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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我宁愿从没生过他(1 / 1)

那双手,白得有点瘆人,没有一丝伤痕,长长的指甲呈青绿色,指甲尖长着一层绵绵的毛。

“诈尸了!”有人喊道。

这一声,绷断了所有人脑子里面的那根弦,不管男女,第一反应就是跑。

耳室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在专心致志的接生,但很明显,并不顺利。

我冲过去,一把拽起顾潇潇,将她往外拖:“潇潇,你快走,现在跑还来得及。”

再不走,一切都晚了,之后想走都没那么容易。

顾潇潇直摇头:“我绝对不能走,我得跟爷爷在一起,阿璃,我不该让你来的,你走吧,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说什么傻话,我有法力,有自保能力,而你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为我们搬救兵的人,你最合适不过了。”

“大雾已经逼近村庄了,很快我们都会被大雾笼罩、控制住,到时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

“潇潇,我们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不能让我们大家伙失望啊。”

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边说一边把顾潇潇往东边推,可是她梗着脖子不肯走:“阿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如果我真的贪生怕死,就不会跟着爷爷一起来,大刘村的事情是我们接下的,我于情于理都不能做逃兵。”

“这不是做逃兵,潇潇……”

“阿璃你别说了,我不会走的。”

顾潇潇说着,用力推了我一把,把我推的整个人朝着右边倒过去,我惊诧不已,但等回过头来看到我背后的东西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惊住了。

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头,目光呆滞,惨白惨白的,两根长长的獠牙露出唇外,脖子微微向前,如果刚才我要是没被顾潇潇推开,那估计就被他咬了。

但顾潇潇推开我之后,自己就暴露在了男人的面前,那男人嗅了嗅鼻子,兴奋的朝着顾潇潇跳了过去。

男人双脚是被一条红绳绑着的,就连脚下穿着的青云鞋,脚后跟也是连在一起的,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速度,一看就是顾爷爷之前交代人这么做的。

我冲过去,一把拉开顾潇潇,另一只手已经抽出腰间的短鞭,手一抖拉长,狠狠的朝着男人抽了过去。

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卢老五,当初他给我这鞭子的时候,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鞭子会成为我最趁手的武器。

这一鞭子下去,男人嗷嗷直叫,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村庄,被鞭子甩到的地方,冒着股股黑气,本来苍白的皮肤炸裂开来,转眼便成了一个黑黢黢的大窟窿,隐隐的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哇,阿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再来一鞭子,把他腿抽断,让他站不起来,他就没办法害人了。”顾潇潇指着男人的腿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咬牙挥起鞭子,朝着男人小腿露出的一节白骨甩了过去,只听到‘咔擦’一声,骨头断裂,男人的身体倾斜了下去,嗷嗷直叫。

就在这个时候耳室那边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便是接生婆报喜的声音:“生了,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耳室里面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可是随即,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男孩?为什么是男孩啊?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耳室那边传来争吵声,以及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掐死他,我不要他活着,不要他做下一个守山人,他的爷爷葬在了西山,他的父亲死在了西山,我不要他还是这样的宿命,我宁愿从没生过他!”

这是一个女人最绝望的呐喊,她的命苦,试问,大刘村哪一个女人没有承受过这样的痛苦呢?

她们的亲人、丈夫、儿子,在人生最强壮的年纪,不能出去工作,不能养家糊口,却只能守着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一般的西山,艰难度日。

每一次进山都很可能没有归途,可他们所有的生活来源,却只有山里的那些猎物罢了。

生,真的不如不生,如果必须生,宁愿是个女孩儿。

可是造化弄人,女人偏偏就生出了个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她最悲伤无助的时候,会产生这种极端厌世的情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好好开导一下的话,很可能会摊上产后抑郁症。

地上的男人在听到女人的嚎叫声的时候,一下子停了下来,尖锐的獠牙慢慢的缩回嘴里去,若有所思的朝着耳室的方向看过去。

“他儿子出生了,你说,他是不是被感化了?”顾潇潇小声问我。

我不置可否,一具低等行尸的行为,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揣摩的。

男人的一条腿断了,根本站不起来,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些不忍,毕竟是我把他腿打断的,如今他好像是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孩子,这个愿望因为断了一条腿而无法达成了,这真是罪过。

我这边正懊悔着自己出手有些快了,那边,男人忽然弓起了身子,双手着地,一条腿支撑着地面,半条腿悬在半空,一个缓冲,像一头豹子一样一跃而起,眨眼已经朝着耳室的方向冲了过去。

那动作迅猛中带着一股野性,我直觉不好,拔腿便跟上,顾潇潇也叫道:“阿璃,我们轻敌了。”

耳室里的人一窝蜂的全都从门那边挤了出来,怔愣的站在灵堂里面,接生婆的手里,还抱着刚刚出世的小婴儿。

“你杀了我吧,文强,我不想活了,真的,一刻都不想活了。”女人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悲戚,我站在耳室的门口,就看到男人将女人按在产床上,而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浑身是血。

鲜血沿着被褥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女人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整个身体都是泡在血泊之中的。

女人产后大出血了。

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转一趟,生完了之后并不是高枕无忧了,最致命的,便是产后大出血,处理不好,分分钟一命呜呼。

而如今,她根本不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男人的眼睛,竟然闪烁着一种狂热的不正常的光芒。

那是对死亡的一种渴望。

她受够了大刘村的悲惨命运,想跟着她的男人一起离开了。

男人嗷的一声吼了一嗓子,一下子松开了女人的脖子,手扬起来的一刹那,我就看到那手上尖锐的指甲冒了出来,随即朝着女人的脖子狠狠扎下去。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挥起鞭子啪啪啪的一下一下朝着男人甩过去,每一鞭子都用尽了全力,每打一下,男人便闷哼一声,几次之后,他颓然的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顾潇潇一步跨过去,伸手将男人的尸体拽翻在地,随即,尸体上黑烟直冒,眨眼间便成了一堆白骨。

我松了一口气,顾潇潇也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差点就铸成大错了,这男的,死了都不安宁,真是作孽。”

“接生婆呢?快叫接生婆进来。”我叫道。

床上的女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体下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接生婆本不敢再进来,最后是被顾潇潇硬着头皮拎进来的。

“你别怕,有我们守着,出不了大事,但是产妇大出血,现在去医院不现实,一切都拜托你了,看在刚出世的孩子面子上,还请你尽力而为。”我冲着接生婆说道。

接生婆直点头:“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谁家都不容易,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我能力有限,救不救得回,我不敢打包票。”

“尽力就好。”我回道。

接生婆点头,伸手去处理产妇。

我和顾潇潇用布将男人的尸骨搜集起来,然后送去了棺材里,一转身,却看到之前逃到灵堂里面的那群人,全都缩在靠里面的墙角,鸦雀无声。

我和顾潇潇疑惑的看着她们。

这群人都是女眷,帮着接生婆为产妇接生的,也有看热闹的,诈尸的那一刻,抬重的那群男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的这些,如今没跑,却都窝在了墙角。

竟然全都这么胆小怕事吗?

“阿璃,你感没感觉有点不对劲?”顾潇潇小声问我。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总觉得身后凉嗖嗖的,猛地回头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可是背后却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灵堂里的温度也好像随着降低了不少。

“很冷。”顾潇潇说道,“但是那股寒气,是从门外进来的,按道理来说……”

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这么冷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一切皆有可能。

“潇潇,现在尸体已经解决了,你守着灵堂,我得出去看看去。”尸体成了一堆尸骨,我就不信这尸骨还能重新站起来为非作歹!

“就是啊,都成一堆尸骨了,我还守着这里干啥?我跟你一起出去。”顾潇潇说着,拉起我的手,俩人一起往外走。

之前墨贤夜守在这边的时候,尸体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任何诈尸的迹象,结果墨贤夜一走,立刻就诈尸了,可见墨贤夜对这些东西的震慑力真的很大。

如今墨贤夜进山,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顾爷爷他们。

正想着,拉着我已经跨出灵堂门槛的顾潇潇,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我一惊,抬头看去,脸色顿时也变了。

也就是那一刻,我才明白,灵堂里的那些个女人为什么缩在拐角处,不敢动弹。

她们不是不想出来,也出来过,但是一出了门,却被门外的情景吓回去了。

大雾已经跨越了农田,朝着村庄房屋蔓延过来,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很低。

就在大雾笼罩的边缘,站着一排男人,这些个男人个个身强力壮,二三十岁的样子,他们……就是之前第一批跟顾爷爷一起进西山的那群大小伙子。

而此刻,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眼神呆滞,双手垂在身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一群等待号令的机器人一般。

里面,并没有顾爷爷,也没有墨贤夜。

顾潇潇一下子抱紧了我的膀子,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怎么会这样?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吗?会不会忽然扑过来?”

她的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我也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摇头:“不管怎样,至少顾爷爷不在这群人里面在,这就说明,顾爷爷应该没出事。”

这个时候,退,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眼前这些人,目前还没有被惊动,谁也不敢保证,一旦将他们惊醒,后果会是怎样的。

“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爷爷会不会是在山里迷路了,走不出来?”顾潇潇满脸愁容,她跟顾爷爷相依为命,平时祖孙俩虽然爱绊个小嘴,但是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顾爷爷真的出事了,我不知道顾潇潇会不会发疯。

“他们需要一盏引路灯,引导他们回来。”顾潇潇的话给了我提示,我们现在能做的很少,但只要有条件,我们还是得一起做。

可是,眼下,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什么东西可以穿透白雾,让迷途的人重返家园?

声音?火光?

想到这里,我拽着顾潇潇立刻搜查所有房间,最后在西屋里找到了躲在里面的几个抬重的以及吹鼓手。

“别躲了,躲是没用的,外面大雾围门,之前进山的人也中招了,要是不想死的话,还请你们帮我几个忙。”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其实有两个方案,现在就看大家听不听我的话。

几个抬重的阴沉着脸,不说话,倒是吹鼓手这边领头的问我:“姑娘,我们要怎么帮你?”

“你们是吹鼓手,会的曲子肯定多,我想让你们朝着西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吹曲调比较高的歌,越高越好。”我说道。

为首的那一个征求了一下周围人的意见,意见却还有些不同。

有些人是答应的,还有些人直接拒绝,理由是,吹的越响,越容易引来不干净的东西,还不如不吹,他们不想引火烧身。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立场去勉强任何一个人去做我想让他们做的事情,毕竟后果我没办法承担。

我点点头道:“那好,这一点你们不同意,那能不能帮我将棺材抬到外面去?”

“不行!”抬重的那边领头的立刻拒绝道,“哪有把棺材随便抬的道理,没到凌晨三点,不能起棺。”

“可是,尸体该诈尸,已经诈过了,尸体该腐烂,皮肉也腐烂掉了,现在就只剩下一堆白骨罢了,真的还需要等到凌晨三点吗?”

“这么大的雾,这么严峻的形势,请问,凌晨三点你们几个人真的要抬着棺材进山吗?”

“别忘了,能带你们进山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正常的从西山走出来的,那你们守着这堆骸骨又是为了什么?”

我一句一句的反问着他们,希望他们明白我的一切良苦用心。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做不了决定。

顾潇潇捏着我的手,很紧很紧,按照她以前的脾气,这种情况早已经爆发了,但是今天她没有。

她知道轻重。

“其实……”忽然有人开了口,“其实我们是有逃生的机会的。”

我立刻问道:“什么机会?”

“我们得避开所有视线移到祠堂那边去,大刘村的宿命,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谁也逃不过,为了保命,大刘村一直供奉着一座牌位,就在祠堂里面,据说法力高强,只要躲进祠堂里面去,我们就能保住自己的命。”那人说着,叹气道,“只是大雾起的太突然,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祠堂离这边有多远?”我问道。

那人说道:“远,倒是不远,祠堂就在村子的后排,从这里出发,走捷径前后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但是一出了这个门,路上会遇到什么,会不会吸入雾气,都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当即说道,“按照我刚才提的两点操作,制造出一场混乱,然后趁机朝着祠堂转移,这样就能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在路上遇到什么,至于怕呼吸到雾气,这一点,我想目前大可不必担心,因为大雾是从西边来的,我们可以走曲线,从东边绕去祠堂,虽然浪费一点时间,但我觉得可行。”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去冒这个险,毕竟一旦失误,就可能迎来万劫不复。

我只得继续游说:“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时间不多了,待会雾气散遍整个村子,谁也逃不掉。”

“我觉得,吹不吹哀乐倒是无所谓,想要吸引隐在暗中的那些东西的视线,很简单,”有人提议道,“直接将这间房子连同棺材一起烧掉。”

“刘军,这可使不得,好好的一间房子烧了,以后你让文强母亲和老婆孩子住在哪?”有人立刻拒绝。

那个叫刘军的冷笑一声道:“留着这房子做什么?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了,墙上的裂缝都能看到外面的光线,还能支撑几年?”

“再者,如果今夜大家都逃不过去,这满村的房子又有何存在意义?如果我们能大难不死,摆脱大刘村的宿命,还有谁愿意继续生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刘军的一席话,一下子戳中了众人的心,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动摇了。

刘军再度开口:“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哥几个愿意相信我刘军一次,就搭把手,如果不愿意,那我只能拖棺材出去烧,到时候哥几个别埋怨我不合群,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刘军说着,已经出了西屋,朝着灵堂走去,我和顾潇潇赶紧跟上,虽然只有刘军一人,势单力薄,但至少有人肯定我们的想法了,这就是希望。

我们刚在棺材边站住,后面就有人跟了上来,是刘军他们一把抬重的兄弟。

大家七手八脚的忙着抬棺材的时候,吹鼓手那边领头的出来说道:“别搬了,我们愿意冒一次险。”

我和顾潇潇惊喜的朝着彼此看了一眼,却看到那群男人已经开始着手开导灵堂里躲着的女人们了。

前后也就三四分钟,大家有秩序的排好队,抬着产妇,悄无声息的从东屋窗户跃了出去。

我们一群人刚离开房屋,整个房屋的火便燃了起来。

棺材上面浇了柴油,一点即燃,棺材烧起来,火苗四蹿,灵堂里面的易燃品本来就多,噼噼啪啪的烧个没完。

我们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按照商量好的路线,直朝着祠堂的方向而去。

火越烧越旺,照亮了半边天,我相信,山里的那些人,一定能看到这熊熊烈火的。

顾潇潇拉了我一下道:“阿璃,别看了,先去祠堂看一下情况再说。”

我点头:“好,我们到祠堂再做下一步部署。”

……

其实打心底里,没有人愿意放弃灵堂这边,毕竟如果那些人回来,一定会到灵堂这边找我们。

但也有个很大的危机就是,找我们的,很可能不是人,所以,万般抉择之下,我们还是得先躲。

从灵堂到祠堂,距离不算长,因为大家心齐,中途什么乱子都没出。

祠堂虽然靠西边,从东边绕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祠堂周围并没有起雾,难道真的是祠堂的法力保佑了大家?

祠堂门上上着锁,钥匙却不在我们的手里,听他们说,钥匙一直在村长那边,可是村长已经带头进山了。

便有人七手八脚的开始企图破坏锁进祠堂,但是那锁怎么撬都撬不坏,大家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忽然又躁动不安起来。

“让开,我来。”顾潇潇忽然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顾潇潇开锁的手艺,很强。

并不是她自己愿意学的,而是顾爷爷强行教她的,在顾爷爷来看,每一把锁都是一个机关,走我们这条道的人,破机关是必备技能。

人群让开,顾潇潇上前开门,我跟在她身后,前后不过半分钟,锁‘咔哒’一声开了。

顾潇潇伸手推祠堂的门,门刚开下一道缝,一股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祠堂的正堂里,空空荡荡,只放着一张宽大的供桌,供桌上供奉着一座很大的牌位,牌位上面盖着一张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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