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花为崇将文通提议修书别国相谈和亲的事情润色后告知了皇上,皇上花渐遥对这提议颇为心动,一时间也没有想出任何不妥,便让花为崇自己斟酌着办。

花为崇心情一好,赏了帮忙拟文书的文通和跑腿的谢必一人一壶杏花醉。

香桃得了消息,立马告诉了花簌簌,花簌簌心中一动,想借着这个机会求太子释放顾尔。

为此,花簌簌让香桃替她穿戴好赶在花为崇进入书房前堵住了他。

花为崇一看到花簌簌便知道她的目的:“孤知道你的来意,回去等着吧。”

“可是。”

花为崇打断道:“香桃你今日自去领十板子。”

“喏。”

“扶公主回房去吧。”

短短几句话后,就已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花为崇起初并未多在意这个宫女,可一个两个都为她求情,倒是让他开始怀疑顾尔的身份,等文通和谢必回来后吩咐二人好好查探一番这个顾尔。

几日后二人都不约而同告诉花为崇,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是当初皇后云惜霜拨到淮王府伺候公主的。

于是花为崇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扣着人了,安排洗漱后送到了花簌簌身旁。

青樱一边为顾尔引路,一边向她仔细地说着太子府的规矩。

顾尔逐条逐条的记在心里,走至长廊处,突然看到了一熟悉的声音,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想,顾尔停下脚步直至那背影在转角处消失。

青樱走了几步耳边的脚步声断了,立马回头寻找顾尔。

顾尔正愣愣地看着不远处出神,青樱警觉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可惜却一无所获。

“顾尔?”

被青樱唤醒心神后,顾尔立马解释道:“青樱姐姐饶恕,顾尔愚笨,还在想姐姐刚才同我说的规矩。”

青樱知道这是顾尔的说辞,她必然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刚才说的那些不懂顶多打几板子,受些皮肉之苦,你也是宫里出来的,想必也明白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

顾尔立马恭敬地说道:“顾尔省得的,多谢青樱姐姐教诲。”

花簌簌见到顾尔一瞬间红了眼,见她比之前更为瘦弱,心疼的紧。

“公主不必为我担心,太子殿下并未为难我。”顾尔素来稳重,知道她如今刚脱离了危险仍然在养伤,忙将花簌簌扶上了床。

花簌簌听话地躺上了床,余光中瞥到了安静站在一旁的香桃,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顾尔,这是香桃,这些日子多亏她日夜不休地照顾我。”花簌簌拉着香桃的手继续说道“她还为了我挨了十板子,今日才好全。”

香桃得了花簌簌夸奖心中美开了花,一脸羞地说:“奴婢照顾不周,公主没嫌弃我便好。”

说完,更是体贴地借口离去,留花簌簌和顾尔二人说些体己话。

顾尔说:“奴婢听青樱姐姐说公主伤的不清,可否让奴婢看看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花簌簌有些犹豫,毕竟她自小伤口就好得慢一些,如今正是新旧伤□□接的时候,最是痛痒难耐,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因为日常活动一遍遍撕裂,想来应该是非常可怖的。

“公主不愿意便不用了。”顾尔想着今后为花簌簌上药时自然可以看到,便也没有强求。

听到这话花簌簌松了口气,只盼着伤口赶紧愈合。

“那日的事奴婢后悔了,这么些天奴婢一直想着,要是奴婢一早知道公主会这般冲动,替那夏国太子以身挡剑,我便不该帮公主的。”

花簌簌怜爱地摸了摸顾尔的脸颊,说:“你若不听我的话,那我回宫便带香桃回去了,不带你。”

顾尔刚刚泛红的眼圈立马恢复如初,娇嗔道:“那公主便带香桃回去吧,顾尔终于不用半夜替公主打蚊虫了。”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花簌簌这才合眼安心睡去。

看着花簌簌的睡颜,顾尔安静地为她打扇。

顾尔想了许久,还是未将柳扶风出现在太子府的事告诉花簌簌,毕竟告诉了她也并不会怎样,只是让她徒增烦恼而已。

一切都朝着众人预料的一样发展中,齐国和晋国都接到了华国的和亲邀约,正遣和亲使臣前往夏国相谈。

皇上为了安抚皇后及云氏一族,秘密安排云青山与蕊公主花解言合葬,也算全了这二人的一片痴心。皇后得知后颇为动容,与花渐遥的关系也日渐缓和了。

正在这时,一道盖着华国最崇高最权威印章的密信递到了华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手中。

除了华圣阁圣女明尧和花渐遥二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密信上写了什么。

只知道看了这密信后,花渐遥一连免了三日早朝。

有细心的早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纷纷猜测这密信说不定与国运有关。

而淮王和太子在权利中心久了,自然有着更为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

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第四日花渐遥就在朝堂上亲自宣布了密信上的话,说:“圣女说我华国会有乌云遮日,还望诸位爱卿同朕一起守得云开见月明。”

随后宣告众臣欲在齐、晋两国之中为公主选一人结两国姻亲,同时让众臣共同协商如何处理与夏国的和亲之事,毕竟事关诸国,可大可小,处理不得当必起风波。

这番话倒让这些久经官场浸泡的老顽固们回想起昔日为官的初心和抱负,一时之间激起了不少热血。

众位大臣各抒己见,只要有新观点提出,立马就有人指出其中弊端,吵得不可开交,

谁也不能说服谁。

直至午时,还是没有可行的法子,花渐遥也只能宣布退朝。

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夜云天耳中,最近一段时日他全身心地投入在与叔父周旋上,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稳稳攥在手中的如今玩脱了手,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最先提出要取消和亲的,即使现在他又恨又猝不及防,却只能自行吞下这苦果。

如果真的取消和亲了,怕是叔父睡梦中都要笑醒,平白将皇位拱手想让,偏偏他连抗议的理由都没有。

好在,取消和亲之事仍旧停留在他口头上,并未真正地走文书流程。

太子府

“殿下,我听说府上新来了同我抢饭碗的?”

文通见花为崇并未理睬自己,专心吃着桃。

这个时节桃子已然过季,是个稀罕物,所以连文通也经不住诱惑,悄悄伸手拿了一只。

花为崇猛地打掉了那只偷桃的手,白了文通一眼,继续啃着。

文通吃痛收回了手,轻轻吹着气以便缓解手上的那股疼痛,“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花为崇依然不为所动,文通只能收回与他做戏的心思,怨念地看着他。

“你可见过他了?”花为崇已然消灭了一只桃,那桃水灵的很,待吃完满手都是桃汁,正寻帕子的时候,青樱早已递来了。

文通道:“尚未,不过早晚的事。”

花为崇说:“太子府不留废物,孤只留最强的那个。”

文通根本不相信这初来太子府的毛头小子能比得过自己,他说:“这五年来我文通依然还站在殿下面前便已然证明了一切。”

花为崇不可否认,不过他直觉如今新来的柳扶风会将文通比下去,他也有些意外为何自己会这么看待柳扶风,也许是那日翰林院王学士将他领到自己面前时,那双无法掩盖住野心勃勃的眼睛。

他对文通说道:“他是翰林院学士举荐的,柳太傅的第三子,你有劲敌了,孤拭目以待。”

说完又补了一句:“桌上的桃子还剩两个,赏你了,”随后转身离去。

柳扶风身世带来的危机根本比不上秋季十分罕见的晚桃,文通得了花为崇赏赐立马欢天喜地地捧着回了卧房,想去馋一馋谢必。

走至湖心亭,一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味瞬间吸引了文通。

湖心亭,自然是建在一池湖水上的,湖中的荷花早早开罢,已然生出了莲蓬,只有少许反应迟钝的开着零星的花。

湖上的风一阵阵地将桂花香吹散,文通嫌不过瘾,想去桂花树下闻个过瘾。

秋日的芭蕉树长得极为旺盛,叶子宽大又厚重,将桂花树牢牢地藏在身后。

拨开郁郁葱葱的芭蕉叶,谁知就看到正坐在桂花树下伸手折花的柳扶风,没错,文通一眼就通过他周身散发的书生气息中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好你个小贼,居然躲在桂树底下折花枝!”

闻言,柳扶风拿着一小枝桂花的手一滞,随后说道:“抱歉。”

文通很是熟络地坐在柳扶风身旁,更是大度地将手中其中一个桃子给了他,说道:“不必同我抱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柳扶风也不同文通客气,接过了桃子,说:“多谢文兄。”

“柳兄不必客气。”

柳扶风起初并未认出是文通,可当他拿出桃子的时候,便立即明白过来。这个时节桃子可是个稀罕物,也只有这府中的主人才能尝鲜。想来便是太子赏赐给他的,而他又是个书生打扮,所以必然是文通。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便默契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再也未发一言。

柳扶风此刻什么都没有思考,他只是看着景墙处那几棵芭蕉树发呆。

两指下意识地磋磨着刚才折的那枝桂花,一朵朵浅黄色的花团团簇簇地拥在树枝上,可香气却悠长迷人,香甜却又并不腻人。

折花枝。

文通先前说过自己在折花枝,这三个字让柳扶风联想起了一首词,其中一句是“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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