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雷熙曜一把推开林大夫,奔到手术车前,当看到紫心璃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时,他恼怒地扬眉,“这就是你所谓的活着,连一点气息都没有?跟死人有什么两样?”
的确,紫心璃鼻下的气息微弱到不仔细触摸都察觉不到,气若游丝,全身僵硬地躺在那里。这一幅画面让雷熙曜突然想到叶子死去那天,从手术室推出来时也是这副苍白的模样。
不!她绝不能死!他已经失去叶子,怎么可以让紫心璃再从他手中溜走?
林大夫不安地咽着唾沫,舔舔自己那干裂的唇,他怯怯地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紫小姐的伤太重,虽然输了的血,可是还不能让她立刻苏醒。现在要赶紧送往重症监护病房,请雷先生让过。”
雷熙曜握着拳头退到一边,跟在手术车后面随行。
叶寂抚顺自己那笔挺的西装,冰寒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紫心璃竟然没有死?上天又送给他一次折磨她的机会,他该感到高兴。
看着被医生护士插满管子的紫心璃,雷熙曜邪肆地挑着眉,望着她那张漠然的脸。
紫心璃,不要以为这么容易就能逃开我!即使入地狱,我也要从阎王手中把你夺回来!
紫心璃这一睡竟然就是一个月,雷把她弄到美国去治,也没能让她清醒。这一个月里,雷熙曜派了十个特级看护照顾她,每次去医院都在她耳边大吼,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她就像一尊没有气息的洋娃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连气息都微弱得不可察觉,可是即使如此,也无法掩饰她的美丽。
在一间加护病房里,躺着一个老人,正是那被紫心璃击中的天门神子,只见他身上插着无数根管子,如果不是他尚有一丝气息,会让人以为老人已经死去。在他的病床边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当天背着他逃走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握住老人的手,关切地说道:“外公,子钧不会让你死。即使你再也无法睁开眼睛,子钧也要让你活下来。”
这年轻人名叫傅子钧,闻名全球的鬼手神医,也是傅氏的ceo,天门神子的外孙。当天门神子被他救出来时,傅子钧立即对外公进行紧急救治。那名杀手的枪法神法,子弹穿透老人的心脏,血象泉水一样向外涌,如果不是他医术高超,老人可能早已断气。
虽然将老人的伤口缝好,可是老人却再也没有醒过来,除了还有呼吸。
一想到当时那危急的模样,他的心仍会颤抖。只差一点点,他就要失去这个抚养他成人的老人。
还记得当年老人将他从孤儿院领养的时候,老人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与孤独。身为天门神子,他竟然没有一个亲人。
当年尚不懂事的他亲切地唤老人“爷爷”,却被老人批评一顿。仍记得当年天门神子近似疯狂地冲着他大吼:“不许喊我爷爷!我没有孙子!”
年幼的他昂起稚嫩的小脸,怯生生地问道:“那我喊您什么?”
“外公。只许喊我外公。”老人眼中涌上一股浓浓的哀伤。
他落寞地坐在椅子上,轻轻呢喃:“我的孩子,爸爸不该把你赶走。”
老人的话,他听不懂,但从他脸上那哀凄的神色,他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伤痛。
后来他才知道老人的儿子一家全部被人杀死,对方只为打击天门神子,要断他香火。
还记得老人受伤那天,他指着前方喊了声“冰魄”,好似那东西非常重要。傅子钧皱着眉问道:“外公,我是子钧,您那天为什么要提起冰魄?醒过来告诉子钧好不好?”
对于外公当天的话,他百思不得其解。
冰魄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外公在昏倒前会说出这两个字?
他好想知道答案……
同样在美国的一间加护病房里,也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她就是紫心璃。病房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钟摆发生来的嘀答声都清晰可辨。
刚下飞机的雷熙曜一把推开加护病房的门,怀着怒气走到床边。看着那睡得安祥的紫心璃,他的眉紧皱在一起:“紫心璃,不许再给我装!我刚问过医生,你的各项身体体征已经恢复正常,你完全可以清醒,为什么要装睡?你给我醒过来!”
握住紫心璃的肩膀,雷熙曜大声地怒吼,可是紫心璃依然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像一俱洋娃娃一样苍白。
“紫心璃,你以为不醒过来就能逃过我的惩罚吗?不!永远不会!我会跑到地狱里去折磨你!”雷熙曜的脸上充满狂佞,他那皱紧的眉斜挑向上,显得那么狰狞,可是他的眸中却满是痛楚。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骗过我!你不要忘记,从你做我保镖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你是我的,是我的影子,你的生命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去!听到没有?”雷熙曜冷酷无情的话像雷声一般响彻整间加护病房。
床上的紫心璃突然皱起眉头,雷熙曜紧张地望向她那苍白的脸,声嘶力竭地吼道:“小紫儿,睁开眼睛!我命令你睁开眼睛!小紫儿!”
只见两滴珍珠一般晶莹的泪珠从紫心璃的眼中滴落,她好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经常听到少主的大吼,他还在生她的气吗?即使她拿自己的命来偿,他也还不满足吗?
少主刚刚在吼什么?她是他的影子,她的生命属于他。属于他又怎样?难道他还能真追到地狱来找她吗?正当她苦笑的时候,又听少主一声声喊她小紫儿,这个属于儿时的亲昵的称呼,自从叶子死后便极少听到。她突然间好想哭。
突然间,感到一双温柔的大掌抚上她的眼角,轻轻地抹去她眼角刚刚溢出的泪水。
是谁?这么温暖,这么轻柔,又这么熟悉。
好想看清这双手的主人,她努力冲破层层黑雾,张开那沉重的眼睑,一道刺眼的亮光射进她的眼中,让她痛得再次闭上眼:“好刺眼。”
紫心璃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沙哑,沙哑得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她还没有看清那双手的主人,便被那双大掌抱进一个宽阔的胸膛,一个火热地唇贴在她唇边低吼:“紫心璃,我就知道你死不了!我还没折磨够你,你没有资格死!”
吼完,那张唇便狠狠地吻上她那冰冷的唇,那唇带着霸气,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
“少……少主?”紫心璃悄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邪魅俊颜,这双大掌的主人竟然是少主。
刚刚是他在自己耳边怒吼吗?是他为自己擦干眼泪吗?
一想到刚刚的温暖,她眼中的泪水便聚得更多,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不许死!听到没有?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死!”雷熙曜阴鸷地低吼,他的大掌把紫心璃那娇小的脸紧紧地压在怀中。
“我是少主的。”紫心璃幽幽地说道。她的命,她的心,她的一切都属于少主。
“既然还记得,为什么不听话?竟然还想用死来解脱?”雷熙曜抬起她那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阴霾地质问。
“心璃以为少主会很高兴……”紫心璃凄婉地望着雷熙曜,他那么恨她,她若死掉,不是正合他意?
“我会高兴?失去折磨你的乐趣,我会高兴才怪!如果你死了,我钻进坟墓里也要把你抓回来!”雷熙曜冷酷地说道,他的胸口一鼓一鼓地,好似有无数怒气在他的胸口鼓动。
“少主真的如此恨我?”紫心璃感到自己的心空了,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少主的话好残忍,他就那么恨她,连她死掉也不肯放过她吗?
“如果你的爱人死在我的手中,你会不会恨我?”雷熙曜凝起一双冰冷的眸子问道。
听到雷熙曜的话,紫心璃不由得想象着,如果少主死在别人手中,她一定会将对方恨之入骨,决不会轻饶。只要一想到少主死掉,她的身体就一阵阵颤抖,心痛得全拧到一起,如果这是事实,她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少主是该恨她,恨吧,如果这份浓烈的恨能让她继续呆在少主身边,就让这份恨意来得更猛烈些吧。她早已无所谓,死过一回,还有什么样的折磨她无法承受?
恢复健康的紫心璃,再次戴上她那冷漠的面纱,随侍在雷熙曜身边。
跟在少主身后,他们刚走出医院,就听到叶寂那冷酷的声音:“雷,把她留下!”
雷熙曜回转身,倨傲地望着叶寂:“她是我的人!”
冷冷的一句话,却充满否决的意味,让叶寂那张冰冷的酷脸尽显怒意。
“你都归我地狱门统驭,何况紫心璃?”叶寂挑起眉,冷傲地眯视着雷熙曜,似乎他的话让他非常不满,于是不得不用高压政策来压制他。
“我说了,她是我的人,只属于我。她连阎罗门的人都不算,又怎么可能会归你统驭?”雷熙曜冷魅地眯起眼睛,一点儿不把叶寂的威胁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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