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心里有些着急,说:“你师傅不是告诉你说我父母是奸诈的小人,是叛逆之辈吗?
你自己也可以想想,你师傅有没有骗你?
我父母如果是真的想要造反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到大燕去篡位?
反而是到了流沙国这种遍地黄沙的地方?
你要知道,现在的流沙国看起来绿树成荫的,但是我小时候还到处都是黄沙。
整个流沙镇上的百姓成天都是种树,我小时候自己也要去种树的。
他们明明有本事可以推翻大燕的统治另外建立政权,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到流沙之地?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到燕都去,我们跟平民百姓打听打听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你也就知道你师傅到底有没有说谎欺哄你?”
君尧刚好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就又返回到燕都去了。
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他们跟客栈里的掌柜的打听当年的事,那掌柜的顿时神色慌张,问: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在燕都不能提到当年的事,被官兵给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谁敢说这事啊?”
那掌柜的不肯说,他们就又到别处去打听。
不管什么人,听到他们打听当年的事,都纷纷摆手,表示不能说,否则要掉脑袋的。
君尧顿时就发现不对劲了。
元卿见在城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就跟君尧提议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打听。
当然,他们不能一去就打听先皇的事。
他们假装是来投亲的,结果迷了路,就求那村里的人收留他们。
他们住在农户家,也得给他们一些银两才行。
两人很快就遇到了万卿他们一样的难处,钱不够用了。
元卿手里是有钱的,但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被贬成庶民的王子,当然不能拿出大把大把的钱来用了。
君尧先前在晋国公府上倒是有一些家底儿,其中还包括了之前在宫里燕皇赏给她的那些东西。
但是,王公公来接她的时候是让她立刻就进宫,并没有给她时间来收拾金银细软,所以身上也没什么钱。
元卿把手里仅有的钱都给了那农家之后,就跟君尧说:
“我们还得找个生计才行。”
君尧说:“城里有个练武堂,我去练武堂找活干。”
元卿一把拉住了她,说:“不必,那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让它过去吧。
我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我去城里的药铺里去给人看诊好了。”
君尧一想,说:“这也行。”
于是,元卿就到城里的药铺里去给人看诊去了。
由于他的医术高明,前来找他看诊的人很多。
那药铺的掌柜的也十分看重他,每天他都按照开除的药方来提钱的。
所以,银子也就不断的进他的腰包里了。
君尧也会一些医术的,就在村里给他们看病。
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找她来看病。
她也给开药。
一来二往的,就跟村里的人混熟了。
她就慢慢的打听有关先皇的事。
当地的百姓提到先皇的时候都咬牙切齿,说他杀害忠良,提到沈修远和沐冬至的时候,都纷纷夸赞不已,说沐冬至就是土地爷爷的宠儿之类的话。
这些话当真就颠覆了君尧一向的认知。
先皇行刑那日发生的事,他们中间有人亲眼看过,所以君尧问起来的时候,他就说的头头是道。
尤其是说遭受天谴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惊恐,说:“人不能作恶啊,是真的会遭受天谴的。”
君尧从这个口中听到一点,那个口中听到一点,很快就把整件事情的原委给弄清楚了。
原来,她的师傅真的是在哐哄她的。
原来那些年,她一直以为正确的事到最后居然都是错的。
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对不住元卿了。
这一天,元卿回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元卿眉眼含笑,到了她的跟前,从背后取出一支糖葫芦来,说:“送给你的。”
君尧看到这东西,面上有些不自然。
她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还吃这个?
两人回去,君尧把做好的饭菜都给端到了屋里。
两人一起吃完了,君尧才说:“我现在真知道我之前错了,我师傅也是错的。
我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流沙国的皇上和皇后。
如今,我只有亲自到流沙国去跟皇上和皇后赔罪了。
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元卿听她主动认错,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这些日子果然没有白费劲儿。
他说:“现在我们不能去流沙国。”
“为什么?”
“万一你要去的话,我父亲和母亲就算是不杀你,国中的大臣势必容不下你。
那是我罪有应得。”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元卿问道。
君尧听到这话,心里难受的不得了,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只是过程不太光彩,也会让你受委屈。”元卿说道。
“什么办法?”
元卿扭扭捏捏的,有些不好意思说。
君尧就问:“到底什么办法?快说。”
元卿说:“我虽然被贬为庶民,可依旧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会将我赶尽杀绝。
我想,如果我们能生个孩子,到时候带着孩子一起回去,跟他们认错,说不定他们会看在孩子的情面上宽恕我们。
那些大臣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只要他们原谅了我们,也算是了却了你的心事。
以后我们想留在流沙国生活就留在流沙国,不想留在流沙国我们就可以到别处去生活。
天下之大还怕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君尧的脸早就火辣辣的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元卿见她这模样,连忙假装自己是个君子,跟她道歉,说: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们大可不必再提到从前的事,就这样在外边过生活也是一样的。”
君尧说:“不成,是我犯的罪,何必连累你?
就依你,我们生个孩子再回去。”
“你真的愿意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元卿说道。
“但愿君心似我心,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强的多。”君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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