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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退回到二楼主卧的江航硕不敢开灯,只好坐在卧室的小沙发上看手机,却不成想,刚一抬头就看见苏容容进来了。他站起身子走到了门口,压低了嗓音问苏容容。
苏容容没有答话,只是冲着江航硕打了个手势。
走道上的应急灯走的是另一条电路,可以保持常年不灭,借着这点光,江航硕读出了苏容容的意思:出来说。
他转头看了一眼霍一诺。霍一诺在被窝里蜷曲着身子,没有半点要睡醒的迹象,江航硕放心地回过头来,冲着苏容容颔首示意,随着她的脚步走到了儿童房。
“怎么了?”江航硕制止了苏容容要关上房门的习惯性举动,再次开口询问。
苏容容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嫂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苏容容的名声不好,苏容容没有在意这些的习惯,江航硕在她的身边,便代替她注意一点。
“没什么,”苏容容却是摇头,“看你那么长时间没下来,我过来看一下。”她随意地扯了个借口。上楼只是因为她不想面对霍熠谦,只是等上来了,她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自己上楼要干什么。
江航硕也不知道是否看出了苏容容的心思,他应了一声,笑着回答:“哥哥看起来很想你,你刚刚获救,也需要哥哥的安慰。”
他的话中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落寞。若是可以,他会更希望自己是那个安慰苏容容的男人。
只是,刚刚和霍熠谦不欢而散的苏容容现在听了江航硕的这些话,只觉得刺耳难当。她不耐地挥了挥手,似乎想要将那些多余的思绪赶跑,扔出一句“不需要”来,却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不需要,指的是霍熠谦不需要她的陪伴,还是她不需要霍熠谦的安慰。
江航硕只当没有听见苏容容的话,见苏容容眼睛低下愈发浓重的青黑之色,不由开口:“你今天也累了一天,要不你和一诺一起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聪明地避开了霍熠谦的话题,因为他能听出来,苏容容此时兵不待见他。
江航硕不说,苏容容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抬腕想看表,又恍然想起被楚怡然绑架的时候,她割绑住双手的绳索时候不小心伤了手腕,所以手表也被卸了下来,要等伤口好了才能再戴。
“还好,”苏容容说话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是很困。”如果她没有伸手揉因为打哈欠而溢出的泪水,她的这句话恐怕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江航硕失笑,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想像当年他们还是情侣时候那样去揉一揉苏容容的头发,只是手到半空,苏容容就下意识地别过了脑袋躲了过去。江航硕的手顿在了半空,过了足足有三秒钟,才神色黯然地收了回来。
这一下,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气氛也瞬间僵持住了。还是江航硕看了看苏容容写满了尴尬和失措的小脸,开口打破了这短期的静默。
“今天你给哥哥打的那个电话,把他吓到了。”他侧过身子,背靠着墙站着,眼神放空看向窗外的星光,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苏容容自然猜得出江航硕在想些什么。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她都是被逼无奈说出的分手的话语,因此说出的话也一字不差。
说出那几个字,她所受到的痛楚,绝不亚于用一把利刃将这句话刻在胸膛!
“嗯。”苏容容浅浅地应声,心中不由自主地为今晚霍熠谦的异常找到了借口。她垂下了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耳边,江航硕的声音也并没有停歇。
“他很担心你,会议进行了一半就出来找你。后来我们兵分两路,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你。”一路上遇到的困难和寻找路途中的惊慌都被江航硕一言带过,听上去好像过程很简单,但是苏容容不傻,她明白,江航硕这一路找到自己有多不容易。
只是……苏容容转头看向楼下的方向。她还以为霍熠谦没有来找自己,倒是没有想到,霍熠谦并不是没将自己当一回事,反倒是自己错怪了他。
这么一想,苏容容的脸色不由复杂了起来。
“我知道了,”苏容容就算是说话时候也依旧没有看着江航硕,“今天天晚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也帮忙看着点一诺,我怕她踢被子或者滚下来,我过去和熠谦聊聊。”
她的语气罕见地有些着急,这也足以体现她有多迫切地想去见霍熠谦。
说霍一诺会踢被子甚至滚下床,所以需要江航硕去照看,这绝对只是苏容容的借口。江航硕自然也听出了这一点,他在国外时候也和家里人用facetime或者skype交流,当然不会不知道霍一诺乖巧得让人心疼。
“有需要叫我,我就在卧室。”江航硕没有缺心眼地揭穿苏容容的谎言,只应了下来。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只要苏容容不去叫他,他便在楼上卧室不会下去,会将楼下的空间留给苏容容和霍熠谦。
苏容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不是清楚以江航硕的性格,不可能做出偷听自己和霍熠谦之间对话这样的事情,她都要去怀疑刚才自己和霍熠谦说话的时候,江航硕是不是也在场了。
“你好好休息。”将江航硕送到了卧室门口,苏容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航硕的视线,只是——
苏容容跑到楼下,客厅的灯光依旧明亮,微黄的颜色将整个房间照射得异常温馨,只是,她想要找的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熠谦?”她不敢大声,怕惊扰到了在楼上睡觉的霍一诺,只是这刻意压得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显得分外寂寥。
客厅并不大,布置也很简单,让人可以一眼就看穿。苏容容找不见人,将整个一楼寻了个遍,这才得出了那个让她不愿意相信的结论——霍熠谦不在家。
下意识地伸手想摸口袋,却发现口袋里除了钱包空无一物,这才想起楚怡然怕自己和外界联系,将她的手机拿走了。
因为白天运动量太大,加上晚上又没有好好休息,苏容容的脚愈发疼了,甚至于每一次脚步落地,都会带来一阵巨大的疼痛。她正想不好是不是要上楼向江航硕寻求帮助,却又在一瞬间福至心灵,想起霍熠谦平时需要在书房收发传真,也顾不得腿疼的越来越厉害,跌跌撞撞地再次进了书房。
虽然每一次拨打霍熠谦的电话用的都是快捷键,但是那串号码与苏容容而言,却早已经烂熟于心。她颤抖着指尖,按下了十一个数字,只是回应她的,却只是冰冷的机械合成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苏容容放下了话筒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是失了神。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即便她的体重轻的可怜、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霍熠谦手机关机的情形,不同于她上班的时候不拿手机,霍熠谦的手机总是保持着二十四小时开机,因此苏容容每一次找他,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予以回应。
下意识地再次拿起话筒拨出号码,结果却依然不变。苏容容恍然想起之前霍熠谦在打不通自己电话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气急败坏,忽然觉得霍熠谦当时多给了自己几个冷脸都已经是轻的。
因为……当想要寻找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怎么都联系不上,这个感觉实在是糟糕之极!
伸手揉了揉小腿,大概真的是运动量过大,苏容容能够感觉得出她的腿肿了一圈。她仔细地判断了一下,确定骨头没有受到损害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她感觉稍微好些了,但也不敢逞强,扶着墙壁往外走。
电话联系不上霍熠谦,她还可以去车库看看,如果霍熠谦不是开车出去的,那就一定还会在附近,她再联系保安问问也来得及。
“容容?”她才刚刚走出别墅,手撑着花坛想要歇一口气,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叫自己的名字。尾音上扬,证明了对方并不确定自己的身份。
已经是临近三点,天快亮了,周围也不显得漆黑一片,只是空气一片灰蒙蒙的,看起来却更加阻碍人的视线。
“莫楚尧?”苏容容半带犹豫,同样是用不确定的口吻喊出了一个名字。只是不同于对方用的昵称,她连名带姓地喊人,更显得两人之间关系的疏离。
苏容容的确没有认错来人,莫楚尧大步走到了苏容容的身边,笑声爽朗:“果然是你,怎么大晚上的在外面,是钥匙没有带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晚上没带钥匙也可以直接到我家来。”
苏容容的表情僵了一僵,显然她是想到了之前所听说的,莫楚尧的这栋别墅是作为他将来的婚房存在的。她逃避一般地摇了摇头,小声回答。
“我钥匙带了,不用麻烦你。”只是,对于为什么那么晚还出现在外面,她却选择了避而不答。
霍熠谦和江航硕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够乱了,苏容容实在是不想在两人之外再添上一个莫楚尧来!
但是,莫楚尧显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虽然苏容容不答,但他却自己帮苏容容填上了答案:“是在等人吗,今天要降温,你身体还没好,可千万别给冻着了。”
他说着,便解开了自己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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