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这病越是入了秋季越发严重,她夜里喜在院子里坐着,染了夜里的凉气,着了风寒。
坐在软塌上咳个不停的莫如深看着让人心疼,可灵儿除了给她煎药,却什么都做不了。
“夫人,着凉便要多穿件衣裳,小心风寒加重。”
说着,灵儿拿了件披风披到莫如深的身上,替她拢了拢衣襟,满眼的心疼。
莫如深却打趣着说:“你怎地像是看着瓷娃娃般看着我,我哪有这般矜贵?”
“夫人,您如今可是比瓷娃娃还要矜贵几分,您可是老爷跟皇上都捧在手心上疼爱的人儿,却偏生……”爱上个不该爱的人。
灵儿望着她,却没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她实在不忍再看到莫如深伤心。
“好了,灵儿姑娘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可没几天日子。”
莫如深说的轻松,却像是一把刀子般,直接的捅进灵儿的心口,她的眼泪哗啦的从眼里涌出来。
莫如深见了,不由一怔,缓过劲儿来才慌了神,急急忙忙的拉着灵儿坐在自己的身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细声细语道:“灵儿,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人固有一死,我且不害怕,你又在担心什么?”
“我……”听到莫如深的话,灵儿哭得更凶,像是碰到什么阀门似的,眼里的泪水流个不停。
莫如深心疼的望着她,抬手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她与灵儿自小一块儿长大,莫鹰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她早就将灵儿当成自己的姐妹般看待。
灵儿也是真心将她当成亲人般对待,知道她身患重病,灵儿自然是难过的,可除了哭,灵儿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夫人,对不起。”
她什么都做不了。
莫如深紧紧握着她的手,摇着头说:“灵儿,病是我自己得的,你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在我最后的日子里能有你陪着我,我倒也不遗憾。”
莫如深话音刚一落下,就被传进来的沈轻柔的声音打断:“好一个深厚的主仆情谊。”
沈轻柔手里捻着绢子的一角,盯着坐在软塌上脸色苍白的莫如深,又将目光放在灵儿的身上:“一个下人都能与侯夫人平起平坐,可真是让人意外。”
灵儿闻言,腾地从软塌上站起来,走到边上,她知道莫如深从未真的将她当成下人看待,可她却不能让莫如深被人诟病。
莫如深轻笑了声:“下人?灵儿自小与我一同学读书识字,莫府将她如同小姐般养着,就算是皇帝表兄一样不会用‘下人’二字来形容灵儿,倒是沈姑娘……”
她顿了顿,忽而抬起头看向沈轻柔,沉着语气道:“你凭什么?”
“你……”沈轻柔大抵是没想到一向温婉好欺负的莫如深突然变得这般强硬,还是为了一个丫鬟得罪有祁途护着的她。
她今日过来可不是为了跟她拌嘴,而是有旁的事——
“娴妃方才让人来传话,说是让夫人与我明日一同进宫赏花。”
娴妃,当朝丞相之女,君傲还是太子之时便嫁给他当侧妃,如今更是正得圣宠的妃子。
沈轻柔的父亲是娴妃生母的堂姐的丈夫,也就说,娴妃算得上是沈轻柔的远方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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