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过了十天,等到了我师父从白灵那里提前“释放”,却还是没有等到沐清醒来。
我师父一“刑满释放”,也就来了医院,白灵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迫不及待的和白灵一起来看看。
当我师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一刹那的恍惚,差一点就扑上去大哭一场。
他穿着灰色的休闲套装,后脑上随便挽了一个道髻。
他的气色虽然没有养好,但是他眼睛里还是有亮晶晶的东西。
这一刹那我想起在青衣古村那次,他把我从阴戏的台上救出,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情景,他的穿着跟那次一模一样。
虽然他没有以前的神采,可那个易扬总算是回来了一半。谢天谢地!
“小子,又见面了。”他俏皮的说,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微微抬头看着我师父,忍不住的憋着眼泪笑了出来。
真好,经历大起大落,生死离别,我和我师父又能这样站在一起。
“师父……”我喉头打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易扬缓缓的说,“你是对的。”
“我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包括水青丘这事?
我惴惴不安的看着他,这事他要是真知道,他会觉得我是对的?
师父好像才懒得理会我的纠结,我们一起去看沐清,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白灵和易扬久久的看着沐清,让我去申请探视,这段时间医院通过许多方式寻找沐清的家人,都没有找到,后来干脆我和白灵就在各种单据上签字画押,病危通知书不知道下达了多少张,都被白灵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她看来,弘一要是一天两天没有来找沐清,说明弘一可能没有找到这里来。
但是当医院用宣传单电视寻人的方式不停在媒体轰炸,就连街上扫地的阿姨都知道医院里有一个无人认领的濒死女孩的时候,弘一还是没有出现,那说明弘一是故意的。
白灵说,要么是弘一放弃了,觉得沐清反正是要死了,不如不认。
要么是弘一故意把沐清安插在我们身边,以便好起来之后,成为在我们身边的眼线。
我觉得白灵想多了。
我认为弘一没有来的唯一原因,那就是他不在阳间。
他以为沐清被他的人护送出去之后就万事大吉,他没有想到中途可能会发生意外。
所以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了阴间,却不知道沐清在这里出了问题。
在我看来,弘一还没有狠毒到不要自己女儿的地步。
这十多天来,我和白灵一直在注意着各方面的消息,弘一和白萍的,强子和秦公的……
可是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没有他们任何一点消息。
好像那晚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白灵说,他们不可能消失,一定是潜藏在某个地方,蓄谋着干坏事。
医生过来打开重症监护室的门,按理说只能一个人进去,但是好说歹说,白灵气呼呼的说反正是要死的人了,还怕感染病毒不成?没想到这句话却成了通行证。
我们三个都进去,白灵对沐清始终抱有戒备的态度,所以她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沐清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床头上的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线时而有时而无,好像沐清随时要掉气。
易扬把手搭在沐清的手上,探寻了许久,易扬抬头问我,怎么把一个无魂之人捡到医院来了?
无魂之人?
我赶紧把我的手搭在沐清的手上,沐清的手上果然是没有脉象的。
那么这样的人,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能起死回生。
“白灵,这是个无魂的人,这事就只能找你了。”易扬说,“你过来看看呗。”
“我不看。”白灵说,“农妇和蛇的故事你们都知道吧?她虽然不是蛇,却是蛇的后代。”
易扬苦笑:“我的那个善良慈悲的白大师呢?这里可是有一个魂魄全无却有一丝气息尚存的人,这种情况她难道不动心想探探究竟?”
“就你善良,就你慈悲。就你是救世主,你那么能,咋不救你自己呢?”白灵狠狠的白了易扬一眼,才懒洋洋的走过来查看沐清的情况。
有戏啊!我从白灵和我师父简单的几句话和眼神里,看出了点什么东西了。
师父和白灵以前也抬杠,可是那眼神和语气,完全没有现在这样子。
难道十几天的朝夕相处,白灵的悉心照顾,让两人有感情了?
我窃喜,我就觉得我师父易扬和白灵非常般配。
还“我的那个白大师……”,我师父真是不怕有未成年人在旁边,说话一点都不害臊。
白灵对沐清一番检查下来,把手一摊:“没办法了。这魂儿不知道去了哪儿,她老爹是阴阳师,就让她老爹负责呗。”
“白大师,我们帮忙找找……”
白灵粗暴的打断了我的话:“林浩我说你是不是滥情啊?小小年纪的看见个女的就拔不动脚,见到女鬼见到小狐狸,都一副情圣的模样,这是不是你师父教的啊?”
“咳咳……”易扬不失时机的干咳几声,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白灵换了一个口吻:“你也不想想她老爹是谁,你招惹得起吗?我们不要跟阴阳师那种角色打交道。”
易扬问道:“你们两个先别吵吵,刚才说什么?她老爹是阴阳师?哪一个阴阳师?”
“不就是你认识的弘一。我没告诉你,这就是弘一的闺女,我怕你忍不住,我给你说了你就跑过来了。”白灵说,“易扬,弘一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弘一……”易扬若有所思,“她不是弘一的闺女,我们得救她,她是弘一的闺女,我们就更得救她。”
“为啥?”白灵不解。
“以后慢慢告诉你。”
“我偏要你现在告诉我。”白灵把手一抱,嘴巴撅起,一副耍横的样子。
易扬居然把头凑到白灵的耳朵边,窃窃私语!
这是在排外啊?把我当成了外人,我师父给白灵说的话,居然不让我听?
易扬说完,白灵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易扬趁白灵俯身看沐清的时候,给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对我笑了一下。
我释怀,师父这是把妹的招式,让白灵觉得自己比我都重要,到后面背着白灵,师父一定会告诉我的。
白灵答应了救沐清,我们给沐清办了出院手续,有易扬的身份在,在凤舞县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易扬打电话叫易帆开车过来拉沐清去白灵的家里,白灵一边抱怨着,把她那里当成了收容所,一边替易扬把安全带递过去,动作很随意,以前的白灵可没有这么细致,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会体贴我师父的小女人了。
不一会儿,易帆开着商务车就来了。易帆还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好像我们这一群人里,就他没有变。在去白灵店里的途中,才知道他已经接手了家族的生意,他现在是扬帆集团的少董事长。
“现在某些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当道士,去谈恋爱……天啦,这一切都是我牺牲了我的自由,才给你换来的。”易帆咋咋呼呼的说,“像我这么好的人,上哪儿去找?”
易扬从后面伸手去拍了拍易帆的肩膀,以示无声的谢意。
没想到易帆却大叫起来:“喂喂!你咋回事?怎么从后面拍我的肩膀?要把我的阳火拍灭啊?这可是你教我的,你自己忘记了?”
易扬大笑:“小神经病。”
我们也跟着笑起来,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易帆一出现,自带阳光,让我们情不自禁的心情舒畅。
到了白灵的店里,才发现白灵所说的“收容所”,真是贴切。
易扬离开了,店里却多了一个病号,那不就是我的班长韩笑婷?
半个月不见,她憔悴不堪,完全没有之前的那般水灵,特别是一双眼睛,深陷下去,两眼无光,她和风子玄正在店里,她看着风子玄画符。
看见我,她认出来了,但是无力跟我打招呼,只是微微的笑了一笑。
有那么一刹那,我看见韩笑婷的脸上闪过另一个表情。
那个表情不是韩笑婷的!而是一个男鬼的。
这个男鬼纠缠得这么紧,居然跟着韩笑婷到了白灵这里,男鬼敢进驱鬼师的门。
我想,白灵这一单生意不好做了。
把沐清送进白灵的里屋,放到床上,白灵自嘲,这个地方真是迎来送往,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送走了一个有钱人,生意没白做,还小赚了一笔,可现在这个沐清,没人认领,白白的让她做,她觉得不划算。
“她老爹还是阴阳师呢,做什么都要讲条件,哼!我要是讲条件等他来了才救他女儿……”
易扬在一旁温柔的说:“好了,好了。这一单,让你送走的那个有钱人来结账,一分不少你。”
白灵照例用一个白眼来回复易扬的这句话。
“招牌瞪扬眼。”易帆在旁边打趣,“仅此一款,你值得拥有。”
“出去,出去!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白灵要做事了,正经起来,她把易帆和易扬都赶了出去,我准备出去的时候,被她叫住,她没好气的说:“这是你的病人,你难道不管?”
我留下来给白灵打下手,她说,沐清的魂儿不在这里,但是她这个人还没死,说明她身体里还是有残存的魂魄,不知道是哪一魂,她对魂魄的解释很通透,我偷偷的想,她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魂魄也出了问题吗?
她让我从沐清的头上剪掉一丝头发,然后割开沐清的中指挤出一点血来。
她把这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烧在神台下。
白灵无比虔诚的在神台下跪拜,做事的白灵非常专注,看起来有另一种美。
过了一会儿,白灵转身,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直冒,她疑惑不解的说:“奇怪,我在三界都问了,沐清的魂不在三界之中,人间没有,阴间没有,天上更是没有。她难道就凭空消失了?”
不在三界之内?
我脑子里忽地就冒出了几句话来。
“不在三界里,活在逍遥界。”
这是弘一和白萍说的话,说那四口棺材,就是逍遥世界。
难道沐清在逍遥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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