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库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拽住梁库的一只手半笑半怨着问:“儿呀你啥时候认识一个叫阿红的闺女呀?也不跟妈说一声!
“那个邻居阿姨走之后为了照顾我她就搬过来跟妈一起住了妈怕咱家的楣运坏了闺女就不让。她就说爸妈都是乡下人早穷得不怕了。这大半年啊全靠她一个帮忙支撑着!”
此时老妈又说:“哦对了跟妈说实话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开始我还不相信我们家的傻小子哪来这么好的福气哦!”
然后就瞥了一眼傻儿子意有所指的笑:“要是我们库子能讨个这样的老婆妈就是饿死也甘心啦!”
因为临走时梁库叮嘱川妹阿红照顾老妈却没想到阿红干脆搬过来一起住了。梁库心里热热的就是奇怪网吧倒闭又是怎么回事显然老妈并不知道。
于是就问:“那阿红呢?她不是开网……哦她现在做什么呐?”
梁库本想问她不是开网吧吗?
一想老妈准不知道随转又改口。
老妈:“听说是在一家什么外国的大公司人家阿红又细心又聪明又讲情讲义的你一万个都比不上一定错不了!”
刚回到家梁库就被老妈催赶着去找阿红因为她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今天让她早点回来她老人家早把三个人看成一家了。
走出门来梁库就又是一副满脸狐疑了他当然比谁都清楚阿红虽然人好心善但要论文化恐怕比自己也强不了多少怎么可能在外国大公司做呢?想都不要想。
虽是这样想但梁库还是按照阿红告诉老妈的那个区域找了一圈可想而知结果一无所获。
憋闷间无意又走回了那间曾经红极一时的大网吧不甘心的用手狠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却粘的满手灰。
寻思寻思转身向不远处新开的那家更大的网吧走去。
新开的这家网吧的确够大几乎是梁库那间的一倍只是装修配置差了些而且位置也不如自己街口的那间好梁库也曾乱猜过自己的网吧会不会是被刘蛤蟆新开的这家网吧挤倒闭的?
但转又自己否定了因为他临走前是见识过阿红如何经营网吧的他虽然不懂得怎样评价却是极佩服这个岁数不大但天生精打细算又懂得交人的天才小川妹。凭他老鼠眼睛三寸天的刘蛤蟆应该没那本事。
正想着和一个网吧男服务生撞个满怀。梁库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服务生看见梁库先是一愣接着就马上低头走开了。
梁库就又往里走等到处转了一圈又快到大门的时候忽然现刚才撞到的那个服务生在门外的一个角落处躲躲闪闪的向他招手。
梁库心想看来今天是注定要邪门了。
走到跟前服务生好像还不放心又把梁库拉到角落深处这次对着正一双怪眼的梁库说:“梁哥你不认识我了?我原来是你家网吧的网管兔子呀!”
这一说梁库才恍然想起来还真有这么一个外号叫兔子的网管忙问:“哦兔子我刚出远门回来还正想找人问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兔子鬼模贼眼的又向外面望了望然后才苦着脸道:“梁哥你大概还没见到红姐吧?”
梁库点头。兔子年岁和阿红差不多但平时大家都不跟她叫经理红姐、红姐的叫顺口了。
兔子:“哎呀可别提了红姐这半年可受老苦了!”
梁库有点急:“你直说!”
兔子:“那个刘蛤蟆太不是东西了就是他把红姐网吧给整垮的!你走后没一个月他就在这开了个新网吧不知道他使了多少阴招先是把红姐网吧的人全拉了过去还听说他在上面买通了人情经常有人来检查。
“不是那个卫生有问题就是安全有漏洞全是鸡蛋挑骨头没事专找碴。再加上红姐那段日子特别不顺不是网吧闹贼就是机器故障。人越来越少这么大的网吧没人来各种费用又那么大几个月下来就支持不住了。”
阿红平时对人好兔子也是感激这点才跟梁库说的再加上这些日子受尽了刘蛤蟆的刻薄一说起来就是愤恨不平了。
继续骂道:“要说刘蛤蟆坏他都坏到家了!把红姐网吧都挤兑成这样了还不收手一现外面有人看中红姐网吧想出钱顶下来的或是跟红姐合伙经营的就暗地使坏全搅散了。
“一直眼看着网吧欠债倒闭还假惺惺的过来跟红姐说这里做不下去就到他那里当经理去吧。”
呸!兔子说着就狠呸了一口然后看了看已经快气炸了的梁库:“梁哥你也知道红姐的个性但凡有一点希望她也是想把网吧支撑下去的。不为别的她曾跟我们说过她……她对不起你。”
梁库彻底爆了他就搞不清刘蛤蟆到底还算不算人他梁库曾经用大价钱买下他的网吧这便宜已经让他占得够大了回头竟然还趁他不在家想连肉带骨的全吞了他***是不是看我梁库好欺负啊?!
眼看两眼冒火的梁库就要跳出去揪刘蛤蟆大打一番了兔子一把搂住梁库的胳膊:“梁哥你先别着急刘蛤蟆现在不在等他回来我告诉你。”
等稍停住了兔子挡在梁库前有点慌的说:“梁哥等你见了刘蛤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呀!这损蛤蟆压了我们每个人两个月工钱如果被开除那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梁库把牙咬的嘎嘎山响:“好我就先让他过两天好日子!”
兔子连连点头接着道:“梁哥我先回去了那老蛤蟆一回来我就告诉你去等红姐再把网吧开起来我还跟红姐做。”
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刚几步又踅了回来:“哦对了梁哥你是在找红姐吧?”
梁库点头:“你看见她了?”
兔子看了看心急火燎的梁库欲言又止最后支吾道:“听说……听说有人常在中心区的商业街看到红姐梁哥去那里看看吧。”
说完就再也没回头的走了。
梁库觉得兔子的语气有点怪也没心思多想叫辆的士直奔中心区的商业街。
省城中心区的这条商业街大厦林立商城簇拥购物逛街的行人现代时尚川流不息。只是相比起来稍有不相称的是时常看到店门街旁紧抱着自己杂货的地摊小贩们因躲避城管人员的追赶而显出一脸的惊魂未定。
急急的下了车梁库才忽然意识到这里的人海茫茫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高厦林立阿红经常在这里出现又能做什么呢?
正徘徊间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了出来:“擦鞋吗?”
梁库的魂儿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神经似的四处转身去找当再一声“擦鞋吗”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梁库的视线落在了街边一个正在为伸出脚来的男人准备擦鞋的女孩身上。
梁库瞬间窒息的一动不动了两只眼睛像疯了似的盯着那个女孩尽管她已经黑瘦得几乎被街上所有人忽略尽管一直低着头熟练的擦着眼前的那只鞋但梁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的小川妹阿红!
就像有两只巨手把梁库的心狠狠地拧成了一条麻绳拧成了一条滴着血水的麻绳。
梁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挪到阿红面前的直到阿红顺着他的鞋、他的腿、他的身子看到他的眼的时候瞬间空白一下子扑在梁库的胸上。
她哭她笑她委屈她高兴她甚至用牙狠狠的咬着梁库的肩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一下子倾泄了出来倾泄在唯一可以承受她委屈的梁库胸前。
哽咽喉颤的梁库忽然当街大吼:“我梁库誓此仇不报永不做人!”
梁库开始准备报仇了他要用刘蛤蟆曾用的手段来对付刘蛤蟆他要把刘蛤蟆做出的恶果九十九倍的一次性全部清还给刘蛤蟆。
他已经不管是否不择手段因为此刻在梁库的心中任何手段对于刘蛤蟆都只嫌太过仁慈。
但让梁库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正在他一步步准备反击的时候厄运也正一点点的笼罩着他。
因为不想马上打扰刚刚回家团聚的梁库朝歌这段时间开始着手研究那看似残缺的三块古玉。
好在藉助爷爷老牧三文在省考古院的影响力朝歌能很方便的搜集到有关古玉的各种相关资料更可以请到考古权威教授对古玉做亲自断定。
可以确定的是从温润细白的玉质成色上看这三块古玉同属和阗羊脂软玉并且从同一块玉璞刨割而成。再从古玉上的斑斑蚀痕断定此玉最初雕琢成型的年代应该至少在汉代以前。
但如果是这样就有了一个令考古专家费解的地方。
从这块玉的质量来看绝对堪称上品但自古上品极玉都被上自皇室下至王候的豪门显贵所追捧也注定好玉必由大师级玉匠雕琢一旦成型定是工玉两绝后人世代奉若神宝哪还敢动其一、二?
但这三块上好和阗美玉的精湛雕琢手法看虽然都是大师级别但竟然混杂了自秦汉到宋明间上千年的雕法痕迹也就是说此三块古玉是历经不知道多少代人的雕改最后在明代最终定型的。
这种例子让考古院的所有专家们大为迷惑是他们几十年考古研究中绝无仅有的一次现。
朝歌就暗暗想从老赌头的叙事看神易出现之前的身世一直是个未曾提及的谜就只知道他一出世便挟闻声断事的古占而惊震术界。这块遗留了了上千年痕迹的古玉又会不会是神易家族世代的信物?
但如果是这样这三块古玉上风格各异的饰物又有着怎样的含意?而且据考古专家评断古玉上的雕琢是经过历代雕改最终才完成定型的这又似乎否定了信物之说因为在古人的传承意识里祖宗传下的东西几乎如神明一般不可稍动。
基于三玉合一就出来的惊人巨变再加上其中一位玉器专家对第三块古玉上的雕物推断朝歌越来越觉得这三块古玉与风水流派有关。
因为据那位玉器专家推测第三块古玉上那个上尖下方的奇怪饰物很像是自周代风行而到汉代逐渐衰亡的礼器玉璜。
玉璜是自周至汉的王室礼器大多用于祭祀和随葬最初源头又与远古的巫士有关。但难以确定的是此饰物只是外型颇似玉璜但从片体上奇特的阴文饰纹看又与传统玉璜似是而非。
朝歌决定自己系统翻阅风水的自古源起和历代流派从而希望能找出解开三玉所隐含的真意。
但通过对大量的古籍资料翻阅后朝歌却越来越迷惑起来。
从风水学的源头说起风水又称堪舆地理。主分阳宅(生人居所)、阴宅(亡人墓葬)两说。
早在商周以前就已经萌芽出现到了春秋战国逐渐展起来至秦代已经有了“相地”、“土宜”、“地脉”等说经过两汉繁衍东晋郭璞结大成而书《葬经》从此风水堪舆之学系统成说。
虽然到明代风水流派已经空前展到八宅派、命理派、三合派、翻卦派、飞星派、五行派、玄空大卦派、八卦派、九星飞泊派、奇门派、阳宅三要派、廿四山头派、星宿派、金锁玉关派等等。
大有百家争鸣之势但从其根本上无非不出两大根本源头的江西形势派和福建理法派。
江西形势派为唐代司天监杨筠松所创其理论主要阐述山川形势和宅形格式其特点在于重视宅与自然的关系。
福建理法派相传为玄空大师蒋大鸿所创其为说多主于星卦不过从明代风水书籍的内容来考察不论是标榜江西派或是福建派实际上都既讲形法又讲理法只是各有侧重而已。
综上所述风水之学无论怎样流派众多最后核心都不过相通而已。要说第一块上面以纹喻星含形的手法倒很像是福建理法派;而第二块的真山实水就非常符合江西形势派的峦头水要了;至于第三块还暂无定论。
但无论朝歌用自己的新学还是旧知都无法解读三块古玉上似是而非的东西因为如果强要按照古玉所饰来理解其组成的山形水法格局完全与传统风水理论不同甚至背道而驰。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还是朝歌又走进了一个想当然耳的误区?
不管怎样在翻阅了大量考古院的珍本古籍和系统的风水资料后即便没能真正揭开古玉之谜但却让朝歌收益匪浅。
因为一直以来朝歌对风水易术的掌握除了小时候在农民出身的爷爷牧三文逼迫中粗略学到些风水知识外剩下的就全靠自己的天赋悟性了。
朝歌在省城是有自己住处的他曾一直刻意的跟他所排斥的家庭保持距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从牧家村回来就有些不知不觉的转变。
每次到考古院借阅古籍的时候总下意识的在老宅旁停留一会三次中有一次推门进来尽管每次回来都有办事的理由但他心里无法否认这里有某些骨血里的东西在吸引他。
更每次于暮色下瞥见目送自己的牧大师那瘦小和已经日渐衰老的身影时一股封闭已久的亲情总在心头鼻间暗暗涌动。
终于有一次在牧大师不抱奢望的挽留下朝歌没有走吃了一顿老爸做的饭。牧大师作饭的时候手脚有些慌乱因激动而红光满面的脸就像过年的孩子。
从这后朝歌回来吃饭的次数渐渐增多。于是观音寺墙根底下那群算命先生也就经常看到老哥们牧大师在他们面前如是炫耀着他的幸福:“都说人越老越怕儿女这话是谁说的?那不叫怕那叫爱!懂不懂?!”
每次说完牧大师就会在一众老哥们的胃涌皮麻下一手提菜一手拎鸡的消失在他的幸福中。
同时牧大师更没忘了到妻子的坟前喜滋滋的唠叨他的幸福:歌儿长大歌儿知道回家看老爸了……
说着牧大师就把一束新鲜娇美的白玉兰放在妻子的碑前牧大师原本是不喜欢花的但妻子喜欢于是他几乎成了白玉兰专家。
妻子在牧大师的眼里就像这束白玉兰圣洁而娇美。
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他怎么可能就娶到了这样的老婆呢?也可能是老天觉得不配才让妻子过早的走了。
也许整个家里牧大师才是最凄苦的少年时就不被倔硬的老牧三文看重惊诧中娶了个天人一样的女子却生下朝歌就走了等儿子一长大忽然又远远的独立出去了。
除了偶尔的回次家大都只是还没坐坐就又一声不响的走了。日渐老迈的他只能倚在妻子的墓碑前唠叨着他的老暮时光。
所以每次送花来都是笑着的他不敢落泪也没有理由落泪也许妻子的离去是个解脱只是他常觉得也许离去的是他会更好些。
但这次他忍不住落泪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落泪也是这般的幸福。
牧大师并不知道看到他幸福的不只是妻子还有身后的朝歌。
这是朝歌第一次主动给母亲上坟他挣扎了很久才决定的可这个闸门一开就再难收住了自闭了二十几年的情感像潮水一样激撞而来。
此时一阵轻风抚过墓碑前的那束白玉兰轻轻香颤像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在微微的笑。
晚上牧大师又要露一手了围裙一扎容光焕不要多久一桌子的家美菜肴就一盘子、一盘子的端了上来。
等上了桌朝歌就给牧大师盛了碗饭。
二十几年的第一次盛饭牧大师捧着饭碗的两只手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很想让朝歌看到他的笑容但却老泪纵横。
从那天起朝歌开始在老宅住了下来虽然还是很少说话但牧大师能真正的感觉到儿子的体温是热的。
就这样牧大师每天都精心的为朝歌忙东忙西而朝歌也正好专下心来研读风水资料。生活幸福而美好。
但就在一天的黄昏朝歌正潜心翻阅各代风水资料牧大师带进来一个一脸憔悴的女孩当女孩得知面前就是朝歌的时候眼圈一红:“你快救救梁库吧!”
哽咽的女孩正是小川妹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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