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我们走!”
郁封河亲昵的去揽简如约的肩膀,却被她嫌恶的挥了开来。
“别碰我!”
段郁承上次丢给她的那些照片像噩梦一样的缠着她。
不管那些照片的真假,也不管郁封河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叫她毛骨悚然。
她这幅抵触的模样叫郁封河眼眸渐冷,只是嘴角的笑依旧勾着,“好了,我不碰你,只是错过今晚的饭局,你会后悔的!”
郁封河故意卖关子。
但简如约丝毫没有兴趣,只想赶快从这里离开。
下一秒,她听到郁封河说,“听说今晚何成浩会出现呢……”
一听到这个名字,简如约的双脚不自觉的停住了。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郁封河,“你怎么知道?”
郁封河修长的眉一挑,慢慢的走到了简如约的身边,看着她戒备的眼神,幽幽的开口,“当然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的呀……”
明知道这是简如约一直在调查的事情,郁封河偏偏拿着引诱她。
可简如约也不是好骗的。
“不去!”
如果她想去,完全可以无视段郁承的反感,死缠烂的跟着她。
她不想和郁封河有任何的交集。
见简如约不为所动,郁封河便道,“那真是可惜,何成浩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说不定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也永远不会知道睿达破产的内幕了!”
闻言,简如约微微挑眉。
郁封河却笑着说,“相信我,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简如约避开了郁封河搭过来的手,说,“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开车过去!”
“既然小简简开车的话,那顺便载我一下好了!”
郁封河脸皮厚,见招拆招,简如约既然要去见何成浩,暂时就不能撕破脸。
晚上的饭局在鎏金。
简如约到的时候,段郁承已经到了。
他深沉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简如约,落在了她身后的郁封河身上,“四哥,你来晚了!”
“和小简简在一起,难免会耽搁一些时间!”他说的理所当然,一副和简如约很亲密的态度。
可就在郁封河准备去拉简如约以示亲密的时候,她避了开开,坐在了距离段郁承最远的位子。
段郁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波澜不惊,但放在桌面上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段总,待会……”
高远本以为郁封河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把简如约带来了,待会若是何成浩来了,那场面……
“没事。”段郁承淡淡开口。
他们落座不到五分钟,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一道爽朗的男声传了进来,“段总和郁总今天一起请客,难得难得啊……”
但他的声音在看到简如约的时候微微顿住,“这位不是简总吗?”
“赵总好!”简如约起身,笑道。
这位是前甬发的高层赵良安,四十多岁,人有点发福,但面善,所以并不显油腻。
赵良安看了看段郁承身边的郁封河,又看了看郁封河旁边的简如约,眼神有些微妙。
简如约和段郁承交往的事情不是秘密,可现在她却和郁封河坐在了一起,这关系,实在叫人玩,但赵良安知分寸的什么都没有说。
“真是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忙什么?”
这话,是赵良安问简如约的。
旁边的郁封河却替她回答了,“简简今天就是过来随便吃点东西,赵总就不要刨根问底了!”
赵良安脸色微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我老赵糊涂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话音一摞,赵良安就给自己倒了三杯酒,灌了下去。
他杯子还没有放下,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局还没开始呢,老赵这个酒鬼就开始喝了!”
明明是调笑的话,但他的话音里丝毫感觉不到笑意。
无端的,简如约的神情紧张了几分。
“别害怕,有我在!”郁封河在简如约不注意的时候凑了过来,轻声道。
简如约躲了一下,避开了他。
郁封河不觉得尴尬,还冲段郁承笑了笑。
段郁承看都没有看他,一张脸瞧不出情绪。
这厢暗波涌动,那边包厢的门已经从外面推开了。
看到来人,简如约暗暗心惊。
京城药监局的局长,权有为。
但叫简如约震惊的还在后面,权有为的侧后方站在腼腆害羞的宁雪。
“权局——”
一时间,包厢里都是此起彼伏的“权局”,段郁承和郁封河也都起身去迎了,简如约跟着他们站了起来,轻轻喊了一声,“顾总”。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注意听根本听不见,何况包厢里头都是人,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权有为如针芒般的视线射了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
“这位小姐是……”
此言一出,简如约浑身一绷,她犹豫着要如何回答,旁边的郁封河半个身体挡在了她的身前,挑着狐狸眼,笑眯眯的开口,“这是我的准女朋友!”
“准?”
郁封河眨了眨眼睛,笑,“因为还没有追到手呀!”
权有为深深的看着郁封河,仿佛在探究他话里的真假。
但郁封河这人,狐狸做久了,真心假意谁都分辨不清,权有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时间,包厢的气氛有些紧张。
“权局,宁小姐还穿着高跟鞋呢,大家都做,别站着了!”段郁承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宁雪,看着权有为说。
权有为抬了抬眼皮子,轻笑了一声,“我这还是第一次知道,段总如此怜香惜玉,要不把……”
不知道是不是简如约的错觉,简如约觉得权有为刻意在她的脸上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刚才的话,“要不今天晚上就让宁雪来陪段总!”
包厢里头只有两个女人,如果权有为把自己带来的人送给了段郁承。
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简如约。
简如约顶着那如附骨之疽一般的视线,心里直打鼓。
到现在,她要是还不知道郁封河带自己到这里的目的,那就真的太蠢了。
只是,郁封河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惹怒段郁承?
就在她犹豫着如何将权有为的注意力转移开的时候,从进门一直没有出声的宁雪突然上前,冲权有为甜甜的开口,“我听人讲这鎏金还养着一个戏班子,您不是最喜欢听戏吗?今天让段总他们安排一下!”
闻言,权有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终于不再盯着简如约了,他看着段郁承说,“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不知道权局喜欢听什么戏?”段郁承从容不迫的开口,只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眼底的深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段总随便安排吧!”
语落,权有为才坐下来。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硬碰硬,权有为奈何不得段郁承。
只是,权有为只要还在那个位子上一天,他便有拿捏别人的资本。
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觥筹间都是无形的刀光剑影。
简如约握着筷子,听着他们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食不知味。
而且饭局过半,迟迟不见何成浩的身影。
简如约看了一眼郁封河。
郁封河小声的说,“稍安勿躁。”
简如约不喜欢权有为有意无意的打量,抿着唇低声说,“我出去一下!”
她一出去,权有为就示意宁雪出去了。
一看这情形,郁封河意有所指,“宁雪这些年越来越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郁总何出此言?”权有为轻挑眉,问。
郁封河笑,“听话呀!”
“怎么,郁总这是怕宁雪把简小姐怎么样吗?”权有为脸上是笑着的,但眼神里可没有丝毫的善意。
“权局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丢份儿!”郁封河低低的笑了一声。
这话堵的权有为一时无话。
而就在这时,高远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对段郁承说,“是老太太!”
这话声音不大,但在座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出去接!”段郁承不耐烦的开口。
高远满含歉意的颔首,然后离开了包厢。
他离开没多久,赵良安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号码,对众人说,“人到了!”
“既然到了,就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一个黑衣保镖带着何成浩出现了。
去年,何成浩还是一个大腹便便,油腻的中年男人,现在,他瘦脱了形,颧骨高高的凸起,双眼无神,头发油剌剌的打着结。
很明显,他苟且偷生,过的并不好。
何成浩一看到包厢里的人,眼睛瞪的圆鼓鼓的,吓的半天都没有说话。
“怎么,何总这是哑巴了?”
权有为一出口,何成浩就吓的抖了抖。
“权局……求求你放过我,看在我当年把宁……”
何成浩当年调教了宁雪,辗转转转这才到了权有为的手上。
且不说宁雪在权有为心里的分量,只要权有为还在上面,这种话就说不得。
何成浩话还没有说完,挟制他的保镖就在权有为的示意下,强制的给他灌了一杯酒。
顿时,何成浩呛的面红耳赤。
权有为高高在上,慢条斯理的问,“何总,这酒好喝吗?”
何成浩剧烈的咳嗽着,根本无法说话。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那就请何总继续尝尝,等什么时候尝出了味道,我们再谈正事!”
何成浩被权有为的保镖灌了一瓶五十八度的白酒,整个人就浑噩的倒在了地上。
“权局……对不起……是我错了!”
权有为慢慢的走到了何成浩的面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指骨上,温声道,“何总何错之有啊?”
何成浩疼的龇牙。
他当初跑了,就想到了有一天会被权有为抓住。
只是,他没有料到权有为会变态成这样。
“我……我不应该检举你……”
“还有呢?”权有为慢悠悠的问。
何成浩疼的干嚎了一声,哆哆嗦嗦的说,“不应该……找水军……黑……黑宁雪……”
“呵……何总要是早说实话,何苦受这一顿罪!”
权有为无视何成浩疼的紧皱的五官,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一副哥俩好的语气,“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何总,请坐!”
何成浩此时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踉踉跄跄都没有爬起来。
最后,是权有为的保镖像拎狗一样的将何成浩摁在了椅子上。
他鼻青脸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权有为不解恨,还欲想法子折磨何成浩。
“权局!”
段郁承喊了一声权有为,不紧不慢的说,“别因小失大!”
权有为虽然明面上两袖清风,清正廉洁,是人人称道的儒雅公仆,但背后却是个贪图利益,睚眦必报的真小人。
“既然段总替你求情,今日我就放过你!”
“谢谢权局,谢谢段总!”何成浩战战兢兢的开口,颤抖着从脏兮兮的羽绒服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方形的黑色u盘。
“这……这个是长通生产谷安素的证据。”
听到这句话,众人的眼皮子皆是一颤。
但何成浩随后又紧紧的攥住了那支u盘,瞪着眼睛看向权有为,“你们可以拿走,但必须要护我周全!”
“我……我不想死!”
长通的人连段郁承都敢杀,杀他一个何成浩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只是,何成浩早就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提前跑了。
可现在,长通的人快要找到了他,无可奈何,他便给权有为打了电话。
但何成浩这人疑心重,他又怕权有为弄死自己,所以又给段郁承和郁封河兄弟打了电话,最后一个电话,他打给了赵良安。
这四个人,相互制衡,或许他的命还能留的久一点。
可现在,何成浩却有点后悔告诉了赵有为。
果然,赵有为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说,“那要看你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了!”
说话间,权有为的那个保镖拎上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很快,u盘里的内容就出来了。
里面除了和长通有过合作的公司,还有一张谷安素的早期配方。
这张配方里,不仅含有二乙酰吗啡,而且严重超标,与其说这是一种镇痛药,不如说是包裹着药品外衣的毒-品。
段郁承藏在袖子的手紧紧的攥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这种东西口说无凭,你怎么能证明它就是长通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长通的旧工厂找,那地底下可是别有洞天!”
在座的这些人,在京城都不是普通人。
可他们在京城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听说过长通旧工厂的地底下还有东西。
段郁承想到前些日子收到的短信,一直找不到线索的事情也终于有了一些头绪。
灰鼠人已经到了京城,不仅没有藏起来,而且活动频繁,可偏偏,他们找不到藏身之处在哪里。
如果地面上没有。
那就在地底下了。
尽管心里百转千回,可段郁承面上神色不变,对权有为说,“那之后的事情,就麻烦权局了!”
如今正赶上换届,权有为如果还想保住自己的位置,眼下这个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么大的一起案子,权有为如果破了,不仅不会降,反而会升。
“放心,既然这件事我知道,便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了……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一下!”一直没吭声的郁封河突然说。
权有为看了一眼郁封河说,“郁总这是要出去找人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个小时也算好几天了!”郁封河勾唇笑着,举步离开了包厢。
他离开后,段郁承对权有为说,“顾总,段某有个不情之请!”
段郁承刚刚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权有为就算不乐意也得同意。
“段总,请说!”
“让宁雪和您的人把简如约给放了!”
闻言,权有为神色一僵,眼神里划过几分不情愿,却装着明白装糊涂,“段总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动过简小姐了!”
“那是我多虑了!”段郁承面无表情的开口。
权有为笑了笑,“我看你们俩兄弟这事比听戏有趣多了,今儿个戏就免了吧!”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
段郁承冷着脸不吭声。
权有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看气氛又有些僵持,赵良安起身出来打哈哈,“我看正事谈的差不多了,大家喝酒吧!”
段郁承敛眉,“权总,喝酒。”
十几分钟后,宁雪回来了,柔柔的笑着说,“简小姐喝多了,郁总送她回去了,叫我跟大家说一声!”
“我还以为以郁总的性子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呢。”权有为打量着段郁承,若有所指。
段郁承握着酒杯的手无端发紧,淡淡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这一顿酒,喝到了晚上十一点。
走出鎏金的时候,段郁承脑袋发涨,胃里难受的很。
“段总,您要不要紧?”高远看着段郁承出来,忙从车里跑了出来。
段郁承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人回去了吗?”
高远一愣,半响才意识到段郁承是在问简如约。
“一个人回去的!”
听到这句话,段郁承胸口的闷涩散开了不少。
“嗯,回去吧!”
“浅水……”段郁承本来想说回“浅水湾”,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凤回里。”
“是。”
一个小时候后,车子开到了凤回里。
“段总,到了!”
听到高远的声音,段郁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外面的路灯昏昏暗暗,在这深冬看起来寂寞又冷清。
“车子你开回去吧!”
说着,段郁承就下车了。
“我送你进去!”
“不用!”
段郁承拒绝了高远,一个人沿着青石砖往回走。
夜里的风很大,吹的他脑袋有些昏沉,但脚下的步伐看起来稳稳当当。
走了十来分钟,段郁承才走到了家门口。
只是,在他抬眸的瞬间,眼神倏地顿住了。
高大的桂花树下站着熟悉的身影。
“简简——”
段郁承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简如约慢悠悠的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她在这里的寒风下站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太久没活动,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个僵硬。
“你怎么了?权有为他做了什么?”段郁承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上下细细的检查。
看着男人慌张担心的模样。
简如约心里不是滋味。
她冻的发白的唇微微翕动,轻声问了一句,“段郁承,你在担心我吗?”
段郁承身形一怔,松开了简如约。
他后退两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简如约看着他的举动,心里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将喉咙间的哽咽吞了回去,说,“今晚谢谢你!”
“我并没有做什么!”段郁承移开了视线,冷冷的开口。
“既然不是你段总的意思,那就是高特助的意思了……那我改天去谢谢他!”
说着,简如约就要转身离开。
“你打算怎么谢他,在他们家门口守着吗?”
酒精上脑,没经过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
简如约咬了咬牙,转过身来,一步步的逼近段郁承。
段郁承喝了酒,虽然还没有到醉的时候,但也不是很清醒,他皱着眉后退。
“怎么,简小姐恼羞成怒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简如约不说话,步步紧逼,直到将段郁承逼在了刚才她站的那颗桂花树下。
去年,她就在这课树下,被段郁承夺去了一颗真心。
如今,两人却这样狼狈收场。
或许是四目相对时的情不自禁,亦或者着是彼此身体的吸引。
简如约学着段郁承当时的模样,推搡了他一把,将他抵在了树干上,她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守着,段郁承撞的后背发疼。
“简如约,你要做什么?”
简如约双手撕住了段郁承扯开了领口的衬衫,踮起脚尖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耳垂,一副女流氓的口吻,“当然是做你呀!”
她说来就来,咬着段郁承的耳垂一路向下。
她又啃又咬,将这些天的愤怒和委屈悉数发泄在了唇齿间。
段郁承被她闹的气息不稳,猛的用力掀开了简如约,拧着眉低吼,“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不是说我人尽可夫吗?现在我就让你试一试?”
说着,简如约扑在了段郁承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咙。
本来,以她心里的火,她绝对要断段郁承的脖子。
可当唇触到温热的皮肤,被熟悉的味道侵袭的时候,她便下不了口。
简如约向下,隔着衬衫咬住了段郁承的锁骨。
疼痛叫段郁承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看着女人不断发颤的脊背和哆嗦的双手,他双手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无法推开她。
没了段郁承的阻拦,简如约便无法无天。
可当她挑起了段郁承的火时,却干净利落的退了开来。
抹了抹嘴角沾染的血渍,她笑的冷艳而又决绝,“段郁承,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离开。
段郁承却一把拉住了她,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当简如约被扔在凤回里的床上时,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三个大字,“分手p。”
在段郁承面前,简如约向来没有原则可言。
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们像两个得了皮肤饥渴症的人一样,身体一旦碰上,便舍不得分开。
简如约仰面躺着,看着自己身体上方挥汗如雨的男人,心里又疼又软。
“关灯!”她说。
只要看不见对方,她才敢将自己所有收敛的感情毫不顾忌的释放出来。
黑暗里,她伸手勾住了段郁承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他。
最后,当两人精疲力尽的倒在一起的时候,简如约吻了一下段郁承的耳,轻轻的开口,“段郁承,我们分手吧!”
闻言,段郁承身形一僵。
但他没说任何话。
房间一片漆黑,两人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空气里涌动的暧昧和情-潮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无声无息,寒冷入骨。
不知道是谁先给了暗示,两人再次滚在了一起。
这一次,他们沉默着,像是两个哑巴一样。
但他们的缠绵却比任何一次都要疯狂,恨不得立刻死在对方的身体里。
这一场情事,持续了很久。
久到两人的身体都麻木了。
沉寂之后,两人都没有动,贴着彼此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简如约听着那拨动声,想着等它响到一千下的时候自己就离开。
可最后,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一千下,她还没有动。
直到窗外慢慢亮起了光,她才挣扎着从段郁承的身体起来。
可段郁承的胳膊猛的扣住了她。
简如约抬起胳膊撑在了段郁承的身侧,她盯着段郁承的眼睛说,“我走了!”
段郁承没动,却不说挽留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简如约的手臂都麻了。
闭了闭眼睛,她用力的推开了段郁承,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如约的衣服昨晚撕的不成样子了,但好歹外面的大衣是好的,她胡乱的穿了一下,然后裹上了大衣。
可在要走的时候,她微微顿住了脚步。
窗外晨曦渐浓,简如约吞了吞口水,对段郁承说,“马上要到三月了!”
他们曾经约定过要在三月去旅行。
她答应过爷爷,要带段郁承去老宅给他看看。
第一件事,她记得,段郁承肯定也没有忘。
第二件事,是她一直要找机会跟他讲的。
但现在看来,这两件事终究要成为遗憾了。
“对不起!”
床上的段郁承沉声道。
简如约背对着他,仿佛听不懂段郁承话里的深意,笑着说,“我答应过爷爷在华严工作到三月份。”
“我……终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去年,顾长毅生日那次,段郁承给她送了漂亮的礼服和鞋子,本来她准备在宴会结束后带段郁承去舞蹈室,给她跳一段自己最喜欢的惊鸿舞。
可后来,被顾若涵一搅和,惊鸿舞没跳成。
往后,更不会有机会了。
吸了吸鼻子,简如约说,“段郁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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