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就是热爱艺术呢?”我故意道。
“那是你不知道她怎么死的。”黄泓健又朝四周看了看,“她是穿红裙子自杀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
“啊?”我是真的愣了下。
“穿红衣服自杀意味着什么,心中有恨,死后想变厉鬼啊!”
“肚子里有个小的,还没出生就死了,怨气更大啊。”
“这两者一组合,那就是最凶的子母煞,就连道行不够的阴阳先生都得躲着走,更别说普通人了。”
怪不得黄泓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那老哥你觉得,她肚里的孩子,是画廊主人的?所以,她会到这来寻仇?”我若有所思道。
“这我说不好,反正,我只是帮她来参加画展的,她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
“但其他人就说不好了......”
黄泓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
“不过李老板你也不用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不是拦着她报仇,就算是厉鬼,她也不会主动去害其他人。”
“遇上这种事,跑还来不及,谁能有胆子拦着啊。”我皱起了眉毛。
“那些人不相信我,我也懒得跟他们多说,反正自求多福吧,我只希望画展快点结束。”
黄泓健着急的看了看画展的两位向导,小金和小玉。
眼中一抹惧怕一闪而过。
尽管这个表情很细微,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为什么害怕向导?
只怕这位老哥,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
不急。
慢慢套。
啪啪啪!
掌声响起,小金微笑拍手打断众人的议论。
“各位艺术家,一楼这幅画应该看的差不多了吧?如果可以了,我们现在就去二楼。”
“好好!”
“二楼是七月大师还未面世的新画作!”
人群一片哗然,兴奋激动不已。
“能作为看到七月大师新画作的第一批人,简直是三生有幸!”
“快带我们上去吧。”
“各位,请跟我们来。”
小金和小玉没有把‘新娘’这幅画盖起来,领着众人上楼。
拉伸隔断被放到一半,实木楼梯让了出来。
二楼似乎没有开灯。
楼梯显得很幽暗。
“各位,请!”
小金和小玉抬起手,示意大家先上楼。
这对俊男靓女的微笑表情,像是纹上去的半永久一样,始终不变。
大家陆续上楼。
高文源和两个女孩走在一起,我跟在他的后面。
至于入殓师黄泓健,当然是走在最后。
而且,步子磨磨蹭蹭的。
如果不是小金和小玉看了他一眼的话,他可能不会上去。
二楼的灯光更为昏暗。
布局和一楼差不多。
灰色的水泥地板,纯白色的墙壁。
只是壁灯的数量更少些。
这里的空调也不那么暖和了,有丝丝寒意。
“这就是七月大师的新作吗?”
“好期待啊,到底画的什么呢?”
但大部分参观者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们都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
画上照样盖着白布。
黄泓健游离在人群外,表情不安。
众人兴奋的等待画布揭幕。
“阿嚏!”
有人打了个喷嚏。
“小莹学妹,你是不是感冒了?”
“就是有点冷而已,没什么大事。”美术生小莹抱住自己纤细的双臂。
“二楼的空调好像没那么足了。”她的同学丹灵脱下外套,给她盖上。
“你体质弱,最受不得凉了。”
“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自己呢?”
“姐体壮如牛!皮糙肉厚,不像你这种小白兔,娇娇弱弱的最叫人心疼了。”丹灵坏笑。
挤眉弄眼的看了一下高文源。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小莹的脸腾的红了。
高文源刚脱下外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给过去好,还是不给的好。
还好,两位向导化解了他的尴尬。
画布揭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画吸引过去。
这幅画有些难以形容。
怎么说呢。
一团黑乎乎的,不仔细看很难看清内容是什么。
好像是个椭圆形的黑暗空间,里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隐隐约约,是个人形的模样。
脑袋大,四肢小。
蜷缩成一团。
好像是婴儿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模样。
我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鬼画?
人群沉默了好几分钟。
几乎所有人都在望着画沉思。
“七月大师这幅新作,很有深意啊!”
“其中内涵,比新娘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艺术造诣达到一定程度,恐怕难以理解。”
“胚胎,孕育......”
“我感觉这是一个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主题......”
“不,我觉得应该是人类的起源!”
“孕育,象征着新生.....”
我真是服了。
对这些艺术家是大写的服。
这样一团鬼画符,也尬夸的出来。
还人类的起源,孕育......
这一团黑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没有半点的活力,何来的新生。
我感觉,画中的东西分明是一个死胎。
想到这我心中一凛。
红衣女子,胎死腹中。
黄泓健口中的客人,不就是怀着孩子,身穿红衣自杀的吗?
画的是死人,死胎?
我感觉一阵恶寒。
这画家也太变态了吧!
等等。
还有个不对的地方。
新娘这幅画三年之前就已经有了,那时候,黄泓健的客人还没有去世。
也就是说,这幅画不是照着那女子画的。
难道是她为了报复,所以才模仿画中人身穿红衣自杀?
但如此一来,这幅死胎的画如何解释?
新作,那必然是不久前才画的。
在女子死亡之前,还是之后?
“两位向导,我有一个问题。”我冲着小金和小玉举手。
人群的目光都朝着我投来。
“请讲。”小金微笑点头。
“请问这幅画是七月大师,什么时候画的?”
“32天前。”小金精确的答道。
“谢谢!”
我朝黄泓健看了一眼。
他在听到32这个数字的时候,明显身体一颤。
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托梦给他的女客人,就是在那时去世的。
时间如此巧合。
这女子和画家七月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众人还在围着这幅画冥思苦想,谁也不肯承认自己看不出其中涵义。
整个二楼都很安静。
“你们听到了吗?”女孩小莹突然不安的看向四周。
“什么?”丹灵疑惑道。
小莹打了个寒颤,目光落在画上。
“小孩的哭声,很惨。”(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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