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璃悠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踏实又舒坦,日上三竿了,她才起了床。
碧安为她梳妆打扮,她便坐在镜前哼着小曲,欣赏自己的美貌。
“小姐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陆璃悠透过镜子看着她,眼睛弯弯,笑靥如花,“你回来了,我当然高兴啦。”
碧安也弯了眉眼,“小姐说笑了。”
陆璃悠哼哼两声,“我可没有。”
“对了,小姐,今日确实有件事,能让人高兴高兴。”
陆璃悠从桌上拿起一个小木梳,梳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什么?”
碧安道:“小姐可还记得昨日那个说小姐闲话的老婆子?”
她忍着窃喜,问道:“嗯,怎么了?”
“听说那老婆子昨晚出恭的时候,一头栽在茅坑里淹死了。”
陆璃悠整理头发的手一顿,脸上的笑意退了几分。
她昨天只是将她打了一顿,根本没想要她的性命,她怎么死了呢?还死在了茅坑里?
陆璃悠强行镇定下来,继续用梳子梳着头发,看着镜中的碧安,试探着问道:“死了?”
碧安点点头,“对啊,死了,听说是起夜出恭的时候,头晕没站稳跌进了茅坑里,小姐你不知道,据说她脸向前跌了进去,那不直接就被熏死了,算了算了,不说了,怪恶心的……”
碧安缓了缓,又道:“要我说啊,她死了也好,反正嘴巴本身就臭,死在茅坑里,也算是老天恩德了。”
“确实……”陆璃悠机械地应和着,心里却乱成一团。
那老婆子挨了打,怎会再回茅房去?
若不是自愿去的茅房,那……是这陆府也有她的仇家,想让她死?
她嘴巴碎,得罪的人也不少,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有多大仇才会想着下此毒手?
这陆府也不咋太平啊……
陆璃悠心慌慌,她更慌的是那真正杀了那老婆子的人有没有看到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若那人为了保命,将她推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杀了人。
她不想凭白替人背了黑锅,还是这么黑的锅。
“碧安,管家有去看吗?”
碧安拿起簪花,插入她的发间,回道:“有啊,李管家让几个家丁将那老婆子给捞出来了,破席一裹就下葬了。”
“没再继续查查?”
“查什么?跟她住一起的老婆子也说了,她那几日身体就不舒服,头晕也是常事,想是如厕结束起来的时候头又晕了,便倒了下去,丢了命。管家也不想管这回事,就赶紧让人处理了她。”
“哦,原来如此。”
既然没人追查,那杀人凶手应该不会将她供出去,这事应该就算是结束了。
陆璃悠想了想,暂时放下了心。
去向陆洪海问了安,她略一思考,转头去了刘氏那。
刘氏全名刘艳秋,出身经商世家,但却没什么经商才能,她那便宜老爹会娶了刘氏,完全就是看中了她背后的家族能为他的商业扩张提供助力。
一进门,刘艳秋就嘲讽道:“哟,这是哪家的姑娘,走错了门,到了我这来了?”
陆璃悠一挑眉,也不废话,大摇大摆走上前,“没走错门,我专门来的,想给你问个安。”
说完,随便欠了欠身子,“母亲身体安康。”
这么目中无人,哪是问安,分明是来耍威风的。
刘艳秋气得连翻白眼,指着她,“你!”
“诶,不必谢了。”陆璃悠行完礼,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直接起了身,往旁边的太师椅一坐,径直端起了丫鬟送来的茶,喝了起来。
刘艳秋见此更是生气,剜她一眼,端着茶盏,气道:“真是有娘生没娘养,一点规矩都没!”
站在陆璃悠身后的碧安眉头一皱,趁刘艳秋没注意,偷偷瞪了她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担忧地看着陆璃悠。
陆璃悠挑眉,吹了吹茶面,语调轻快,“当然了,我娘去的早,我又不知道爹是谁,被亲戚推来推去,吃着百家饭长大,我确实是没娘养呀,不懂规矩也是情理之中嘛,那就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咯。”
刘艳秋又白了她一眼,“没脸没皮!”
“诶,多谢夸奖。”陆璃悠放下茶杯,看向被气得不轻的刘艳秋,“我今儿个来呢,是有个事通知你。”
还通知?
刘艳秋被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怒视着她。
陆璃悠伸手用大拇指向后一指,对刘艳秋道:“后面这位,我的人,我罩了,要你还想趁我不知情把她赶走,或者让我看见你欺负她,那别怪我跟你翻脸。”
碧安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璃悠,眼中震惊、感动、欣喜、担忧混作一团。
刘艳秋脸被气得通红,阴沉着脸拍桌而起,“陆璃悠!你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陆璃悠站起身,睨着她,“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说完,转身就走。
刘艳秋指着她,呵道:“站住!我作为一家之母,还管不了你吗!来人!”
话音刚落,就有几名家丁跑了进来。
陆璃悠翻了个白眼,背手转身看着她,“别了吧,你忘了,前日寒王殿下才来过,若他知道你这么对我,一生气,那你可要倒霉了。”
刘艳秋气道:“好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妮子就是抱上了寒王的大腿,所以才如此目中无人,不分长幼尊卑!”
陆璃悠眨眨眼,“啊?那不然呢?抱大腿不就这时候用的吗?之前你总是欺负我,现在?怕是有点难咯。”
刘艳秋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现在又是奉城首富之妻,当家主母,何曾见过这种破皮无赖,爬床也就罢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利用寒王权势狐假虎威,说出不要脸的这种话,而她偏偏还治不了她,打也打不了,骂又无效攻击,一口气憋在心口,憋的她心肝隐隐作痛,满脸通红。
陆璃悠怕她气得背过气去,想了想,道:“我呢,其实也不想找事,以后,你别碰我的人,我也不来气你,我们互不相干。我还尊称你一声母亲,你也安安分分别老想着害我,咱俩这事就算完了,你看成不?”
等了半天,没等来回答,陆璃悠只好摆摆手,“行,您想着,我先回了。”
刘艳秋怒视着陆璃悠消失在屋外,狠狠锤了一下桌面,“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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