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祝云谣还没等安静多久呢,就又有人上门了。
来人自称是祝爹资助过的举子,如今已经金榜题名,听闻祝爹逝世悲痛万分,特地从京城赶回来吊唁的。
祝云谣有些怀疑,不过小丫头说这人确实前几年常常来祝家,这才信了七八分。
“而且,而且……”
小姑娘支吾了半天。
“而且怎么了?”
祝云谣一脸茫然,有话说话,这支支吾吾的是怎么回事?
“而且小姐和徐公子十分要好!老爷也有意撮合小姐和徐公子!”
祝云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敢情这还附带桃花啊?
最后祝云谣还是把徐公子给放了进来,徐公子并不是自己来的,还带了许多被祝爹资助的学生,只是祝云谣怎么看这些学生,却怎么觉得奇怪。
这些学生脸上大多见不到几分悲痛的神色,反而是目光不断的在四周巡视,眼底的贪婪不加掩饰。
这些学子有不少还是白身,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连个童生都不是。
这真是学子?怎么看上去更像是泼皮无赖?
“那你们是都专心读书,连半点谋生的本事都没有吗?”
祝云谣忍不住好奇。
那个四十多岁还连个童生都不是的,身上的衣服破旧,但是却红光满面,显然平常过的不错。
祝云谣注意到他露出来的一节里衣,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
既然有这样的家境,为何还要祝爹资助他们?
祝云谣不解。
“自然,我们大多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多亏了老师的鼎力支持。”
徐公子微微笑道,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每一个角落。
“为何此番不见祝夫人?”
不等祝云谣说话呢,小丫头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骂起来。
祝云谣顿时皱了皱眉。
徐公子听闻小丫头说的话,顿时一脸义愤填膺。
祝云谣拽了拽小丫头,叫她闭了嘴。
小丫头这才不情不愿的扁着嘴窝到一边去了。
“这么说,如今偌大个祝府,竟只剩小姐了吗?”
徐公子微微一笑,眼中暗芒闪过。
“自然不是。”祝云谣微微抬头,“我祝家自然还有人,不过是如今不方便露面罢了。”
“小姐何苦这么硬撑着呢?”
徐公子猛然抓住祝云谣的手腕。
“我们可都已经打听好了,如今祝家就剩个空架子了,啧啧啧,你说祝老师既然知道自己要死,怎么不先提前把钱给我们呢,竟然平白叫那个女人占了便宜。”
祝云谣都要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心说自己这一世不仅仅太善良,还蠢吧?
“徐公子自重,小桃,送客。”
祝云谣猛的把手抽了回来,冷着脸看着徐公子。
只是徐公子却不肯走,就连去驱赶徐公子的小桃都被猛然攥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其他那些人也在这个时候露出了贪婪的本色,三三两两的直奔着祝家剩下的那些值钱物件去了。
看见这些人的举动,祝云谣好悬没吐血。
这都什么玩意啊!
不过是片刻,祝家就被搬了个空,就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徐公子晃着折扇,眯着眼看着祝云谣,那眼里闪烁的光芒让祝云谣一阵一阵的反胃。
“我等前来吊唁祝老师,却发现祝老师的独女已经悲痛过度去世。”
一字一句,冰冷的让祝云谣打了个哆嗦,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死死抓住,这小姐的身子怎么可能和五大三粗的男人比得了?
她挣了半天没挣脱,反倒被攥的更紧了。
小桃更惨,小姑娘被几个男人围着,衣衫不整的十分狼狈。
祝云谣的双眼顿时就红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人都要受人欺凌?
凭什么好人就要不得善终?
哪怕天道终于给了她补偿又如何,难道她那么多世受的苦就白受了吗?
若是如此,她宁可不要这世的补偿,换她世世好人得好报!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祝云谣只感觉身子一轻,她就从祝小姐身上飘了出来,浮在半空看着那些人。
看着祝小姐愤而触柱,看着小桃挣扎着碰倒了烛台,星火转眼成为大火,不过是片刻,火舌已经吞没了整个祝府。
这不应该是他们的结局。
祝家人应该活的好好的,顺遂一生,个个寿终正寝的。
“凭什么?天道我问你,凭什么?”
“凭什么作恶者笑傲天下,凭什么行善者不得好死?”
“难道你要的,就是谁都不敢与人为善的世界吗?”
祝云谣指着天空,禁不住怒吼。
饶是她自认为经历了这么多世已经看开了,如今却还是气的肺管子都要炸了。
天空之中顿时响起嗡鸣的雷声来。
祝云谣一怔,只感觉身体被什么吸引过去,再一睁眼,又回了牢房里。
不过这时候却能够透过窗户看见外头压顶的黑云了。
“我滴乖乖呀,这是发生了什么?”
时鸿羽哆嗦了两下,惊恐的看着祝云谣。
祝云谣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手腕泛着光芒,而她的经脉之中,灵气横冲乱撞的翻涌,如今筑基隐隐约约要破。
这是……
过了一层心魔劫。
冷哼一声,祝云谣转着轮椅到了那块不正常的地板上。
然后……
俯身一拳锤了下去。
“我靠!”
时鸿羽惊叫一声,看着祝云谣像是在看个怪物似的。
这是什么样的力度,这么一拳捶下去,那地板上顿时寸寸开裂,满地都是蛛网一样的纹路。
祝云谣眯了眯眼,果断的把轮椅变成了拨步床,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咦,师妹你突然变床干嘛?”时鸿羽一脸茫然,“咱们现在也用不到飞啊!”
祝云谣嘴角直抽的看着时鸿羽这个铁憨憨,她都把地板捶碎了,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就十分的显而易见了吗?
地板下面是空的啊!
果然,随着地板寸寸开裂,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顿时成了黑乎乎的黑洞,时鸿羽一个不查,差点就掉下去,要不是他反应快的把住了边缘,这个时候肯定掉下去了。
阮兔兔就没这么好运了,她死死抱着时鸿羽的腿,小脸都吓得煞白了。
“飞上来啊。”
祝云谣看着明明已经是修士非得演凡人生离死别戏码的俩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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