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宣布卸任金港集团董事长,离开港城的那天,在市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好多家电视和媒体,蜂拥到我们港口,想采访他卸任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后来都让小金,以五爷年老,治病养身为由,给谢绝了。
五爷走的时候,并没有多么隆重,只有我和公司几个弟兄,很低调地把他,送到了去往港岛的那个渔港上。
一个行李箱,一艘简陋的渔船;这个威震港城黑道20年的老大,就这样离开了。他走得时候,也没带多少钱,但给祖爷买了很多营养品,这就是五爷带走的全部。
那天天气很好,海面上也没有结冰,五爷笑着朝我们挥了挥手,沿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消失在了远方……
岸上的几个兄弟,拿袖子抹着眼泪;但我没有多少伤感,毕竟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而且我知道,这一直都是五爷想要的生活,如今他实现了,我应该感到高兴。
五爷走后的日子里,仿佛一些都没有变,公司运转良好,兄弟们也衣食富足;我还帮着大冰一起,搞起了新能源发电站。
唯一变的,可能就是姚彤了吧;她对我越来越依赖,似乎是得到了小姨的鼓舞和撑腰,不仅在公司业务上越来越强势,而且在感情上,也对我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
那天回到家里,我刚进门,就看到她把夏姐的很多衣服,都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有几件还掉在了地上。
我赶紧捡起来,压着心里的疑惑和愤怒,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彤彤,你这是干嘛呢?”
她从里间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一件特露的睡衣,忙活地香汗淋漓说:“哦,我的衣服都盛不开了,就清理了一下衣柜。反正外面这些衣服也没人穿,小姨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小姨是什么意思?”捏着拳头,我心里没来由地一火!
“小…小姨的意思是,想把这些衣服,捐给希望工程;省得你睹物思人,走不出她的阴影……”姚彤唯唯诺诺地说着,特害怕地看了我一眼。
我深深呼了两口气,闭着眼咬牙说:“彤彤,如果嫌衣柜小,那你搬出去吧;哥给你买个大别墅,你想装多少衣服,咱就装多少衣服行不行?”
我本来就有让她搬出去的打算了,只是怕她多想,又哭又闹,所以一直没敢提这事儿;但今天,她这事儿办得确实有些过了,竟然连夏姐的衣服,都敢给我往外扔!
这可是夏姐的家啊?!在我一无所有,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是这个家接纳了我,给了我温暖;而那个女人,也从来没嫌弃过我穷、我年纪小、我没有本事。如今她虽然不在这里了,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扔她的东西?!
我说:“姚彤,赶紧把这些衣服,放到衣柜里去,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快放回去,哥哥不生你气。”
“是小姨的意思!你跟她说吧,她让我这么做的。”姚彤咬着嘴唇,言语里还挺有底气。
我直接掏出手机,又怕姚彤听见了伤心,就直接出了门,打给小姨说:“小姨,你到底什么意思?谁允许你让姚彤,动我姐衣服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小姨才微微开口说:“欧儿,小姨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少言寡语、闷闷不乐,沫儿那孩子,都失踪多久了?!南苏丹那么乱,说不定早已经……”
“她还没死!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动她的任何东西!”对着电话,我几乎哭着吼了出来!
“小欧!难道你一辈子,就守着那堆衣服过吗?!你想过你爸妈吗?他们那么大年纪了,好几次给我通电话,都问我沫儿怎么样了?她走了你该怎么办?要是找不到人,你又该怎么生活?!”讲到这里,小姨也哭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彤彤那丫头,还是你带来的,你们在一起不是挺好吗?”
“你事儿不事儿?!我怎么过,和你有关系吗?你管得太宽了吧?!”那个时候,我几乎没有理智地吼了这话。
小姨顿时语气哀伤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嫌小姨管得宽?我在港城,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跟我说,小姨不为你操心,还有谁关心你?!”
我捂着嘴,脑袋嗡嗡地疼,她管我,确实理所应当;而我刚才的那些话,也确实够伤人的!最后我只得忍着悲伤,用力捏着手机说:“小姨,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吼;但我求你了行吗?感情上的事,我能处理好,您别插手了好吗?”
小姨长长舒了口气说:“欧儿,我是你亲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害你!自己想想吧,尤其想想你爸妈,小姨还是那句话,人活着就不能太自私,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讲到这里,小姨直接挂了。
我站在楼下,风呼呼地往鼻子里灌,小姨的话,瞬间把我弄得,有些怀疑人生了。
其实站在她们的角度上想,这也没有错;夏姐一直杳无音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作为我的亲人,确实要为我考虑。只是啊,她们并不明白,我和夏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后来我买了些啤酒,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更不想回家,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和姚彤去沟通。
最后我打车,又回了港口,没有进办公室,就一个人坐在港口的岸边,不停地喝着酒。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去向现实妥协什么;除非夏姐真的死了,或者她不要我了;那样的话,我会遵从小姨的意见,找一个姑娘成家,安稳过日子、生孩子,让父母安心。
但只要我一天找不到夏姐,得不到她的消息,我就仍会坚持!
哪怕是一辈子,我也会坚持下去!
因为我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个,陪我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小金带着几个兄弟过来了;他因为没成家,一直住在港口宿舍,和兄弟们一起生活。
“哥,大晚上的,你这是咋了?”小金走过来,抬手晃了晃我。
我把啤酒罐一扔,抬脚狠狠踢了一下;因为用力过大,皮鞋都甩飞了!
我赤着一只脚,一边捡鞋,一边怒气冲冲地说:“没什么,就是心里不爽!”
可刚说完话,我脚就被咯了一下;红着眼,我弯下腰说,“连他妈石子,都跟我过不去吗?!”
可当我把咯脚的东西,捏到手里的时候,却发现那根本不是石子,而是一块精致的铁块。
小金他们赶紧跑过来,一个帮我捡鞋,另两个赶紧扶着我说:“哥,到底咋了?”
我没回答,而是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铁块说:“小金,这是什么东西?”
小金伸着脑袋,顿时一笑说:“哥,你连这东西都不认识?这是手枪的击锤啊!”
说完,小金也愣住了!他赶紧解释说:“哥,私藏枪支犯法,咱们兄弟手里,可没有这些家伙!”
“那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怎么会出现在咱们港口?!”我皱着眉,用力拍了拍醉醺醺的脑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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