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止走近了八卦阵,看向了被锁链锁在中间的影子。
“你想要什么?”景止淡淡地问道。
“她来了,我想见她。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亲亲她,抱抱她。”影子坐在地上,脖子上还挂着最后一根锁链,那是落在他身上最后的禁锢。
他肆无忌惮地说道,他是潜藏在景止心中的欲念,又或者说,他就是景止的一部分,就是景止的本身。
“我不会放你出来的。”景止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不想承认自己的欲望,可欲望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影子笑着说道,邪恶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魅惑。
“为什么要拒绝,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么?难道你就不想亲亲她,抱抱她,吃掉她。”他循循善诱地说道,试图把景止带入欲望的深渊。
景止的身形僵硬,看着影子,问道:“闭嘴,你不是我,你只是个怪物,不要再惊扰她。”
“才不要,我等了她那么久,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我要亲亲她,抱抱她。”
影子放肆地说道,丝毫不在意景止已经冷硬到可怕的脸,笑着说:“锁住我的,从来都不是铁链,是你自己的心,现在它动摇了,所以,我要逃出来了。”
那个黑漆漆的影子,身上迸发出了一阵夺目的光芒,黑色的光,吞噬一切,如同黑夜降临。
整个房间有一瞬间陷入黑暗,黑猫闪身往楼下去了,它看错了,这个叫景止的,他不是个人啊。
原本以为是个人类关押了一只恶魔,触犯了空间间的秩序规则,结果却是恶魔出手,自己锁住了自己。
恶魔,又是恶魔,连带时九,这个普通世界都有两个非人种族了,怎么还不超负荷运作炸掉?
黑猫来不及细想,九条命丢了八条,降落到时九的怀里,呆呆傻傻笨笨的,我是谁,我在哪,我眼瞎了。
影子仰起头,脖子上的锁链随即断裂,倏然间来到了景止的面前,“你永远都不能拒绝我,只要你喜欢她,我就会永远存在。”
景止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却踩到了八卦阵的血线上。
影子随即附身而来,张开怀抱,没入了景止的身体,面容和后背有一瞬间竖起了黑色的羽毛,如同黑夜的羽翼。
等景止回过神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烫,耳朵也是,一团滚热的血气从心脏分散到了四肢百骸。
规律的心脏似乎开始不规则跳动了起来,有一个深入脊髓的名字,时九。
从出生那一刻,握着那枚戒指作为开始,一直等待的人,一直期望着出现的人。
belovedxiaojiu,挚爱小九。
景止从不信命,可却有一次偷偷恳求过,命运能否让她出现,不要让他等很久。
因为空白无依的愿望,是那么地单薄无力,但好在,她还是出现了。
景止的唇角勾起,百媚横生,引人沉沦。
景止下了楼,时九把便当盒洗干净,擦好桌子,坐在沙发上等他。
几乎在抬眸的瞬间,四目相对,时九就意识到了景止的不同之处。
少年清冷的容颜开始变得冶艳,微眯着眼睛,唇角带着自然而然的笑容,像一只名贵又优雅的猫。
“小孩,你喝醉酒了吗?怎么脸这么红?”时九有些担忧地说道。
“小九。”他的尾音翘起,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时九的心脏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子,走近了景止,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不烫啊,怎么脸这么红,你热么?”
她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小止,你为什么不说话?”手忙脚乱地把景止拉到了沙发上坐好。
“你家医疗箱在哪?我给你找温度计量一量。”时九问道。
景止拉住了时九的手,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我没发烧,我现在,我很好。”
“那为什么你的脸那么红?”
“因为喜欢你,喜欢到心脏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小九,我想亲亲你。”他的目光湿漉漉的,有点委屈。
“小孩……你。”时九刚想随便说点什么打消一下景止的念头,但他此时已经眼泪汪汪了,眼泪悬而欲滴。
时九没辙了,果然还是个小孩,不开心就要哭鼻子的小孩,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要哭鼻子的小孩。
时九是个语言上的巨人,然而,还是个行动上的矮子。
她合上了眼睛,唇落在了景止的脸颊上,吧唧一口,在寂静的空气里分外清晰。
景止指了指自己绯红的唇,“亲这里,我难受,小九。”委屈地不行,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卷翘着。
小孩,小孩,这是小孩吗?
时九看着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她微皱着眉,有些艰难地问道:“小止,你还小……”
她微微一笑,挪了一下身体,往后退了退,景止伸出手臂吗,把时九揽在怀里。
时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挣扎不得,耳边是景止的轻声细语,“你不是要吃掉我吗?我给你吃。”
时九觉得自己也不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狂奔不已,最终锒铛入狱了。
她咬了一下景止的耳垂,景止的身体顿时僵住了,一动也不动,只是保持着拥抱着时九的姿势。
他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说道:“等你长大点的,现在不行,我以后不胡言乱语了,你先放开我。”
“你觉得我是个小孩吗?”景止有点咬牙切齿地说道。
时九一时无语,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拖出来,然后恶狠狠地告诉自己,你可当个正经人吧。
“不是,你不是。”时九定定地看着景止,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怎么会把他当小孩,“我是把你当恋人来看的,小止。”
时九觉得腿部有什么突然顶着她了,她是彻底懵了,对于一个自残重度爱好者,对人的生理结构非常清楚。
她垂下眸,闷声不吭,景止也沉默了下来,松开了抱着时九的手,站起身来,背对着时九走了。
他的脚步依旧沉稳,只是时九却看出来几分莫名的狼狈?
时九扑倒在沙发上,觉得自己现在无地自容,拿沙发靠枕捂住了自己的头,小孩,小孩……
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好,说的就是她这种,撩拨不成反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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