇提到过,自己的村庄是被一个魔修给屠杀没的。
而那个魔修,则又被一个陌生人给果断杀了。
所以他如果想要找出当年的所有真相,除了那块被毁掉的村子外,也就是魔域了。
除了这两点以外,白子潇还真想不出凌寒凇为何留在这里。
当然,或许人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目的也说不定。
思考完后,白子潇从胳膊肘下面抽出来一张水纹纸,打算写一封通告。
既然不知道凌寒凇在什么地方,那这个通告一定是要告知全魔域的。
要不就写自己要当众斩首一个仙修?
嘶,总感觉这么做好low,一个元婴期的仙修而已,让他一个大乘期魔修搞出这么大的仗势,不值得不值得。
那自己得了一个仙修男宠,邀请同好过来交流?
但那样自己的形象不就开始唰唰往下降吗。
虽然自己在凌寒凇心中的形象估计好不到哪里去,但白子潇也不想凭空多出来一个“私生活混乱”的标签。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只寥寥写了几句。
“本尊将于一周后大婚,奉邀台驾,万祈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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