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也跟着笑了笑,对秦敏说道,“敏儿今天很能干,不但将自己的院子重新打扫干净,归置好了带回来的行李,还能帮着你二哥收拾,在这样的年纪,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的两个妹妹在敏儿这个年纪,可做不到啊!”珍珠侧着头对秦晖说道,这就是在夸奖秦敏了,秦敏自从更了珍珠,还从来没有得到过珍珠的夸奖呢!如今不但说自己比她的两个妹妹好,还是在父亲面前,秦敏的小脸都红了,然后赶忙又说道,
“当不得母亲的夸奖,是母亲准备的周全,平日里教导有方,敏儿才知道如何变通。”秦敏走出来,跟珍珠行礼,这都是几个月来,嬷嬷教导的成果。
秦晖觉得很高兴,他虽然跟自己的女儿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但是他绝对是了解女儿的,如果是在过去,遇到有人夸奖,他的女儿一定是低下头,或者是躲进奶娘的身后,哪里会有胆子站出来,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对于将女儿交给珍珠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珍珠一眼看过来,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明明正好是壮年时候,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非得留起了胡须,真是让人觉得,破坏风景啊!
一家人正说着话,不久清风进来,说道,“回禀夫人,中午庄子上送菜的人回去之后,马上就把夫人要的东西给送来了,奴婢正好挑了一套白瓷茶碗六盏、彩瓷茶碗六盏、青花瓷茶碗六盏、玻璃茶杯六盏、一套紫砂茶具成套,给三夫人送过去了,连着庄子上送来的毛毯也送去了四床,还有四条羽绒被子,被子都是带着原来的被套,真丝绣花的料子,很是合三夫人的心意,还给了我们一人两个银裸子打赏呢!只是,老太太那里……”
“这个不用了。我头一次送礼的时候就送过了,老太太不喜欢,没用,送人了。咱们也就不用再送了。炉子弄好了吗?还有炉桶子?”
屋里点着火盆总是让珍珠担心会一氧化碳中毒,在东北那边的时候,不但有火炕,人家还有火墙,屋里倒是不会很累。如今这里可不同了,窗户缝隙没用封好,如果没有炉子,怕是真是冻坏了。这里的冷,让人感觉到湿冷,很不舒服。
“回夫人,庄子上正好有,本来是准备蔬菜棚子里加上的,如今就先给咱们拿来了,还有上好的煤炭。银霜炭,给主子们新做的手炉脚炉也都做了新的拿来了。除了这个,知道夫人这里屋子好久没有人居住,屋子里味道不好,又加上知道夫人不喜欢熏香,所以就用平日里往京城送菜的马车,搬过来两车,一共有四十多盆呢,有大有小,有牡丹、玫瑰、花毛茛、君子兰和文竹等等。”
珍珠笑了。说道,“将这花给老太太、三夫人还有少爷小姐们都送去两盆,剩下的自己留下。屋里就放君子兰,文竹。其他的放到厅里和书房。”
“是,夫人。厨房以及准备好了,是不是该用晚膳了?”
珍珠转头问丈夫,“老爷说呢?”
“今天在宫里吃的不舒服,吃点正经饭菜吧!你们两个饿吗?”秦晖问自己的两个儿女,
说了半天的话。又见识了家中两位秦夫人斗法,大家都停累的,于是都赞同马上开饭。趁着主子们在大厅里吃饭的功夫,下人们在几个主子的卧室里都安装上了炉子,在书房里也按上了,珍珠又让人给三少爷秦德宁那里送去一个,可惜只剩下一个了,珍珠让人给三夫人送去了,并且告知她,等新做的上来了,马上就给补上,至于老太太那里的,珍珠跟秦晖说了,还是让秦晖出面,问问老太太的意思,按还是不按,就看老太太自己的意思了。
锅子一上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开始专心的吃饭,实在是连着多少天赶路,吃的东西很是粗糙,如今能吃上家里的饭菜,怎么能不专心呢?吃过了饭菜,一家人都穿上了头蓬,到院子里散步,秦德章带着妹妹踩雪,珍珠也不拦着,就知道他们是要来院子里玩儿雪的,院子不小,所以将雪都扫到了围墙附近,等府里的车方便了,就会运走了。所以吃了饭,珍珠赶紧让丫头给两个人换上了皮靴,带上帽子和狐狸皮围脖,鹿皮面,兔毛里子的手套。让他们玩儿个够。
秦晖跟着走着,走的很慢,心里似乎有事,珍珠也不问,等着她主动说,秦晖好半天才说道,“皇上对我很信任,但是火器厂的事情,朝廷的官员们都不怎么看好。户部那边拨钱更是找各种理由,把火器厂的资金列为最不重要的那一项。加上……东北四省那边的海上贸易过于发达,甚至有人说我在做生意。玻璃厂子现在很挣钱,贵族们倒是没说什么,这件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也不会替我说话。我的老师倒是支持的,但是这样的支持,不是因为相信我很快会发生大战,也不是因为了解东北的兵丁太少,他们的支持,只是因为,我是他们一党的人。唉……”
“皇上怎么说?”
“皇帝觉得有必要备战,但是任凭我怎么摆事实,讲证据,皇上最多也就相信我七成,七成啊!十成的支持我都不敢保证国土不丢,不敢保证夷狄不会长驱直入,更何况还是七成,火器厂现在的生产效率不高,质量倒是好,还有那迫击炮,那些兵部和将军们都觉得还是巨大的红衣大炮的威力更大。加上火器厂需要从海外进口矿石,他们就不同意了。”秦晖不但见了皇帝,也见了他的老师,他的至交好友,情况不容乐观啊!等秦晖上朝,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众人的质询。
还有就是买了那么多的粮食,花的钱是借来的,这笔钱从哪里借来的?打算如何还?现在户部的大人把这笔钱当成一把大刀,就等着秦晖伸出头来呢!还有,火器厂那里经常要钱,还要那么多,他们整个户部对秦晖的印象都很不好。问题大大滴啊!
珍珠哈哈一笑,说道,“大人竟然为了这些事情烦恼,实在是不值得。那些将军们如此觉得,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见识到这些武器的好处,红衣大炮,威力很大,但是除了攻城用处大,其缺点也是致命的,大炮实在是太重了,托运费劲,如果夷狄人绕过了长城,那红衣大炮根本没用。一旦在草原上,或者是其他的地方,迫击炮是最好的杀伤武器。还有火铳,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吧?再说,虽然他们阻止,但是也制作出不少了,组成一支新军,也够了,只要能成军,训练得法,不怕他们不认可。虽然有非议,但是皇上不是没有停止打造武器吗?这就是在等着新军能够大展宏图呢!老爷研究了火铳和迫击炮的阵法有一阵子了,洋人的作战方法我也跟你翻译了,该是有点眉目了吧?”
秦晖仰头,看着天空,说道,“你给我的东西虽然零散,但是我也整理的差不多了,难得肯为了我,在那些羊皮纸中翻查有用的资料。得妻如此,秦晖大幸!”
珍珠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无奈和伤感,为秦晖谋划,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呢?只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一生最渴望的是什么?有一个值得你爱的,而且又爱你的男人,打动一个女人的心,或者是懵懂间纯纯的爱情,或者是相濡以沫,心意相通的知己,也或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义无反顾的烈焰焚情。
可是,这样的爱情,可遇不可求,珍珠已经无法能有那种纯纯的爱了,知己难寻,而肯为了自己烈焰焚身,义无反顾爱自己的人,这时间哪里会有?即使有,怕也是有保质期的,无数的前辈告诉我们,爱情的保质期,不会超过两年,一生不忘的,那必然是没得到的,心意相通的知己,疯狂追求的人,这两种倒是有可能,除非他能聪慧过人,或者是拥有着无所匹敌的勇气和实力。自己和秦晖,可能是第二种,心意相通,但是现在,却还远远达不到那个程度,最多只是有默契,知道对方一点皮毛,深刻的东西,却没有触及,珍珠不知道秦晖心底最深的秘密,不知道能深刻触动他的是什么,而秦晖也是一样,不过眼下,珍珠也不着急,一切但虽自己心意罢了。
珍珠看着前方,说道,“至于那些钱财,在我看来,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却衣食用度,也有能力再去挣来,和那些人说,是我捐献的又如何?更何况,涿州码头,本来就没有什么正规的管理,更没有招商引资,没有联络各地商行,不过小打小闹,一旦开始征收税赋,那银子,恐怕连你都想象不到呢!”
秦晖侧过头看向妻子,没有想到,珍珠竟然是如此想的,捐献?一掷千金已经是难得,这几十万的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太傻,太单纯,就是真的有大本事,如若不是有依仗,如何敢这样说?或者,也由此可以想到,她的妻子,挣钱的手段,或者说手里的金银,远远比那几十万两多的多。看她这个人平时做事的手法,无不是处处周到,走一步,看三步,就如这次回来,谁能想到,她会把这么多平日惯用的东西和这么多的下人都带上,还事先通知了自己在京郊的庄子准备,秦晖更相信,他的妻子,手里攥着金山银海,或者是有足够的把握拥有金山银海。(未完待续。)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