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医院的时候,我的心情,从未如此地压抑过!感觉天都要塌了,李恩旭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呢?
我抬头去看江姐,她就站在车边,仰头看着天空;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我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死也不想让她嫁给李恩旭,或者金胖子。
可是我没什么本事,一点也帮不上忙;而她,她要夺回父亲的基业,查清楚她父亲的死因。爱情与亲情,我想换做是我的话,我应该会选择亲情吧,毕竟是疼爱自己的父亲,这是爱情替代不了的。
江姐望着天空,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突然无力一笑说:“小炎,你觉得姐,适合做老板吗?”
我赶紧点头说:“嗯!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板!你善良、知性,对人特别好;我和小雅,都特别感激能在你手底下做事。”
她却摇着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说:“姐不适合吧,真的不适合。你知道吗?我妈总劝我,让我不要倔强,不要去搀和我爸爸的那些事;她只想让我好好活着,幸福,将来找一个心爱的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早就应该听她的,应该听的……”
我闭着眼,死死攥着拳头,心里竟有种哀伤的喜悦!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明显就是在告诉我,她不会嫁给李恩旭,她要放弃公司,她要和我在一起。
“小炎,过两天就到小年了,你陪着我,去见我妈妈吧!”转过头,她笑了,阳光下那洁白的牙齿,和那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里,带着点点的幸福;“我跟你说啊,我妈要是见到你,一定喜欢的!”
我摇着头,却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我说:“姐,公司不要了吗?你爸爸的仇,不报了吗?对不起,都是我没本事,我想帮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姐…我就是个废物!”
她猛地转身,手捂住我的嘴说:“不许这样说自己,小炎不是废物!他只是还没成长起来,还没有太多的机会去把握;但姐相信,姐喜欢的那个小家伙,总有一天会强大起来的!他会保护姐姐的,对吗?”
“嗯!”我哭着,特别傻地点着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宽容,让我无地自容。
“傻瓜!别哭了,你都21岁了,长大了知道吗?男人轻易是不能哭的,男人要哭了,女人还能依靠谁呢?你是姐姐的主心骨,所以要坚强,无论遇到任何麻烦,都不要轻易流眼泪,知道吗?”
她开始教育我,就如初次见面时,她给我讲人生的大道理一样!而我就像个孩子,就那样听着,跟个大傻瓜一样。
后来我擦干眼泪,特别坚定地看着她说:“姐,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我是你的男人,我必须要为你做点什么。”说完这话,我甚至都想冲进医院,把李恩旭那混蛋宰了!
可她却捧着我的脸,摇摇头说:“什么都不用做,你这么小,应该是姐姐护着你才对。”说完,她把我叫上了车,又叹了口气说,“我会把这里的情况,给总公司上报的;公司被封,是金铭的错,怨不到我头上。到时候啊,看看总公司那边怎么说吧;如果他们真的要开除我,那就开了吧……”
听到这话,我长舒了一口气;江姐说得没错,公司被封,是金胖子搞的事,她不应该承担责任的。而且总公司那边,又不是姓金的一家独大,江姐父亲的老班底,肯定会为江姐出头的。
想过这些,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一切都不是太坏,一切都还有希望。
坐在车里,我本以为江姐会悲伤难过,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路都在笑。我就问她说:“姐,你笑什么啊?咱们都这样了,你心真大!”
她就一边开车,一边摸着我脑袋说:“傻瓜,生活这么好,为什么不开心呢?失去了一切又怎样?我妈妈,还有你,不是都在的吗?只要最爱的人还在身边,那就不是世界末日,这是我爸爸告诉我的。”
我点着头,觉得她爸爸说的,还真有道理;那时我就想,江姐的父亲,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他白手起家,一直干到了现在的大集团,这得是多牛逼的人物啊?!
而且他还会弹吉他,说的话还这么有哲理;真的,我是第一次,打心底里佩服这样一个男人,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我觉得他很值得尊敬。
看着我一脸肃穆的样子,江姐又拉着我的手说:“小炎,你可能不知道,姐这些年以来,活得特别累;从大三辍学,进入公司开始,我一个女孩子,就背负着沉重的压力;我妈一直就劝我,说我一个女孩,不要这么固执,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可是我爸爸很爱我,我总想着给他沉冤昭雪。”
讲到这里,江姐叹了口气说:“不过今天啊,姐放开了;李恩旭一家,想拿公司要挟我,他们还真是找错人了!如果我爸爸活着,他是一定不会,让我嫁给那种人的。所以咱们都不要去想,管它呢,姐过两天,带着你找我妈去!”
我点着头,心里既开心、又难过;江姐为了我们的爱情,竟然如此豁达,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错失来之不易的公司。
“姐,我想下车。”深吸一口气,我坚定地说。
“啊?你要干嘛?”她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惶恐地说,“小炎,不许你做傻事,知道吗?”
我一笑说:“姐,我能做什么傻事啊?是这样,我的同学大头,他失恋了,孩子也没了;我都两天没见他了,不太放心。你先回家做饭,我过去看看,中午就回家。”
她把车停在路边,眼睛紧紧盯着我,最后说:“真的?只是去看你同学?”
我就朝她笑着点头说:“嗯,就是担心他,没有别的事。”
她又把车开起来说:“那姐送你去,还是上次那地方对吧?!”
我立刻说:“姐,你不能去!他…他恨你!”
“啊?为什么啊?”江姐愣了一下。
我说上次的那个孕妇,就是他女朋友;后来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他俩才分手的,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这样不好。
听我这样说,江姐缓缓把车停下来,咬着嘴唇说:“小炎,对不起,都怪我马大哈,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
我笑着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即便你不说,他俩迟早也要分的。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赶紧回家做饭吧,一会儿我还要吃呢!”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我下了车,一直目送她远去之后,才招手打了辆车说:“师傅,去市工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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