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将功抵过
“马统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那本来就是冤案！”眉头一掀，叶天谬一脸奇异地看向他，满面不忿。
碰！
重重地一敲桌子，马如龙怒目而视：“就算是冤案，也是板上钉钉，你也翻不了！”
“什么翻不了？根本是你不想翻！先前我掉入囚龙谷中，地龙王奉命追杀我，是跟天虎卫达成协议的，只要解决了我，就能获得自由身。说明你们金衣卫统领，有这个权力。他雷啸风一个安定第二的统领都能做到，你安定第一凭什么做不到？”
“那是因为他是小人，我不是！”
气鼓鼓哼哧了两声，马如龙脸色铁青一片，吼道：“常言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就是君子脾气好，怎么得罪都不怕被报复。就像现在你一样，跟我在这儿吼，有种你去跟雷啸风吼去，看他会不会放手？”
心下一凛，叶天谬不禁缩了缩脑袋，不吱声了。
他之所以敢对马统领如此无礼，也是熟悉了他的为人，不会因此跟他斤斤计较。可是如果换成雷啸风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的话，他还怕会因此迁怒于地龙王，让它更难以脱身呢。
果然，马统领说得对，人善被人欺，好人都是受气的命！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瞅了他两眼，马如龙暂时压下暗火，沉吟少许，幽幽道：“天谬，天虎卫那些人之所以敢在地龙王面前打包票，可以放它出去，是因为他们知道，雷啸风提出赦免它的提议，我不会反对，因为我也同情当年岳穆青一众的冤屈。可是反过来不一样，我若提出这个问题，雷啸风一定会竭力阻止。最后闹到府主那儿，小事变大，地龙王成为所有人焦点，更难脱身。所以不是我不帮忙，是掣肘太紧！”
“那要如何是好？”心下一急，叶天谬赶忙道：“马统领，您身为安定第一统领，这么多年，一定有解决之道吧。”
眼眸微微嘘了嘘，马如龙思量片刻，又摇摇头，哀声叹气道：“不行，这个代价太大了！”
“什么代价？”
“天谬，你还是别问了！”
“是关于我的吗？请马统领明示，无论如何，我都想救地龙王出来！”紧紧盯着他，叶天谬急急道。
摩挲了一下手掌，马如龙眉头皱得更深，然后一咬牙，便道：“天谬，天正卫之间是禁止私斗的，所以对付内部的对手，多要用奇计，尤其是放饵。让他们不得不咬，愿意做个顺水人情，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
“就是跟雷啸风做交易，让他愿意网开一面，不计较地龙王的事情，同意放地龙王的自由身，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交易？”
眉头皱得更深，叶天谬额头都拧成了个疙瘩：“雷啸风是天虎卫统领，我们手里有什么他想要的，能跟他交易？”
不明所以，叶天谬看向马如龙那里，却只见他已然向后靠了靠，似乎早有打算，赶忙道：“马统领，既然你有解决之道，一定也有跟他交易的东西吧。”
“是啊，他现在地位尊崇，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缺，唯一有一股闷气憋在心中，郁郁寡欢。只要能让他出了这口气，我想地龙王这种小事，他不会计较的！”
“气？什么气？”
眨着懵懂的大眼睛，叶天谬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马如龙那有些哀伤的眼神时，才蓦地回过神来：“难道说他的气，在我身上？”
淡淡点了点头，马如龙不置可否：“不错，这次帝国学院落得如此惨况，天虎卫失去了自己的人才培养基地，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现在你又飞黄腾达，马上就要步步高升，成为天正卫重点培养对象，他还没理由阻止，他能不气吗？”
“凭什么啊，我还从冷星魂手里救了他儿子呢！”
“天谬，小人之所以是小人，是因为他的心胸太狭窄，从不记恩，只记仇！”摇了摇脑袋，马如龙端起茶碗，一脸唏嘘地抿了一口，唉声叹气。
“所以，要让他平息怒气，网开一面，你要有所牺牲了！”
眉头紧紧皱着，叶天谬一时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定定道：“马统领，要怎么牺牲？你说吧。”
“你这次能将七星使的破军斩于马下，即便在金衣卫中也是天大的不世功劳。虽说我们不实行将功抵过这一套，但你的功勋卓著，还是不可否认的。若是你愿以此功来换地龙王今后的自由，无论是在面上，还是在雷啸风心里，都没有理由阻止！”
“好，一件功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愿意换！”猛一点头，叶天谬毫不迟滞道。
眼眸一沉，马如龙深吸口气，郑重道：“天谬，你似乎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所有的光辉，荣誉和资源，都是这件功劳带来的，若是把这件功劳抵出去的话，此次选拔最佳前十将没有你的位子。同时，直接升任银衣卫的名额，你也没有了。特别是这次为期三月的特训营，乃是由九府第一卫，天神卫统领，洛天神亲自训练你们。能得到他亲身指导的机会不多，你也愿意放弃吗？”
身子一震，叶天谬不禁颤抖着低下了脑袋。
能够见到九府第一卫，得到他的亲身指导，这对他来说可以算是莫大荣耀和毕身期盼，真的要放弃吗？
双拳紧紧攥着，叶天谬满面不舍，但最终还是咬着牙道：“我……放弃！”
“那么，你将不再直接升任银衣卫，而是由最普通的铁衣卫做起，今后再想升迁，必须从零开始积累功绩。要知道，有的铁衣卫一生的功绩，都不足升任银衣卫，更别说金衣卫了。没有了高层的特别培养，也许你这一生，就会碌碌无为在最底层，永世不得翻身，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
紧紧闭上双眼，叶天谬牙齿死死咬着，是那么不甘，但一想到岳承志和地龙王的情义，他还是无怨无悔地做出了决断。
欣然一笑，马如龙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这是拿一生的前途做赌注，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绝不后悔！”
“好吧，你出去吧，地龙王马上会自由的！”挥了挥手，马如龙喃喃道。
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般，叶天谬恍恍惚惚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原本通往天正卫高层的一片坦途，如今被他走得荆棘丛生，看不到希望。他心中满满的失落，却并不后悔自己的决意。
一切……都为了兄弟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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