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影子完美的附在薛政凯的后背,乍一眼看去,仿佛贴了一张人皮。
办公室里那两人,还以为关上门便万事大吉,却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心不在焉的三人,各自心怀鬼胎。
而这时的我,也看清了,贴在薛政凯后背的的确是一个纸人。
但全身都是惨白色的,不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至少说明火葬场是有纸人存在的,穿红衣的纸人,会藏在什么地方?
兴许是觉得无聊,柳云从工位上站起来,靠着桌子,娴熟的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叼在红唇。
咔嚓。
蓝绿色的火苗跳跃。
柳云正要点烟,打火机却被突然冲来的金志友给抢走了。
“你干什么,找死啊!”柳云雅静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瞪着对方。
“不能点火。”金志友面无表情。
“有病啊你!是不是跟那个疯女人接触多了,你的脑子也不正常了!给你一秒钟时间,把打火机给我!”柳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金志友没说话,只是埋着头。
“你聋了是不是?把打火机还给我!”柳云上前扯着金志友的耳朵,大声吼起来。
耳朵已经被掐红了。
金志友一直迈着的头,僵硬的缓缓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柳云。
柳云被他盯的发毛,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松开手后退一步,但很快又恢复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给你脸了是吧,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想打我?那你来啊,早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平时那股油嘴滑舌的劲上哪去了!”
“被我说中了吧,把我打死了,就可以正大光明去找那个疯女人了,来啊,你来打啊......”
面对柳云的撒泼,金志友只是直挺挺的站立着,面无表情的张开嘴巴,缓缓说了一句。
“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说什么?”张牙舞爪的柳云一下子愣住了,莫名有点害怕。
“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柳云你也是,老金不想你抽烟,肯定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少说两句吧。”
薛政凯过来劝架,拼命的给柳云使眼色。
“时间不早了,老板一会该打电话来了,都歇一歇,待会咱们就得办事了。”
有了薛政凯,柳云的底气又回来了。
“老薛,你来评评理,哪有人这么对自己老婆的?嫁给他,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了!”
“金志友,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没有三年前那些破事,我会嫁给你吗?这破日子,我一天也忍受不了了,过了今天就离婚!”
但无论柳云怎么无理取闹,金志友都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的眼睛,甚至还朝她的眼睛伸出手来。
手指弯曲,像是要把她的眼珠子掏出来。
“你要干什么?”柳云真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真的被吓到了,一连后退好几步。
“老金,你怎么回事?再怎么也不能打女人啊......”薛政凯抓住金志友的手腕。
金志友僵硬的转头,盯着薛政凯看了看,缓缓摇头。
“你的眼睛不好看。”
“你,你......”薛政凯也有点害怕了,“老金,你咋了,别吓我们啊,这种玩笑开不得。”
金志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忽然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薛政凯吓了一跳,顿时松手,踉跄的后退。
金志友的嘴巴越张越大,笑容夸张,却没不发出一点声音,那张脸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格外的苍白。
“老金,你,你......”
薛政凯和柳云都感觉出不不对劲了,两人惊恐的望着薛政凯,哆哆嗦嗦朝门口走去。
叮铃铃——
但就在这时,办公桌上,一部老式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金志友的笑容顿时收敛,面无表情的走到办公桌,拿起了电话。
薛政凯和柳云脸色大变,明明已经到门口了,却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
电话那一头的人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金志友听完后,挂断电话,冷冷的看着薛政凯和柳云。
“来了。”
“啊?这就来了?比以前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啊。”薛政凯半信半疑道。
金志友没有回答他,只是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那猪头明显不对劲,咱们还是别去了。”
“不行啊,那部电话只有老板会打来,万一真的老板的命令,咱们没照做,后果可是生不如死啊。”
狗男女磨磨蹭蹭一阵,碍于对老板的恐惧,还是出去了。
三人一前一后,竟是朝着焚烧楼的方向走去。
“他们要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借着黑暗的掩护,偷偷跟了上去。
这时,火葬场的门口多了一束明亮的灯光,一辆运尸车缓缓开进来,停在了焚烧楼门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张建明来了吧?”
藏身于黑暗中,我小心的盯着那边的情况。
车门打开,两个男人下车。
一个很矮很壮,另一个身材中等。
看起来都不像张建明。
我心里略松一口气。
金志友已经准备好了一辆病床那样的推车,放在车尾。
车厢门打开,矮壮男人上去,拖了一个很大的塑料袋出来,娴熟的放到小推车上。
我眯了眯眼睛。
那不是塑料袋,而是裹尸袋。
火葬场大晚上的接活?
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几个人推着尸体,走进了焚烧楼。
金志友在最后,似乎有意留了门。
我小心的跟上去,推开虚掩的房门,朝里看了一眼。
几人推着尸体,进入了一个房间。
房门照样是虚掩的,没有关死。
轻手轻脚的进入焚烧楼,让房门保持虚掩的状态,我小心的来到那扇门口。
焚烧楼的温度比我相像的要低很多,淡淡的白光从门缝倾泻出来,如同一把利剑,将黑暗一分为二。
透过门缝朝里张望。
冷冷的房间里,裹尸袋被转移到一张很大的金属台上。
拉链缓缓打开,新来的矮壮男人和身材中等的男人,一起把尸体抬了出来。
女性,看起来很年轻。
虽看不清楚全貌和脸庞,但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尸体的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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