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还是我自己亲自付。”
也不管老板收不收,姜雪卿直接把六枚铜板,放到商贩车上,扭头望了一眼司马严,婉拒道,“无功不受禄,大人您的铜板请收好。”
怎么又是他,难道衙门近来很闲?
说是巧合那就鬼扯了,无非是她的行踪曝露了,姜雪卿余光一扫,并没有没见到司马严的贴身侍卫。
司马严见此,则收回自己的银钱,他今日穿了一身水墨纹的锦袍,面容清隽,一副极好脾性的跟着姜雪卿,“姑娘难得再次相见,实属有缘,在下冒昧一位,可否告诉在下姑娘的芳名?”
见姜雪卿去了其他商贩出看小物件,他勾了勾唇角,跟上姜雪卿的步伐。
“姜雪卿。”
“大人,您不在衙门破案,跟着我作甚?”
走了一圈,姜雪卿亦没能甩掉司马严,她停下脚步,盯着司马严的眼睛,静默一瞬,缓缓开口。
“衙门有贺桐在,没甚大案件,说来也是托了匿名人士的举报,本官才能这么快将一众山匪绳之於法。”
司马严此举,带有几分试探之意。
奈何姜雪卿一脸坦荡荡,神色淡淡的开口,“这事都传到隔壁县了,我也听说了,这还得多亏了大人明察秋毫,刚刚赴任就剿灭了山匪,恭喜大人。”
“这都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提及山匪一事,司马严也没注意到从自称在下,转变成本官二字。
姜雪卿与他对视片刻,而后挪开目光,继续往前走着,似是十分认真在挑选东西。
前边有一摊子吸引了姜雪卿的注意力,她来到贩卖荷包的小商贩前,拿起刺了竹叶的荷包,神情有几分认真,“我之前丢失了一个钱袋,也不知道被谁给捡了。里头还有好几锭银子呢。”
“估计都把银子给花完了吧。”
姜雪卿掀起眸子望了一眼司马严,立刻又低垂眸子,继续挑选成色不错的荷包。
司马严顿了顿,盯着女子那柔美的侧脸,合上折扇,“巧了不是,本官之前也捡到了一个钱袋,可惜啊,一直没找到正主,里边的银两,之后只能充公了。”
果然,与姜雪卿所想的一样,司马严肯定知道了!
不过谁也没开口捅破这层纸,姜雪卿挑好了两个荷包,付了银子后,便朝着司马严开口道,“今日也逛了挺近了,小女有些累了,就先回客栈,大人您请便。”
“本官正好一会有事要处理,咱们就在此别过,姜姑娘再会了。”
司马严盯着姜雪卿离去的背影许久,才悠悠收回眸子,原来她叫姜雪卿。
这边回到客栈的姜雪卿,把之前佩戴腰身的钱袋取下,掏出里头的银两,换上新钱袋,旧的扔进空间。
司马严捡到的钱袋,与她刚刚取下的钱袋,乃一模一样,姜雪卿绝不给他人做文章的证据。
事情得到亲自证实,也知道司马严不会讲此事说出来,姜雪卿微微放下心,想着还有其他正事要办,也就将此事姑且放下。
“小二,送一份酒菜上来。”
一大早就出去逛集市的姜雪卿,回来客栈,已然接近饭点,肚子倒是不争气,先提起咕咕叫的抗议,她摸了摸肚子,表示安抚,推开房门,朝着楼下喊了一句。
“好的姑娘,马上给您安排妥妥的。”
小二回了一声,她再次关上房门,等着饭菜送上门。
一盏茶不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小二手里端着吃食,站在门外候着,“姑娘,酒菜都备好了。”
“进来。”
店小二推开房门走进去,把饭菜放下,“姑娘,这是您点的饭菜,请慢用。”
“赏你的。”
姜雪卿给了店小二小费,后者收了银两,表情多了几分真实的笑意,把银两收好,一脸笑意道,“多谢姑娘的赏银。”
“对了,问你个事,我刚进城门时,发现城门外,有许多穿着破破烂烂衣衫的人,敢问这些人是?”
姜雪卿倒了一杯酒,似是在闲聊。
大半个月前,她来临县时,城外人还没有这么多的人,也不知从那个地方涌进来的流民,被官兵阻挡在城门外。
“害,姑娘要是见到这些流民,赶紧绕路走,都是一些饿了好多天的人,见到生人靠近,那眼珠子,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小的也是从掌柜口中听来的,这些流民都是从魏县来的,魏县与宁国乃是交界线,如今魏县岌岌可危,那里的百姓见随时都有可能打仗,都举家南下了,一路上山匪猖獗,这些人的行头,在路上就被山匪扫劫一空。
能来到咱们临县,也是命大,个个饿得饥不择食,司马大人也是为了咱临县的百姓着想,才将这些没有通牒的人,都拦在城门外,不过司马大人有在外边设置临时安置点。
可长久下去也不是法子,小的有一个至交好友,就在衙门当差,据内部消息传,衙门的粮食根本顶不了几日了。”
那些流民,早就饿得连亲爹娘都不认识,自认吃食,他还听说这些人饿起来,连人肉都吃!
都是一些经历过生死的人。
“姑娘,这事您知道就行,千万别传出去了,不然小的可能,就要被抓去掩门问话了。”
收了赏银的店小二,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姜雪卿,说完后,才开始担忧其他事。
“自是不会的。”
姜雪卿给了店小二,一个且安心的眼神。
“那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下去忙了?”
见客人似乎没什么要问的,店小二便提出退下的请求。
“收好了,今日我问的事,千万别跟第三人讲。”姜雪卿又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店小二手中,此乃封口费。
“小的明白,出了这个房门,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店小二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下去吧。”
房门被出去的店小二关上,姜雪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饭菜,若有所思片刻,忽然心中有了主意,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酒,发出一句喟叹,“还是食肆老板家的酒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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