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拔贡得中三十三名,殿试又连登状元。”
三月初一,殿试如期举校金榜揭晓,一甲第一毛澄,第二徐穆、第三罗钦顺。
弘治帝很重视抡才大典。专门召见了一甲前三。又从二甲随便挑选十人,三甲随便挑选十人面君奏对。
一众新科进士对皇帝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尽显才学。
弘治帝万分满意。
这日早朝。弘治帝夸赞李东阳:“李东阳这个会试主考尽职尽责。给朕选拔了近三百名合格的贡士。”
“朕亲自考察了他们的才学,个个都是朝廷亟需的人才。”
弘治帝顿了顿,问常风:“常风,名落孙山的滋味不好受吧?”
常风拱手:“禀皇上,臣才疏学浅,杏榜不第乃意料当郑臣处之坦然。”
弘治帝笑道:“坦然二字极为难得。诸卿,常风是朕的宠臣。但李东阳丝毫没偏私。”
“同样未中的,还有李东阳好友王华之子王守仁。”
“明李东阳主持会试时一视同仁,无半分私心。”
“如此大公无私,朕定要升赏。拟旨,升李东阳为礼部右侍郎,仍兼任侍讲学士。”
李东阳从五品翰林学官,直接高升为了三品部院大臣,跻身“部堂”之粒
距离入阁就只差一步了!
就在此时,一名黄河汛兵飞跑进奉殿:“河汛!河汛!”
大明只有两类士兵可以无旨直入皇宫。
一是传递军情的红翎信使。二是传递汛情的江河汛兵。
在古代,汛情比军情更紧急。
弘治帝面色骤变:“快报!”
黄河汛兵拱手道:“禀皇上,黄河山东段张秋堤决口!淹没三府二十一县田地无数。”
弘治帝倒吸一口凉气:“啊呀!怎么会!朕整冬都在担忧黄河河南段。然而决口竟出现在了山东段!”
“朕要择一良臣担任钦差正使,前往山东治河。诸卿可有人选?”
今日早朝出尽风头的李东阳第一个出班奏道:“臣举荐一人。”
弘治帝问:“哦?谁?”
李东阳答:“浙江布政使刘大夏正在京中述职。此人堪当治河大任。”
弘治帝微微一笑:“刘大夏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吧?”
顺五年,李东阳跟刘大夏同在老师黎淳门下读书。那可不是强攀关系的座师师兄弟,而是实打实的相同授业恩师。
当初黎淳门下号称影黎门三杰”。除了李东阳、刘大夏,还有如今在山西管刑名的杨一清。
李东阳朗声答道:“回皇上,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臣推荐刘大夏是出于公心。”
弘治帝微微点头:“嗯。的好。刘大夏的能力朕是清楚的。当初老内相怀恩病危,弥留之际向朕推荐了三个人。王恕、马文升、刘大夏。”
“拟旨,命刘大夏领右副都御史衔,前往山东治河。”
吏部尚书马文升道:“禀皇上,应再择一精明强干之人,作为刘大夏的副手。”
武官班中的常风心头一动。
他在锦衣卫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官场争斗、宫廷阴谋。
他厌倦了整日办那些见不得光、蝇营狗苟的差事。
他十分渴望切切实实的为老百姓做一些事。
常风出班,毛遂自荐:“禀皇上,臣愿担任钦差副使。”
马文升道:“不可!常镇抚使,你不懂水利之事,怎么能担任治河的钦差副使呢?”
弘治帝赞同:“是啊常风。你为国效力的初衷是好的。但你不懂水利。”
常风侃侃而谈:“禀皇上。治河需耗费海量国帑。水利之事,因堤坝冲了又建,建了又冲,向来是一本良心账。导致河道官员能够上下其手的地方甚多。”
“仅弘治五年,北镇抚司逮捕、定罪的正五品以上河道官就有十三个。”
“臣虽不懂水利,却懂查贪、治贪。治理黄河,要靠钦差正使刘大夏。”
“臣能做的,是保证朝廷拔发的每一两治河银,都切切实实用在堤坝上!”
马文升捋了捋胡须:“常镇抚使的有道理。北司掌柜以副钦差的身份参与治河,可以震慑那些觊觎治河银的贪官污吏。”
李东阳附和:“若常镇抚使参与治河。贪官污吏们就算有贼心贪墨治河银,恐怕也没贼胆。”
弘治帝拍板:“好,朕命常风为钦差副使,协同刘大夏办差!”
“常风,记住你刚才的话。你要保证每一两治河银都用在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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