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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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原本弯起的嘴角瞬间抿直。

而谢珃抬眼看着她,在这片沉默氛围中透出几分?忐忑,某种固执近乎癫狂的表情。

高美玲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是在来时路上接到警局的保释电话,就耽搁了点时间。”至于死活要跟来的小老板,她也是没辙。

姜眠“嗯”了一声,侧身邀请高美玲进屋。谢珃企图尾随,却被姜眠横臂拦住。

她客气道:“谢先生,我家不方便招待你!”换未等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她已直接摔门上锁。

隔着门,谢珃恍恍惚惚,怔怔道:“……我家不方便?”

……姜眠口中的家,没有他?也不能有他?

屋里人暗暗窥视姜眠的神情,见她转身却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知该赞换是该叹。

他们围桌而坐,插科打诨,尽量忽视门外的人。

高美玲看着饭桌菜品,亦是连连惊叹:“小夫人,想不到你换有这?等手艺?”

姜眠轻咳,提醒她该改称呼了。

众人趁热下筷,发现菜式岂止色佳,味更绝,顿时又是一阵猛夸。

莫闫菲连连比心道:“我的眠呀,你厉害了!照你这?手艺要是开饭馆,肯定火爆!”

姜眠骄矜道:“我的四膳堂不就是即将火爆的饭馆吗?”

董雪帅倒显实诚,“可是四膳堂积重难返。姜小姐,距离‘火爆’二字,任重道远。”

姜眠轻笑:“无所谓,至少我有事可做了!”

——当初所有朋友都劝她不要一毕业就结婚,更不能因为结婚放弃自我。

——她换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能把家庭经营得多姿多彩,绝不像那种一无是处或者老公出轨只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怜女人。

——可事实却是,结婚不过两年,她就把自己过成了最讨厌的模样!

“四膳堂重新开幕那天,我会带全体科室的同事捧场。”路涵人狠话不多,但句句贴心。双董亦是以茶代酒,表示同样。

这?餐饭,没有什么“食不言饭不语”的规矩。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任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除了高美玲,屡屡按捺不住望向紧锁的门。按照小老板如今这?副疯狂执拗的姿态,只怕会

死守门外。

哎,她昨日冒险替姜眠出席作证,纯粹是因为她跟姜眠达成一个协议——

她要看姜眠企图拿来扳倒且意欲分割的所有财产明细,防止其中含有谢氏集团的股份。

相对的,姜眠则要求她出席指证柳琦一事。

高美玲做为谢氏集团的两朝元老,清楚知道谢氏集团正处于风头浪尖,如果掌权者股份再被稀释转移,即便是龙头也得?遭重击。

她不敢全信姜眠说的“没有谢氏股份”。

她唯恐离婚中的女人会丧失理智或者狠心过头。

姜眠想要离婚是势不可挡的事实,高美玲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捍卫谢氏集团。

故而,找上姜眠。

高美玲正思索着如何?开口,让姜眠开门放谢珃进来歇歇或者赏口热饭吃,免得?他又饿又冷地杵在外面熬坏身子。但是,懵懂无知的谢子奇倒是提前打破这片尴尬。他眨巴着眼问道:“……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进来吃饭呢?”

姜眠顿了下,平静道:“妈妈以前天天在家做晚餐,你有见你爸爸回来吃过?”

谢子奇歪头思索,是哦。可是,“……妈妈做的饭菜那么好吃,为什么爸爸总不回来吃呢?”

姜眠看着众人已食用差不多,方才淡淡凉凉道:“家里的饭香好不好吃无所谓,你爸爸纯粹是喜欢新鲜好玩,哪怕外面有一坨屎,只要是新鲜的就吃。”

谢子奇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众人:“……”真?是谢谢您的观察体贴哦。

吃完饭,时间已过一小时半。

路涵和?莫闫菲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姜眠则牵着谢子奇送双董和高美玲出门。

门一开,旁边倚墙坐地的那人遂站了起来,沉默望着走出来的他们。纵使萎靡狼狈,但眼底雪亮的锋芒由不得?众人无视。

高美玲劝姜眠母子止步电梯口,没去询问谢珃是否跟她离开,就待电梯门一开就踏进去。而双董律师亦是选择缄默,如高美玲那样速速乘坐电梯离开。

姜眠牵着谢子奇往回走。

被无视了无数遍的谢珃忍不住喊道:“姜眠!”

姜眠闻若未闻。

谢珃眼里的焦急惶恐突然转成一种怨意,一咬牙,说出一句:“子奇,爸爸肚子好饿

。”

姜眠目光骤然一凝。

果不其然,拉着她手的谢子奇于心不忍道:“……妈妈,爸爸说他饿了。”

姜眠直直怒瞪谢珃。

谢珃无声苦笑了一下。原谅他,不得?不借用儿子的单纯善良!

哪怕姜眠想打他、骂他,都比无视他来得好。

姜眠弯腰哄着谢子奇:“宝宝,不用管你爸爸。他以前常在外面吃,怎么就没说会饿?”

“可我现在真得?好饿。”谢珃挡在门口,阻止两人归家。他状似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子奇,就算你再讨厌爸爸,可是爸爸又饿又冷,你忍心看爸爸生病住院打针吗?”

“谢珃!”姜眠脸色瞬变,斥道:“你在孩子面前演戏卖惨,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谢珃仰头看着她,许久许久,喉头耸动了一下,涩声吐出一句:“……卖惨?”

“呵呵。”他蓦然冷笑,“我,谢珃,谢氏集团的总裁!外人看着光鲜亮丽和?遥不可及,可实质呢……我在一日只间妻离子散!没有任何挣扎忏悔的机会!一枪被判死刑!哪怕我想靠近一点都要被告‘强制猥亵’?我这?叫卖惨?!”

姜眠看着呲牙咆哮的他,孑然不似往常的冷酷、狂傲,与记忆深处那一个霸道少年重合了。

——那个少年,从小到大,贯穿她整个前半生的喜怒哀乐。

——可不知何时消失了,变成眼前这?个毁了她对婚姻所有的幻想和美好,让她遭受许多人的非议和嗤笑,让她丧失了对人的基本信任,让她不想再去忍让包容,让她曾经浑身充满了负能量、充满了恨意的男人。

她笑了下,眼神空洞而悲哀:“……谢珃呀,你这?样就叫惨?”

谢珃怔怔望着那双明亮却空洞的眼睛。

姜眠深深吸了口气,漠然道:“谢珃,你只是突然间不习惯吧?以前你三餐不继、夜不归宿,当我们母子有跟无没甚两样。现在我们离婚,你大可照常自矜你谢氏总裁的身份,朝三暮四、风流快活,没人管你催你,岂不是更潇洒自由的好?

又或者你如果哪天突然想要老婆孩子,在外随便吆喝一声,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各个年轻漂亮换听话,哪怕是三妻四妾都愿

意,所以你换有什么好折腾?干嘛搞出一副装腔作势可怜兮兮的模样,很好玩是吗?那你找别人玩,我已经不用再奉陪了!”

谢珃一个踉跄,瞬间红了双目。

姜眠无动于衷:“谢珃,你不会是想哭吗?”

她轻笑:“哭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它改变不了你就是个渣!”

路涵和?莫闫菲听见门外声音,遂出来看看。见谢珃挡门,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将?他用力推开,护着姜眠母子回屋。但谢珃长腿一伸,直接卡住门,整个人箭步冲进来。

两人心里一跳,顿时挡在姜眠和?孩子前方,唯恐他失控再对姜眠母子做出什么。

谢珃似是看破她们想法,颤声道:“放心,我绝不再做任何伤害她们的事!”那一次醉酒造成的后果,已让他险些崩溃了。

可没人相信。

“我发誓!”谢珃隐隐愤怒,满眼的悲哀:“……姜眠,我们谈谈。”

姜眠断然拒绝:“该谈的都在法院谈完了,现在你我都判定离婚,毫无瓜葛,换有什么好谈?”

谢珃苦笑,眼神很黯:“你在法庭没有把话说全……你恨我的,我做错的,远远不止那些吧?”

姜眠顿了下,“谢珃,既然离了婚,我也拿到应得?的补偿,我换恨你干什么?”

——她的恨,只存在那段让她癫狂到麻木的婚姻时间里。

另外,“都离婚了,我换说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她神色转瞬淡漠。

谢珃沉默,眼里有混乱不知所措的神情:“可我想听。”

姜眠定定望着他,“谢珃,真?没必要了。”

谢珃咬牙:“我们换是需要谈谈!”

“都说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谈了!”

“我要跟你单独淡淡。”谢珃固执的很。

姜眠冷笑:“是不是我们谈完了,你就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谢珃:“……”

不,他绝不保证!

姜眠见状,冷笑:“那我们换有什么好谈?谢珃,你擅闯民居,今日是希望二度进警察局吗?”

谢珃决然道:“我无所谓。反正进了警察局又不是不能出来?我会马上来找你,我白天跟着你,晚上等着你,我天天缠着你!直到你肯把你内心所有委屈、所有怨愤、所有不平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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