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布鞋的黑袍人,带着一身阴沉的气息,缓缓的走到vip病房门口。
门口空荡荡的,保镖不知道去哪里了。
房门虚掩,微微的光芒透了出来。
黑袍人抬起头,一只阴鸷的眼睛在光芒下微微发亮。
粗糙干瘦的手伸出,房门被推开。
黑袍人悄无声息的走进病房,像是一个幽灵一样。
啪。
房门合上。
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呼吸机呼呼的声音在微弱的响动。
任旭飞虚弱的躺着,身体监测仪器上的指示灯,照亮他死灰般的脸庞。
吊瓶里的棕色液体,一滴一滴缓慢下滑,通过那条透明的管子,输进他的身体。
维持着他苟延残喘的生命。
黑袍人环视一圈阴暗的病房,显得很不高兴。
啪嗒。
卫生间的房门动了一下。
“师父。”
苗阿牛弱弱的走了出来。
“阿牛,我很失望啊。”黑袍人看着苗阿牛,眼神愈发阴鸷。
“师父,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苗阿牛卑微的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哼,先办正事,回头再跟你算账!”
黑袍人冷哼一声。
苗阿牛长长松了一口气,殷勤的拉了张椅子放在病床前,还用袖子擦了擦。
黑袍人抖了抖袍子,过去坐下。
然后,乌黑的手指刮了刮,从指甲里刮出一点芝麻大小的黑泥。
苗阿牛立刻拿开任旭飞的呼吸面罩。
黑泥弹到任旭飞的枯树叶般的嘴皮上,像是活了似的,沿着嘴缝爬了进去。
苗阿牛把呼吸罩放回去。
“啊——”
没多久,像是突然一股气流充进任旭飞的肺部,他沙哑的叫了一声,猛然睁开眼睛。
“听着,我问你的每一句,你都要老实回答。“
黑袍人阴沉的声音立刻响起。
任旭飞的眼神是呆滞的,瞳孔不带半点生气,有什么东西在他脸部的皮肤下面蠕动。
“是。”他呆呆的答道。
“小毒物死了吗?”
任旭飞呆愣着没有回答。
黑袍人烦躁的闭了一下眼睛,调整问题。
“你们叫安琪的那个女娃,死了吗?”
“死了。”
“是谁杀了她?”
“一个实习生。”
“叫什么名字?”黑袍人眼睛睁大。
“我不认识。”
“废物!”
黑袍人低骂一声。
“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蛊师的三个弟子。”
“什么?”黑袍人眼神一下子变了,不善的看向苗阿牛,“哪来的三个弟子?”
“师父,我,我......”
苗阿牛身体一颤,害怕的向后退。
“另外两个人是谁?”
黑袍人缓缓站起身,阴寒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我不知道啊,师父......”
苗阿牛靠在卫生间旁边,不停的摆手。
“阿牛,师父对你很失望。”
黑袍人抬起手,一双苍老的眼睛里杀意闪烁。
粗糙的老手里面,好像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师父,我错了......”苗阿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哀求。
“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他们是谁?”
黑袍人冷冷的盯着苗阿牛。
他不知道,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个浑身漆黑的婴孩,正无声无息的爬行。
四肢稳稳的抓在天花板上,大大的脑袋垂下来,婴孩眯了眯眼睛。
然后,身体蓄力,猛的一弹。
如同一道黑色闪电。
无声无息,猛然坠落在黑袍人的身上。
“什么?”
黑袍人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脖颈一片冰凉,但他看不到,有双乌黑的小脚正踩在他的肩膀上。
婴孩露出淘气的坏笑,小手捂住黑袍人的眼睛,小嘴越长越大,直裂到耳朵根子。
一口细密交错的尖牙,狠狠朝着黑袍人脖颈咬去。
咔嚓——
骨头折断的脆响。
但断掉的却不是黑袍人的脖子。
而是一只乌红的大蜈蚣。
蜈蚣的半截落到地上,半截堵在婴孩的嘴里。
尽管已经被咬断,身体还在拼命的挣扎,往婴孩的嘴里拼命的钻。
而地上那半只,则飞快的爬向卫生间。
于此同时,黑袍人也动手了,一掌猛然打向乌黑的婴孩。
婴孩慌忙松手,躲进了黑暗中。
“哼,哪里来的小鬼,也敢在本真人面前找死?”黑袍人冷哼一声。
嗖嗖嗖!
这时,三颗石子从卫生间的门缝弹出,直奔黑袍人而去。
黑袍人身形一闪,抖了抖袍子。
石子便化作粉尘落在了地上。
“阿牛,这就是你干的好事!”黑袍人不慌不忙,冷冷看了一眼苗阿牛,似乎并不惊讶有人偷袭。
“师父,对不起,是他们逼我的!”
苗阿牛跪着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废物!”
黑袍人冷眼环视整个病房。
“就凭你们这点小伎俩,也想偷袭真人我?现在自己滚出来,本真人还会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片刻后。
一个身穿黑西装的光头,手握一根铁棍,面色低沉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你是谁?”
黑袍人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光头上。
“你就是血蛊真人?”光头咬着牙齿沉沉问道。
“你既知道本真人的名号,就知道,与本真人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太虚禅师,是不是你杀的?”
“本真人杀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这劳什子太虚禅师是谁。”血蛊真人轻蔑道。
“反而你,和杀死小毒物的人是什么关系?早点交代的话,本真人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他的粗糙的老手里多了一股血红色的泥状物。
“是不是你和净空长老勾结,联手杀死了太虚禅师?”慧觉一棍子重重杵在地上,愤怒的看着黑袍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血蛊真人一声冷笑,眼中寒意一闪。
“本真人最讨厌的就是,罗里吧嗦!”
乌黑的手指一弹。
那团红泥迅猛的飞向慧觉。
慧觉眼色一沉,挥舞铁棍,将红泥打飞了出去。
啪。
红泥四分五裂,溅落在洁白干净的墙面。
泥点缓缓的滑下,留下一条条血色的印痕,如同墙壁流血,甚是可怖。
“只要你说出你和云华寺净空长老的关系,我就告诉你,小毒物的下落。”
慧觉将铁棍横在胸前,快速说道。
他没有注意到,铁棍末梢沾到的红泥,在朝着中间飞快蠕动。(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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