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她当然知道那不是发绳,可他明明把它当了发绳用。如此无赖的反问,反倒问得她有些窘迫。不可否认,宁止是个语言上的高手,三言两句便能将对方玩弄于鼓掌间。猜忌,恐慌……他任由对手挣扎,自个隔岸观火。
她说他的发绳很漂亮,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可他全然没有一丝波动,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心下有些焦躁,他冷漠的反应叫她完全不能确认,到底是他偷走了她的丝线?还是为他顺气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他的床上?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根丝线是她的?
“很漂亮的丝线,我以前从未见过,用什么材料做的?”意味深长,男子垂眸将那根丝线拉直又弯曲,看不出什么质地,但是很结实,他用了内力也扯不断它。随即,他看似无心的将丝线缠到了五根手指的末端,白皙的指,透明的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如同,缠在她手上一般。
云七夜,不呆不傻。呵……很有意思。
抬头,他看着她,又将手上的丝线解了下来,“送给你。”
“嗯?”只他将丝线缠上自己指上的动作,就叫云七夜背上的冷汗四起。咬唇,她不知他心下打了什么注意,却也不客气,“谢殿下……割爱。”
“不用谢,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大方。”笑得邪气,下一瞬,宁止的话音却是蓦地一转,“等我玩够了,就送给你。”
这屁放的臭不可闻!十指一紧,云七夜不理会他,却不提防塞在衣袖里的汗帕掉地。见状,宁止戏谑一笑,瞧瞧激动成什么样子了?不刻,他面上的笑蓦地敛去,瞳孔微缩!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不由感慨一声,男子微挑起的凤眼带着谑色。伸手,他漫不经心挑起一朵浮在水面上干花,幽兰的芳香四溢,他笑,却在下一瞬,猛的将干花朝云七夜掷去!
“咻!——”破风声起,软绵的干花此刻好似一枚小锥,直直朝女子的面颊袭去。恰巧弯身,云七夜伸手捡拾掉在地上的汗帕。几乎同一瞬,那枚干花带着隐隐的风声锐利的跃过她,势如破竹般击破了咫尺的窗纸!
“啊!!”窗外,一声痛呼响彻,惊得云七夜蹙眉!
闻声,宁止唇角含笑,只闻“哗啦”水响,扬起了无数的水花。精壮的身躯在一片水滴中迅速出水,男子利落地抓起一旁的衣衫,翻扬一转,锦袍披身,不消片刻系好扣子。五指一动,丝线出手,伸手一个旋转,将之捆扎成髻。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待云七夜捡起汗帕,宁止已然鬼魅般的坐在了对面的椅上,斗篷加身,他面上和发上的水滴贴着弧线落下,平添了一层魅惑。荧荧的灯光下,全身好似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衬得男子愈发朦胧。波光流转,那张俊削的脸完美的好像一个梦,一个用力一吹,便能吹散的梦。
看着,云七夜不由赞了一声,他很会穿衣服,几许晚风透窗而入,吹得他衣袖飘然,好似欲乘风归去。不过,不晓得他要是脱了衣衫,赤身裸/体的样子会不会也这么飘逸?哦,就像方才在浴桶里那般。
看云七夜紧随于身的目光,宁止眉角微抽,下意识的拢了拢衣领,待确定衣衫穿的完整后,他意味深长地睨了云七夜一眼,“你的汗帕,捡的很是时候。”
一怔,云七夜迷茫的看着宁止,不明所以。
人不可貌相,还是那脸呆傻相。不过,内里,可坏透了。思及此,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微扬的唇角,惊诧自己居然在笑。
“宁止,交出真流凰令!!”蓦地,一声尖利的怒喊,三名黑衣人快速窜进了内室,挥剑直指!其中一人的面颊上赫然一道伤口,鲜血潺潺,想来是被那枚干花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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