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地方电视台里,于静站在路旁,真正接受记者对她的采访。
女记者笑着问她:“于静,请问你为什么要在三块广告牌上写这些话?”
于静看着镜头,久久没有说话。
……
迪克逊家中,他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
迪克逊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啤酒,走过来坐在母亲身旁。
从他退役之后,就再也没有女人,愿意和他呆在一个房间里,除了他的母亲之外。
电视此时正在播放于静的采访。
于静终于还是开口了,她冷静地对着摄像机说道:“我的女儿,安吉拉于,在七个月前被人绑架、强奸、杀害,就在这条路边。
迪克逊忍不住看着母亲,质问道:“妈妈,你在看什么?为什么要看这些愚蠢的新闻?”
于静在电视机里,继续以无比冷漠的神情,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警察们忙于四处找黑人同胞们的麻烦,但却忘记了他们需要真正解决的案件。我认为这三块广告牌,一定能让他们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解决这些真正的案件方面。”
迪克逊母亲听到这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微笑,看向迪克逊。
迪克逊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了一句:“我艹!”
……
与此同时,彭怿辰与妻子也在家里看着同一个电视台的新闻,他的面色十分凝重,但却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于静在电视中继续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她终于不再那么冷静或者冷漠了,她对着记者喊道: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警察们究竟在干什么……但我知道我女儿被烧焦的尸体,现在就躺在小镇边上的公墓里,而警察们却还在警局里,悠闲地吃着他们的甜甜圈……或者在停车场里,逮捕那些玩滑板的八岁小孩。
记者看到于静激动了,自己也有些兴奋,立马问道:“还有,为什么把指名道姓,写上彭怿辰警长的名字?毕竟你们两个人,可是小镇中,唯一的两名华裔,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更好一点吗?”
于静听到这句话,瞬间恢复了自己的冷静,回道:“这和我们的种族没有关系,他是警察局的头,不管他和我的关系怎么样,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彭怿辰的妻子听到这里,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彭怿辰。
彭怿辰把电视关掉,转身走出了房子。
黄昏的小镇,是如此安静,薄薄的雾气,笼罩在整个小镇上空。
彭怿辰却知道,在这个平静的小镇当中,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不同,同样有肮脏、血腥和罪恶,但也同样有正义、温暖和爱!
彭怿辰走进自家的马厩中,从地上捡起一些草料,缓缓地喂给自己最爱的小马。
这时他遇到困难时,最喜欢做的事情,能够让他恢复冷静,认真地思考一些事情。
妻子跟在彭怿辰身后,走进了马厩,她无比担心地看着彭怿辰,问道:“你还好吗?”
彭怿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马驹,缓缓回道:“我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彭怿辰开着自己的警车,来到了于静家屋前停下。
这是一栋看上去无比温馨的小房子,但他知道,房子里的人如今却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彭怿辰走到门口,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终于伸出手敲响了房门。
很快于静就打开了门,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彭怿辰会在这种时候到自己家来。
彭怿辰把自己脸上的墨镜摘掉,认真地看着于静,诚恳的问道:“我们能谈谈吗?”
于静愣了一下,继而满脸冷漠地微微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让彭怿辰进自己家的意思,带着彭怿辰来到了房子的后院。
彭怿辰看着这个孤独的女人的背影,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当他来到后院的时候,于静已经坐在了秋千上。
那是女儿和儿子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可惜现在他们两个人却再也不可能同时坐在秋千上欢笑了。
彭怿辰走到她面前,试图向她解释自己的难处。
他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于太太,我们已经尽一切可能去搜寻那个罪犯了。但是在有过案底的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与犯罪现场dna匹配的记录。全国范围内的罪犯中,也没有与之匹配的dna。从你的女儿离开房子开始,到我们发现她的时候,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一个目击者出现。现在,我们真的没法任何线索,可以找出那个罪犯。”
于静冷冷地看着彭怿辰,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镇上的所有男人,八岁以上的男人,都叫验一遍dna。”
彭怿辰无奈地摇摇头:“民权法保护公民的**权,而且于太太,那要是那个罪犯只是经过小镇的过路人?
于静无比坚定道:“那就让检验全国所有男人的dna。”
彭怿辰顿了一下,继续问道:“那要是这个人,只是来星旗国旅游的外国人呢?”
于静毫不退让地看着他,回道:“要是我,我就建立一个横跨全世界的数据库,把每个男性新生儿的dna数据都加入数据库,只要他们犯了罪,就对照查找一下,百分之百匹配的,就直接杀了他们。”
彭怿辰看着于静,他确认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他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勉强应付道:“好吧。你说的都不可能实现,因为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保护人们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已经竭尽全力,去逮捕那个混蛋了。我觉得你装上的那些广告牌,对我来说并不公平。”
于静好像被惹怒了,她用低沉的声音,吼道:“你有时间跑到这儿来像个婊子一样对我抱怨,彭警长!但与此同时,可能有一些可怜的女孩,正在某个地方遭到一些人渣的屠杀。我很高兴你对我女儿的安置,这样才对。”
彭怿辰并没有因为于静的态度而生气,他有些哀伤地说道:“于静,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得了癌症,我快要死了。”
于静的眼睛,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
随后,她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看着彭怿辰回道:“我知道。”
彭怿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疑惑道:“啊?你说什么?”
于静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镇子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彭怿辰怔了一下,他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在广告牌上写那些话?”
于静理所当然地回道:“就是因为你没死,我才要在广告牌上写上那些话。要不不就没用了吗?”
彭怿辰看着秋千上的于静,过了许久,却依然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他只能有些狼狈地戴好自己的警帽和墨镜,缓缓地离开了于静家。
于静直到彭怿辰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才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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