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一瞬间,外面所有的人都向梅玉和胡瑶看了过来。
梅玉很帅气,胡瑶很靓眼,但这些不是关键,众人都想从两人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他们到底把华武公子给怎么了。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有的人甚至在想,华武公子是不是已经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庸医给治死了。
不等这些人的目光向房间里看去,胡瑶已经将门给关上了。
“嘘……”
胡瑶冲众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说:“不要打扰毛公子休息了。”
众人皆是一愣,休息?刚刚还在愤怒大骂的毛公子,这么快就睡着了?怕是不太可能吧,就毛公子当时的状态,哪怕用上超过人体剂量最大值的麻醉药,也不见得能让他睡着。
“你们先别走,毛公子的生死未知,万一你们把毛公子治出了个好歹,我们大家伙刚刚都替毛公子下过药,到时候起不连我们一起都坑害了,你们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
“对,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们不许走!”
“大家把他们拦住!”
一群老中青的专家们,包括他们的徒弟们,一起将梅玉和胡瑶围住。
“毛先生。”梅玉皱着眉头看向毛永擎。
毛永擎这时在下人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众人都向他看过来,他是这个院子里最有话语权的人,他再次地拱起了双手,冲梅玉道:“感谢梅先生,犬子不论是生是死,都无怨了。”
“毛先生,你……你是不被他给迷惑了呀,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真的医道高手!”
“毛先生,如今的江湖骗子不少,你切不要被蒙蔽了,华武公子的伤是挺重,可最多也就是截肢,重不至死啊。”
大家伙纷纷劝说道。
呼噜……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了一阵鼾声,十分响亮如同打雷一般的鼾声。
梅玉皱起眉头看着拦在他眼前的一个老者,淡然笑道:“医者,并不以年龄所区分尊卑,老先生这么一把年纪了,应该是明白的吧?你自己才疏学浅,医治不了这重病症,就不许别人医治好了?你们所有人都医治不好的病症,就不许别人医治好?这是谁给你们定下的规矩!”
所有人面面相觑,尤其站在梅玉对面的这个老爷子,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挺大的一把年纪了,年少的时候就已经出名,什么时候被人家这么当面数落过,老脸往哪儿搁?
总不能放到裤裆里吧。
“你,你口出狂妄,让华武公子睡着也不是什么难事,加大剂量麻醉药,又或者使用催眠法,都未尝不能一试,现在华武公子只是睡着了,你敢说你医治好他的双腿了么?”
为首的老者开口道。
“就是,让一个人睡着,有一百种办法,你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没时间在这里跟你们扯犊子,都给我让开!”梅玉脸色陡然一冷,身旁的胡瑶也是一脸冰冷的俏丽模样,“都让开!”
梅玉和胡瑶在众人的复杂的目光下离开,走出了院子,毛永擎毫不犹豫地让下人推着他去相送,坐在轮椅上拱起双手道:“梅先生,你的恩德我毛永擎不会忘,至死!”
梅玉笑着说:“毛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不是昆哥让我来,你们毛家就是把半壁江山给我,我也看不上,两个小时候把你儿子叫醒,药方我已经留在了床前。”
堵在门口的一群人还是不服气,这个时候没有人肯离开。
毛永擎就坐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这些人也跟着等了两个小时。
“燕儿,推我进去。”毛永擎冲身后的小姑娘道。
其余人也都跟在了后面,大家一起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房间。
毛华武的双腿上只是缠了简单的纱布,纱布上被血水洇红,他还在那闭着眼睛睡着,睡觉的神态来看,好似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毛永擎伸出手,在毛华武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毛华武咂巴了一下嘴,继续睡觉,毛永擎继续拍,手上的力道在加重。
终于……
“爸,你打我干什么?”毛华武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自己父亲,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一群人,这些人当中有一半被他打过,这会儿全都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你们这些庸医,还有脸待在我们毛家,你们都是一群江湖骗子罢了,滚滚滚,都马上给滚,有多滚多远!”
众人站在原地不肯离去,不是脸皮厚,也不是贪毛家的诊金,而是他们都想看看,刚刚的那个小年轻到底对毛华武做了什么,他的两条腿恐怕废掉的更严重了吧。
“让你们滚听不到是吧,都给我滚!”毛华武愤怒地大吼,同时下了床,拎起地上的一只鞋就向众人丢过去。
正常的毛华武绝对不是这副脾性,他能坐到少将的位置,怎么可能像一般的泼皮二世祖,只因为双腿被废,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在这群医生的身上寄托了太多地希望,结果却是一场空。
一只鞋子丢出去,打在了一个老中医的脸上,这老中医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毛华武看,“这……不可能啊……”
“让你们滚,当老子的话是废话么,老子今天就算成了残废,也不需要你们这些庸医的怜悯与同情,都给我滚!”
毛华武抬起腿就冲面前地老中医踹了过来,结果没踹到这老中医,他的腿下倒是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双腿,整个人这一瞬间也是愣住了,目光落向自己的双腿。
两个膝盖上,只是缠了薄薄的一层纱布,纱布下面有药,黑乎乎的药被血水彻底染红,他刚才这么一挣扎,更是流出了太多,正向地面上淌下。
毛永擎拿起留在床头的药方,这药方上的第一句话,被他身后的小姑娘燕子给读出来了,“要想痊愈,切记不能随意乱动,躺够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下床做简单的动作——以上是特别注意事项,下面是药方……”
毛华武愣在原地,听到了这小姑娘读的以后,又回过了头,但紧跟着便是快速地回过神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两个毛家的男仆赶紧过来,按住了毛华武的肩膀道:“少爷,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
“是啊少爷,不要剧烈运动,否则对你的伤不好。”
两个男仆一脸的热切恳求,可他们这副明明是关心的模样,却是深深地刺痛了毛华武的心,“你们……你们两个混蛋,快扶我起来,我要上床休息,我要静养!”
吱嘎……
房间的门再次重新关上了,一脸神色悦然的毛永擎,冲一干的名医专家们拱起手,“今天有劳诸位了,犬子的脾性暴躁,让诸位受了委屈,我在这里向大家鞠躬道歉。”
毛永擎在仆人的搀扶下向众人鞠躬,众人心中虽然有怨气,但也受不了这个大礼啊,毛家的地位超然,即便这毛永擎在毛家并没有什么实权,也不是他们所能高攀的。
客套的话说了一番,大家伙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而是那个年轻人,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将毛华武的双腿保下来了,毛华武腿上此刻敷的又是什么药……
朱家,梅玉坐在树下石桌旁,林昆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这一杯是功劳茶,敬给立下功劳的人。”
胡瑶马上反对,“林昆哥,我的呢?”
林昆笑着又倒了一杯,“弟妹的功劳也是不可没的。”又看向梅玉,“毛华武的一双腿铁定是要废掉的,一定废了不少力气才保住的吧。”
不等梅玉开口,胡瑶笑着说:“其实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不想那么快出去,怕把那些人给吓到,多待一点时间,也好让那毛家人觉得这次抱住毛华武的双腿不容易。”
梅玉笑着说:“其实,这伤说重确实重,但要说是不重也确实不重,膝盖被打穿,骨头上的神经网受损,只要用针灸刺激那神经网重新活跃起来,便能产生自我修复的能力,再用纱布给缠上,毛家肯定是各种大补的药汤伺候着,恢复起来并不难。”
林昆道:“胡瑶刚才说的那上面的药?”
胡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也是让那毛家以为,这腿保住的不容易呀,那药其实都是以前用过了剩下的药渣子,本来就没什么用的,但拿起来糊弄人却是最好的。”
毛家……
毛永擎已经谢过了诸位专家、名医,但众人还是不肯离去。
老者年过六十,在燕京的西医圈子里德高望重,此刻摸了摸下巴上那不甚茂密的花白胡子,一脸认真地对毛永擎说:“毛先生,老朽有一个提议,事关毛公子的安危啊,毛公子刚刚的一番激动,确实伤到了根骨,只怕会影响后期的恢复。”
毛永擎一听,马上就有些紧张起来,自己的儿子刚刚确实从床上猛地下地,还要向一群医生专家扑过来,这应该会有损伤的吧。
“郑老,那该如何是好?”
“无妨,我进去检查一番,看看存不存在什么意外。”被称作郑老的老中医一副高深的模样。
“那多谢郑老了!”毛永擎感谢道。
郑老走进了房间,不多时的功夫就出来了,毛永擎问他如何了,他只是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啥也没说就向院子外走去。
毛永擎一头的雾水,好在这时又有著名的老者站出来,也要进房间里查看一番。
进进出出,接下来几乎每个人都进去查看了一番,这哪里是查看病情吧,分明就是好奇毛华武是怎么被保住双腿的。
“爸,我膝盖上缠着的药呢?”毛华武刚刚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双腿上的纱布还在,可那被血水染红的黑药不见了。
与此同时……
在燕京城各大医院亦或者许多个私人的小医学实验室里,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名医,对各自的手下说:“马上将这药拿去研究,一定要提炼出这里面所有的成分……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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