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郎天马正在和平田义在府中畅饮?真是可笑,他们还没有收到消息啊,那正是我们的天赐良机。”
苇名一心没有犹豫,立刻将任务布置了下去。
内容非常简单,刺杀石郎天马。至于平田义?这个人无足轻重。
平田义名义上是整个平田地区的领主,而平田地区坐落于龙泉河畔,是整个苇名国除了苇名城之外最适合耕作的地区,但是,作为一个劣迹斑斑,不受任何人敬重的家主,他的作用也不过是田村主膳用来裱糊门面的纸人而已。
真正重要的是石郎天马,这个人才是田村主膳用来统治平田地区的核心人物,他以及他统领的两千军队,足以镇压平田地区的任何势力。
只可惜,苇名一心根本就没有想和对手硬碰硬,毕竟如今敌明我暗,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
哪怕是对于现代战争来说,一个优秀的将军都是整支军队的核心,更何况是在古代,这个时候的军队,甚至会骄傲地挂上将领的旗号,某种程度上,算是将领私人的部队。
因此只要刺杀掉石郎天马,剩下的石郎军也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刺杀这件事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好用,够用,能用,那为何不用呢?
“如今田村主膳入主苇名尽二十年,这个关口正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候,军心不稳,民心不安,只要有外部势力轻轻一推,一切都会天旋地转!”
苇名一心正在向自己的属下们讲解为何他们一定会成功。
人的巅峰时期并不长久,尤其是对于底层的士兵们来说,他们不仅仅要服兵役,还需要赚钱养家,还要成家立业,因此,二十年前那些跟随着田村主膳攻入苇名的士兵,大部分都已经从军中退伍,如今进入的或许还有他们家中的子弟,但更多的是苇名本地的农民。
所以所谓的石郎天马旗下的军队看似是敌人,其实不是敌人,很大一部分其实都是他们自己人,苇名人不打苇名人,这件事其实有的谈。
但是他们和石郎天马之间没得谈,所以这个人必须死。
计划是这样的,石郎天马在平田城中畅饮,过后一定会返回自己的军队驻地,城中人多眼杂不好动手,那么回程的途中一定就会有机会。他们只需要暗中雇来马车,破坏之后横放在路中央,迫使石郎天马停下脚步,这个时候暴起伤人,以有心算无心,大概率能将石郎天马斩于马下。
苇名一心这段时间要组织各家的家兵,联络各家感情,必须要有一个伟光正的形象,巴作为御子的武士也必须旁列出席,因此不能参加行动,那么这次的行动便交给安烬主导,外加剩余的人手以及苇名一心安插在本地的一些势力的支持。
安烬自无不可,他有意加快苇名一心的崛起,早一日摆脱这些俗事,便早一日去揭开苇名地区流传的不死的真面目,那就只好辛苦石郎天马了。
“我们走,和那些大商户们交流交流。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们去办,枭,只猩,你们两个人有经验,听我说……”
又过了一天,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伶仃大醉的石郎天马从平田府邸中醒来,带着几个随从跨上宝马,踏上回程的路途。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是觉得今天关注他的人格外地多。
“那个骑马的是石郎天马大人?果然神武!”
“小声点,就算是你夸他,难道他还能给你钱不成?”
石郎天马听着议论心里面有些小得意,如今他已经在这里安家落户,等到彻底站稳脚跟,他们也就彻底不需要平田家这个门面了,到时候手牌一撕,他石郎家就是这龙泉河畔的领主之家,岂不美哉?至于如今的平田之流,听话的就留下当狗,不听话那就斩首。
一路晃晃悠悠走出街市,走过农田,终于来到了靠河的山岗,小山包上初春的树林刚出新芽分外可爱,石郎天马心情大好,策马狂奔来到山岗之前,欣赏着美景,不由得想要赋诗一首。
“龙泉淙淙,树叶葱葱,我家少年,茁壮成长,最上川。”
随从们从身后赶来,告诫他们的家主不可以这么冲动,玩意有个意外,那跑都没法跑。
石郎天马全不在乎,任由马儿喘着粗气继续前行,却发现前方道路似乎出了些问题。
原来是行商的马车车轴断裂了,这年头的马车车轴,也没有什么滚珠轴承,就连铁片的滑动轴承也没有,青铜轴承同样不存在,只有竹木的复合车轴,最多上点油这样子,穷逼一些的也上些碳粉,就摁磨,车轴断裂属实正常。
身为主家的年轻人带着两名护卫正在呵斥车夫,似乎就是赖他没有照顾好车子,如今断在路中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耽误了送货的行程,怎么赔得起?
石郎天马蛮横地走过去,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大吼道:“喂!你们这帮懒鬼,为何堵住官道?这是你们该走的地方吗?速去石郎将军处缴纳罚金,不然改天老子带着人上门去催债!
对了,你是什么人?老夫为何从未见过你呢?哪家的孩子?”
安烬抬头看着石郎天马笑道:“在下安室透,车上正在运输一种来自外国的好酒,叫波本威士忌,准备进献给田村主膳大人,请求他同意我家在这苇名国经商用的,不知阁下是何人物?”
“哈哈,居然卖酒?有酒引没有?没有的话老子就没收了!”石郎天马指着自己骄傲地介绍道:“老子就是田村主膳大人旗下第一猛将,石郎天马是也!”
“是嘛,果然非凡,在下自愧不如,不过在下这酒也是珍品,花费巨资,可不能让将军收走。”
“嗯?你当老子再和你开玩笑?”石郎天马积攒怒气中,突然发现一个小细节,“呔!你这小子,车子断轴为何没有洒酒?既然洒酒为何没有酒味?”
安烬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大汉高呼道:“将军聪明哇!来人,杀了将军,为他助兴!”
石郎天马有些糊涂,杀了谁给谁助兴?
随从们在他身后大喊:“将军快跑!”
石郎天马惊醒:“呔,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赶来消遣爷爷我!”
说着就挥着马鞭劈向安烬,被他一把抓住。
紧接着鬼庭兄弟二人从身后抽出刀子来,一人一边,一人砍断马腿,一人劈向石郎天马。
这个时候,这位将军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抽刀防御,叮的一声,随后天旋地转,马儿悲鸣,马腿断了。
“吾命休矣!”
就在此时,十名亲随冲锋到了他的身边,携着战马之威,撞开了紧接着想要杀死石郎天马的鬼庭兄弟,将他们的将军护在中央。
“杀了他们!”石郎天马恐极反怒。
转过头却听见了喊杀之声,山岗树林中,冲出一队民兵,手拿着长枪木矛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安烬笑着追问:“是谁,杀了谁?”
石郎天马将一名亲随推下马去,坐在马上挥刀怒吼:“当然是我杀了你们!杀!”
骑兵,被步兵包围,马儿事先体力还被消耗了一部分,如今的他们,还真就只有装备上的优势,没过一会儿两边就都杀红眼了。
没过一会儿,民兵们就死伤惨重。
石郎天马一边也人数骤减,已经有全军覆灭之势,发觉不妙的他们拼死冲杀,终于为石郎天马赢得了一丝的生机。
石郎天马和两名亲随拼死逃开了安烬等人的追击。
“哈哈哈,笨蛋,这都能给爷跑掉,那你们就完了,给爷等着!”
鬼庭兄弟看着石郎天马远去的背影感慨道:“好一员猛将,这样都能冲出去!只可惜……”
安烬摇头笑道:“走上马,我们还要看着他们走完最后一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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