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猜到了,并没有多意外。
我放下茶杯,微微笑道:“什么条件?”
刘老汉为难的搓了搓手,在低矮昏暗的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声音细若蚊吟。
“加,加钱。”
临时加钱虽然不地道,但一看他家这情况,也可以理解。
我不动声色道:“加多少?”
“八,八万。”刘老汉低着头,不敢看我。
“啥?”大彪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刘老汉,“多少?八万!我没听错吧!”
刘老汉的头埋的更低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彪气愤道:“老头,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知道你家有困难,加钱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们这也太贪心了!”
“张口就要八万,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
刘老汉没回答他,而是迅速抬眼看了一下我的脸色。
“刘大叔,你说实话,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表情淡淡的说道。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十万了。
我不缺钱,也有帮他们的意思,但也不代表我愿意当冤大头。
刘老汉抬起头,老眼看着我:“小李老板,我知道这么做不厚道,但,但我没办法。”
“这十万块,是娃娃大学四年的钱。”
“为什么要一下子凑够四年的?”
“我老了,干不动了。”刘老汉眼睛微微发红。
“娃娃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还是重点大学,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让他在这个小村子给埋汰了啊。”
刘老汉眼泛泪光,像是有难言之隐。
“我可以帮你们,但我要先见那位古老先生。”我平静道。
刘老汉是在见了姓古的阴阳先生后,才临时改了主意,两人一定谈了些什么。
他没想到我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抹了抹眼睛,慌忙领着我们出门。
“行,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路上,他用一部很旧的老年手机给白子宁打了个电话,让他回来后就在家里看家,哪也别去。
白子宁问他干什么,他只说带两位老板有事办,其他没说。
古老头的家比刘老汉家好不了多少,算是这村子第二破旧的房子。
不过,杂乱的多。
他老远就背着手站在院门口,等我们来了以后,也不解释,直接对我说道:“这位老板,先去后山看看?”
“那更好,我正有此意。”我点头微笑。
后山,是刘老汉挖出死人的地方。
带珠花的绣花鞋和古墓地图,都是从死人身上扒拉出来的。
要临时加价,就必须拿出有价值的筹码。
此时,不到下午5点。
太阳比正午柔和了一些,但也十分热烈。
好在,山村里最不缺的就是树木,沿着荫凉地出村,逆着阳光一路上了后山。
上山,下山,再上山。
我和大彪都走的满身大汗,两个瘦老头终于停下脚步。
四周静悄悄的,茂密的树林遮挡阳光,很幽暗。
我们站在树林的一片小空地当中。
不远处,树木掩映之间透出一些荒坟的轮廓。
这里貌似是个过去的乱葬岗。
“死人就埋在这底下。”古老头对刘老汉使了个眼色。
刘老汉放下抗在肩上的锄头,朝手心吐了点口水,握着锄头使劲挖起来。
没多久,就挖出一只白骨手掌来,淡淡的腐烂气息散发出来。
“老刘头,可以了。”古老头抬手。
刘老汉收了锄头,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
“一只死人手就值八万块?你把我们当傻子?”大彪不满道。
“当然不是。”古老头不紧不慢道,“只是想让两位老板看看,老刘挖到死人的事是真的。”
“这附近就是乱葬岗,死人骨头多的是,不能说明什么。”我摇头道。
“这个死人不一样,他死了不到三个月。”古老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
“你骗鬼呢吧!”大彪忍不住道,“才死了三个月,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古老头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对刘老头做了个手势。
“老刘头,为了你家小子,辛苦你了,继续挖。”
刘老汉也不多说,握着锄头就继续开干。
随着更多的白骨被挖出来,腐臭的味道更浓了。
而且,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其他刺鼻的味道,微微皱眉,我开启天眼。
果然,白骨上萦绕着丝丝黑气。
我拉着大彪离的远了些。
等刘老头把白骨全部挖出来,那黑气在斑驳的阳光下慢慢散去,我才带着大彪重新走近。
低头看了看,骨架子很大,应该是个男性。
“这堆死人骨头能证明什么?”大彪大声问道。
“李老板,看出什么了吗?”古老头非但没结识,反而把目光投向我。
“不用看了,这骸骨的主人死于尸毒。”我平静道。
“啥?”大彪没听懂。
古老头露出满意微笑,点头:“李老板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关键。”
“能让一个人的尸体,在三月内化为白骨,必须是古墓里的尸毒,你现在该相信他身上的东西都是真的了吧。”
“不,我说过,尸体可以是你们事先准备的。”
“乱葬岗里的尸体,都是几十年前的了,就算白骨还在,也是残破不堪,哪里能保持的这么完整?”
古老头微微笑着,一双老眼并不浑浊,反而闪着精明睿智的光芒。
“不过我知道,一具死人骨头并不能让老板信服。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他抬头,透过茂密的树木枝叶,看了一眼天色。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在天黑之前下山,两位老板,先回去再说。”
说着,他和刘老汉眼神交汇,领着我们匆匆下山。
“大哥,他们装神弄鬼的,我怎么越看他们越不像好人了。”大彪在我耳旁,小声嘀咕。
“不急,先看过他们手里的绣花鞋再说。”我平静道。
“你咋知道是绣花鞋?”
“这还用猜吗......”
黄昏时分。
夕阳洒满整个小山村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古老头的家。
低矮破旧的堂屋里,古老头拉开电灯,拿出一个被黑布包裹的东西。
从形状来看,是绣花鞋无疑了。
“李老板,这绣花鞋正是老刘头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那只。”他黑布,露出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大红色绸缎的鞋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虽然颜色已经泛旧,但不掩本身的精巧的手工。
只是原本该点缀着珠花的鞋头,只留下几个针孔和断线,看着有点突兀。(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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