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看着胡长征向他招手,大叫:“玉袁!”
三叔也向他招手。
只见胡长征手里拿着一条蛇皮袋,袋子里面装着不知什么东西。
佛手爷见到只有胡长征一个人到来,白老爷和他的其他徒弟却没出现,不由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白老鬼怎么没来?”
“难不成其中有诈?”
三叔也对白老爷不出现,感到奇怪和不解,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胡长征就跑到了三叔和佛手爷的面前。
他拍打了几下身上和头发上沾着的毛毛雨,对三叔关心道:“玉袁,这两天你没事吧?这老头没把你怎样吧?”
胡长征的目光转向佛手爷,带着愤怒和冰冷。
三叔说道:“还好,佛手爷对我还算客气,毕竟我们在广州那边,还一起合伙做过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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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师父他们呢,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胡长征说:“南昌这边天气太冷,师父他老人家老了,身体不好,昨天刚下火车,就着凉了,现在发烧咳嗽,卧床不起,所以他让我来接你。”
佛手爷冷冷道:“钱带来了吗?”
“钱没带来的话,我可不会让你将人带走。”
胡长征呵呵笑道:“你这老狐狸,怎么就这么心急,钱我自然带来了。”
“就在这蛇皮袋里面装着!”说着,将手里那一条蛇皮袋晃了晃。
三叔和佛手爷见状,都不由一愣。
用一条装猪饲料的蛇皮袋来装钱?而且这一装就是12万,胡长征也真是心大,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佛手爷则半信半疑,说了一句:“钱这么神圣的东西,你竟然用这玩意儿来装?你可别骗我!”
胡长征立即面露不爽,说道:“我骗你干叼!”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
说着,就将蛇皮袋递给佛手爷,让他自己看看。
佛手爷警惕地看了胡长征一眼,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彪形大汉有蛊惑。
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去接过了蛇皮袋,掂量了一下重量,里面还就真装着不轻不重的东西。
至于是不是钱,那就得打开来看才能确定。
随即又想到,白老鬼这人向来注重稳重,讲究安全第一,不会剑走偏锋,既然现在他让徒弟来交易了,而且又是在这火车站出口,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弄险,毕竟三叔还和他绑在一起,双脚上又捆了条绳子,跑起来不方便。
一边想着,一边警惕着胡长征,一边缓缓去打开蛇皮袋上捆绑着袋子口的麻绳。
胡长征一片平静,看着他,让他验货。
三叔心中则疑惑重生,不知道白老爷安排胡长征来赎他的目的何在。
另外,朱光庆、张跃才和刘秋菊他们去哪里了?
往火车站周围扫了一眼,也没见到他们的踪影。
他们没来接应,应该就胡长征一个人来。
只让一个人来接应,会不会太冒险了?
这种冒险做事风格,不像是白老爷这种稳重无比的人应该有的啊!
三叔越想越不明白。
而就在此时,佛手爷打开了蛇皮袋上的麻绳,打开袋口一看,只见里面全是冥币。
佛手爷瞳孔一缩,立即大怒,抬头看向胡长征,正想骂这个广西佬诓他,却不想胡长征出其不意,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往他门面上砸了过来。
佛手爷本来就年纪大了,这一个拳头过去,他哪里受得了?
“碰”的一声闷响,直接将他的鼻子砸塌,踉跄倒退几步。
胡长征趁此时机,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割断捆绑在三叔腰间和佛手爷联系在一起的那条绳子,二话不说,扛起我三叔,就往外面跑去。
因为我三叔两脚之间还绑着一条绳子,跑不快,胡长征这才会做出如此选择。
胡长征力气很大,他扛着三叔,竟然还能跑得飞快。
等佛手爷反应过来,往前一看,火车站广场昏暗的灯光之下,胡长征已经跑到了二十米开外。
连忙追上去,大喊:“抓人贩子啊,别跑!”
“大家快抓住那人贩子!”
佛手爷的反应,可谓是极其之快,而且他直接喊抓人贩子,很容易引起火车站附近的一些警务人员的注意。身边一些过往的旅客,若有点正义感,可能也会直接对胡长征扑过去。
只可惜佛手爷还是失算了。
胡长征跑得飞快,而且当时天黑,灯光昏暗,一下子跑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面。
等过往的旅客和警务人员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佛手爷唯有强忍住鼻梁上的疼痛,连忙追了上去。
这一次他真的失算了。
本以为白老鬼那个狐狸精,向来稳中求胜,不会冒险。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直接让胡长征过来,当着他的面把我三叔抢走,可谓是剑走偏锋,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然而,他却还就真走了这一步险棋!
佛手爷发现,这个白老鬼,真是越老越鬼!
他甚至都猜不透他了!
然而,更让他猜不到的还在后头。
等他追进巷子里面去,却发现,胡长征正在这边,双手抱胸,挺拔站着,等着他的到来。
至于我三叔,早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胡长征将我三叔扛到巷子里之后,就替我三叔解了脚下的绳子,然后给了他一个地址,让我三叔先去和白老爷他们汇合,他留下来断后。
三叔知道这是白老爷的安排,也就没啰嗦什么,直接走了。
现在,佛手爷进到巷子里面,发现胡长征堵在前面,不由一愣。
都说南方人偏瘦弱,可是眼前这个广西佬,竟然很高很壮,而且看他那壮实的身形,稳健的下盘,很明显就是个练家子。
佛手爷已经快到花甲之年,年轻的时候虽然炼过,但是现在年纪来了,身手肯定敌不过青壮年。
这是现实,他不得不接受。
这时,堵在巷子前面的胡长征开口了:
“佛手爷,您还要往前走吗?”
佛手爷犹豫了一下,心中很窝火,真恨不得扑上去对胡长征生吞活啖,不过他却也没失去理智,于是呵呵冷笑道:
“呵呵,看来又被白老鬼摆了一道。”
“想我佛手爷,在广州纵横十余年,从来就没吃过这样的亏,可没想到去到长沙和白老鬼交锋,却败得一塌涂地,如今追来南昌,还要被他强摆一道。”
“这次真的服了,不追了。后会有期,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
这时,胡长征却对佛手爷大喊一声:
“站住!”
佛手爷一愣,缓缓回头,“你想怎样?”
胡长征说:“我师父要我对您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让我给您带几句话。”
“什么话?”佛手爷问。
胡长征说:“师父他老人家说,您最好别再去惹他老人家,惹一次,他会将您摁在地上摩擦一次。”
“在长沙那边,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有心放您一马,这才让您逃出升天。师父他老人家做那个局,只出了玉袁师弟一个棋子,而他手里还有师兄弟四个棋子可以用,但他却没用,而且他这个将军,也一直都没出马。佛手爷,您仔细想想,若是师父他老人家想要弄死您,你觉得您逃得出长沙城吗?”
胡长征此话一出,佛手爷立即一僵,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寒凉之意。
是啊,紫斑玉圭那个局,白老鬼还就真的只出了朱玉袁一枚棋子,其他人都在暗中潜伏着,而他佛手爷,却几乎倾巢而出,最后却还是被白老鬼摆了一道,坑了一大笔钱不说,还让他损失了好几个心腹手下!
要是白老鬼分出几个人来弄他,恐怕他就算是不死,也得进去蹲牢子!
这简直细思极恐!
想到这里,佛手爷脸上露出了苦笑,长叹一声:
“输了,输了,我真的输了!”
“呵呵,白老鬼就是白老鬼,一辈子都压在我头顶上!”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做局奇才,他是诸葛亮,而我是周瑜,既生瑜何生亮啊!”
感叹过后,佛手爷变得沧桑了许多,又问道:
“他让你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胡长征这时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
他没说话,而是直接一个箭步,闪电般冲向了佛手爷!
佛手爷见状,立即脸色狂变,等反应过来,胸前的衣领,已经被胡长征给死死抓住!
“你要做什么!”佛手爷沙哑的喉咙尖叫了出来。
胡长征目露寒芒,说道:
“师父让我做的第二件事是,揍你一顿,让你长点记性。”
说着,就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往佛手爷身上狂揍过去!
佛手爷连忙抱着脑袋,哇哇惨叫。
胡长征是个练家子,知道打哪里让人受痛却不致命,他每一拳下去,都能砸中佛手爷的痛点,却不会让他受到重创。
打了好几分钟,佛手爷被打到滚在地上,像条死鱼那样,胡长征才收手。
然后向佛手爷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呸!”
“我师父又岂是你这种智商不足的小人可以惹得起的?简直自讨苦吃!”
“以后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
说完,胡长征转身潇洒离去。
佛手爷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双手死死抓住地面上的一把淤泥,心中的愤恨,就如飓风席卷一般,摧毁了他的理智。
他目眦欲裂,面目狰狞,在心中暗下决心:
白老鬼,你竟然这样欺负我!我佛手爷要是不将你弄得家破人亡,我脑袋切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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