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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与虎谋皮(1 / 1)

(一)

“你还有撒手锏啊?”青格勒图笑着递给我一支烟,但是我拒绝了,

“会不会是私下里把老黄抓住暴打一顿让他交代黑手的名字啊?你要知道,真正的黑手是不会露面让老黄知道底细的,能够和老黄直接见面交流的肯定都是外围的喽啰,浮在水面上的都是河鲫,真正的老甲鱼都趴在河底的淤泥里面做缩头乌龟,他们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地上钩。”

“你看我有那么傻吗?抓什么人啊!我的意思很简单,而且我也实践过,那就是我再次做个潜伏者,跑到老黄的队伍里做卧底,打探一些内幕消息出来,你看怎么样?”

对这个方案我还是有一些底气的,因为上次的真假潜伏已经教给了我一些潜伏的基本技能和经验,“虽说前几年我的那次潜伏是被利用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什么都没学到啊,起码从心理素质和性格掩饰等方面我还是有一些心得体会的,这些对于一次成功的潜伏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没有真正从事过潜伏的人是不会理解的,这是一种难得的经历,应该算是我的撒手锏吧?”

“你他妈的就扯淡吧!潜什么伏啊?你连潜水都不会!”青格勒图再次断然否定了我的最后一个方案,“经验和技巧有什么用,关键的问题还不是在于人际与沟通?‘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没有足够的社会阅历,有再多的专业经验都是白费。你想想看,老黄是你的师傅,你怎么潜伏啊?穿件隐身衣?你就不怕在荒山野岭的草场上被老黄打死了喂狼?”

“我说的是潜伏又不是埋伏,老黄看见了能怎么样啊?”我知道青格勒图误解了我的意思,“据说老黄他们现在盗墓遇到的最大困难在于找不到适合探墓的具体地点,他们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是鲜卑墓葬方面的行家里手,他们现在就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盲目地打转转。他们的这种软肋正好是我的强项,抛开专业水准不谈,我很熟悉霍尔特山,而且在上次的探墓活动里,我已经基本可以锁定真正的鲜卑王陵墓在什么位置了,只是当时由于警方的收网而中断了发掘。老黄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北上蒙东地区了,我可以单独和老黄联系,就说可以帮助他寻找鲜卑王陵墓,凭借这个条件来换取一定的经济利益,这是一种等价交换,甚至对于老黄来说这是一种超级划算的智力投资,是可以换取超额利益的,我猜想他不太可能会拒绝,再说他现在属于病急乱投医,这个方案我看还是比较靠谱的。”

“不行不行!你的方案完全都是胡思乱想的结果!你一个南方的大学老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跑到霍尔特山,那还不把老黄给吓到,他的性格我太清楚了,谨小慎微,惧怕任何的风吹草动,你的贸然出现肯定会被他怀疑的。现在咱们假设你可以潜伏进去了,但是你觉得以老黄那样的为人,他可能会把一些内幕的消息透露给你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些事情老黄也未必是完全清楚的,真人不露相,从老黄身上不太可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青格勒图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就连续否定了我的三个方案和建议,这些想法可是我在宾馆的房间里耗时一周的思考结果,现在却没有一点被采纳的可能,甚至连一星半点儿的启发意义都没有。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也让我长长见识?”我不再理会青格勒图的诧异目光,直抒胸臆是一种美德,我发现果篮里的樱桃比较有味道,可以与杭州水果超市里的进口车厘子媲美。

青格勒图似乎对我的态度并没有在意,他还是那副神情,完全不是在天津的时候与我谈事业和理想时的态度,我当时还很赞赏在这个浮躁拜金的社会氛围下还有人在和我谈理性,而且还不是中学生。

“云飞,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夺取蒙东集团领导权的问题,但是就现在咱们的处境与实力而言,咱们还没到最后一战的时候,时机不成熟,我的想法是循序渐进,就是按照公共选择理论大师林德布罗姆的渐进理论来逐步推行我们的计划。”青格勒图大学读的专业应该不是管理学,更不可能是公共管理学,看来他在忙碌之余还不是只顾着享受人生,还是看了一些对现在和未来都有点儿实际意义的书籍。

“想要控制一个人,方法很简单,无非是威胁、利诱或二者的结合。我们可以考虑威胁老黄,但是我们没有掌握能够从实质意义上威胁到他的犯罪证据,就算是我们利用老黄其他一些劣迹来检举告发他,但是也不太可能获得我们想要得到的信息,反过来还会暴露方向和自乱阵脚,那就有可能给对方以反击的机会,这样的事情咱们暂时不去计划。其实我觉得从利益诱惑的角度倒是完全可以与老黄进行一些交换。我太熟悉老黄的性格了,他就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牺牲掉自己的未来,他就是这么一个蝇营狗苟的小人物,利欲熏心,目光只能看到眼前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这种性格其实很容易加以利用,我现在不是还在蒙东集团拥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股份吗,虽然不能够左右集团董事会的决议或任命,但是这也不是一个小份额,假如我用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换取老黄的合作,我看还是有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有点儿奇怪,“老黄现在是蒙东集团的总裁,虽然他的股份还不到百分之三十,但是他和他的心腹们的股份相加已经过了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老黄他们在程序上合法地拥有整个蒙东集团的决策权和管理权,他不太可能会为了多余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出让整个集团。”

“废话!谁说用股份换管理权了啊?没有占优势的股份还奢望什么管理权?”青格勒图不再征询我的看法而直接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的意思就是把我自己的股份完全送给老黄,让他本人在蒙东集团内部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拥有股份上面的绝对优势,这样即使遇到外在力量的干涉,只要不是黑道出手,只要还是按照程序办事,老黄就有了与他背后黑手相抗衡的实力与底气,这会在实质意义上对老黄与他身后的势力造成潜在的割裂。毕竟老黄也不愿意只是充当一个代理人的角色,蒙东集团的传统产业的盈利能力还是比较可观的,放着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不去享用而跑去挖坟,我看老黄的心里也不会太舒服吧!”

“那你的股份不就是完全没有了吗?”我不理解青格勒图为什么会如此孤注一掷,毕竟最后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他与蒙东集团唯一的联系纽带,假如失去了股份,那么蒙东集团就与其创始人彻底断了联系,双方不再有什么关系和瓜葛了。“没有了股份,你还谈什么恢复在蒙东集团的地位呢?你这不是自断手足吗?”

(二)

“自断手足?那么假如不放弃这最后的股份,难不成咱们就有了翻盘的胜算了吗?”青格勒图深沉而自信地表述心中酝酿许久的计划。

“在社会发展的完整供应链中,物的因素是最弱的,物是供应链里最低级的环节,而人的因素在整个链条中起着绝对主导的作用,只要有了合适的人,获得什么形式的物都不在话下。目前我手里拥有的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是我的护身护,反倒是我身边的一枚潜在的*,老黄背后的神秘人就是因为忌惮我还持有蒙东集团的股份而想把我彻底排挤出蒙东地区,甚至不排除在某个时候打算干掉我的可能。这点儿股份对我而言没有太多的实在意义,既不能左右董事会,又不能牵制老黄,更不可能挖出老黄背后的黑手,除了给自身增加危险以外,这点股份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我现在打算用这点儿股份与老黄做一笔交易:我不但不谋求夺取蒙东集团的领导权,我还会把自己的股份让给老黄来巩固他在蒙东集团内部的地位和实力,作为交换的代价,老黄必须要为此付出一点信息,仅仅是付出一点信息而已。”

“我想要的信息不是希望他说出他背后的黑手是谁,因为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希望他能够在盗挖鲜卑王陵墓的时候,假如真的挖到了那枚‘错金昆仑玉狃兽印章’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不会奢求他主动把那枚印章交给我,他也没有这样的胆量,他还不可能直接与他身后的势力抗衡,但是只要把挖到印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就有信心把印章搞到手。这样一来,老黄只是付出了透露一条信息的代价就取得了蒙东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也不用冒着太大的风险,因为毕竟他没有把印章交到我的手上,从而不必为以后印章的得失负责,而我可以凭借这条信息采取行动把印章搞到手,只要印章到了手,我还是有信心有能力把真个蒙东集团夺回来的,现在我这是以大换小,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换回一条信息,但是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以小换大,用一枚印章换回整个蒙东集团。”

“那枚印章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我只关心印章传递的历史文化信息,我不关心它的其他什么价值,“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想要得到这枚千年之前鲜卑民族留下来的历史文化遗物呢?难不成在信息化时代的今天,这枚印章还真的能够传递出什么有经济价值的信息吗?”

“重要或不重要都是相对而言的。”青格勒图的这话似乎很有哲理,“对于那些虔诚笃信传统宗教与文化的人来说,狃兽印章就是一种文化图腾,有着特别重要的精神意义;对于那些想借助图腾的力量来左右信徒的人来说,狃兽印章就是横行蒙域的通行证,你说重要不重要?但是对于一般的人来说,那枚印章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它的材质,假如不是金印章而只是杨木印章的话,我相信一般的人早就把它撇到火炕的灶坑里去了,只有充分燃烧才是那小段杨木的全部价值。”

“可是无论如何,你都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失去了与蒙东集团保持联系的纽带了,最起码从阶段性的角度上来讲,你失去了对蒙东集团进行控制的工具和可能性。”

我为青格勒图的想法感到震惊,因为我知道青格勒图是一个言必行且行必果的蒙古男人,对于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得出的想法或计划,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是一定会按照自己既定的行动轨迹办事的,没有犹豫,没有计较,更没有回头路。

“我是不会放弃对蒙东集团的关注的,集团就像是我的孩子,你看到过一位父亲面对走上邪路的孩子而放任不管的吗?现在我也觉得对于所有权的争夺暂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我目前关注更多的就是如何对蒙东集团管理层或领导权发挥影响,我现在要的不是总裁的位置,而是希望得到一种游离于集团管理层之外但是却可以对集团的事务发挥作用的这么一种能力,这种能力的来源就是隐权力。我要凭借手里的资源,也就是股份来控制住老黄,控制了老黄为我服务也就等于是控制了蒙东集团为我服务。对于蒙东集团来说,我不是总裁,但是却具有支配总裁的隐权力,这对于处于弱势的我们是一种最佳的权力架构。蒙东集团背后的势力通过控制股权和董事的方法来在利用集团为其服务,他们现在在暗处。但是只要我们取得了隐权力,我们就转明为暗了,老黄就等于是我们安插在蒙东集团里面的一个潜伏者,他的作用就是运用集团的力量和背后势力的支持来盗墓,等找到我们感兴趣的狃兽印章的时候,老黄只要肯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消息,在霍尔特山那个蛮荒地带,咱们还是有信心和力量拿到印章的,而黑势力的全部努力就都白费了。等到狃兽印章在手以后,我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在等着那些躲在黑暗中发笑的人,现在评论谁能笑到最后还为时过早,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老黄和他背后的人。”

在开车回宾馆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在这件事上不应该对青格勒图有所隐瞒。

“对了青格,有件事情告诉你啊!”我靠在座位上吸烟,泡好温泉的感觉确实比淋浴要舒服很多,一分价钱一分货,这话有道理。

“啥事?”青格勒图开着车,有点儿心不在焉,路边荒草里“扑棱棱”飞出的一只傻斑鸠也能吸引他游离的目光。

“我见到卓云了,她也在查干浩特镇。”我知道青格勒图和卓云之间似乎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但是卓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说她真正爱的人只有我,而且这种爱的发现源于她自己的逃脱之际,对于青格勒图,卓云一再解释说没有什么,而我当年听到的蚀骨诱惑的卧室*被卓云反复否定,并且说青格勒图有着不止一个女人。

“是吗?她的胆子可真大啊,还敢回来。”青格勒图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会猛然刹车然后双手摇晃我的肩膀大声询问卓云此刻的具体位置。

“你好像没什么反应嘛,毕竟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在这句话里我原本想说“生活了那么久”,但是出口的时候却故意把“生活”换成了“工作”,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一种本能的抵触吧,当然也不排除是一种刻意的回避。

“时间久又能怎么样呢?”青格勒图按响喇叭驱赶车前乡路上成群结伴行走的羊群,“你看这些小尾寒羊,它们很喜欢成群结队,但是谁都知道这样的场景不会持续很久,等到冬季来临的时候,羊群里的弱势群体就会被屠杀掉,没人去分辨这些绵羊哪些是善良的,哪些是邪恶的。”

青格勒图似乎有点儿伤感,“算起来我和林晨认识已经快二十年了,她那么一个善良的女人,还不是永远地留在了霍尔特,时间久又能怎么样呢?”

我开始明白了青格勒图依旧还惦念着命殒芳甸的美女林晨,他们之间的爱情真的可以跨越历史的长河吗?林晨那么爱青格勒图,甚至是一种情感上的盲目崇拜,但是她为什么还要和我上床呢?在这个自我至上和及时行乐思潮盛行的社会氛围下,那些在我们身边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甚至爱人,究竟还有没有值得我们不假思索就可以真正信任的人呢?

(三)

仲夏的科尔沁北部山地草原,闷热而干燥,由于没有空气对流而造成的间歇式精神分裂症状逐步蔓延流行开来。

没有人真的得了精神系统疾病,但是的确有一部分参与盗墓的员工发生了平时从没有过的性情改变,偏执、易怒和无缘由的自虐。

老黄当然是体胖心宽,但是他的脾气也要比在查干浩特镇时坏了许多,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改变,他只是觉得那个讨厌的营销副总无处不在,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墓穴里面飘出来的幽灵。

在一些具体的盗墓指导问题上,带队的老黄与作为副队长的营销副总产生了不少的矛盾,这个依仗着矮胖男人势力的副总竟然胆敢在众人面前说自己对探墓的指导是一种误导!你个嘴上没毛的家伙知道什么?

休谟在《人性论》第一卷第三章“论知识和概念推断”里面已经不点名地批评过了营销副总对自己的无端指责。休谟认为:印象和观念是构成知识的基本材料,而印象是由感觉和反省直接得来的知觉,实际事情方面的知识来自经验,即来自感觉印象的记忆,这些知识具有或然性,是对经验事实的概括,是现象的知识。

既然正确的知识来自于经验,那么对于自己这个面对盗墓活动没有丝毫经验的人来说,任何的求全责备或者是隔岸观火的做法都是卑鄙可耻和不能容忍的。

“以后你不要总在大家面前和公开场合里与我争论,我看咱们两个高层还是保持一致的态度比较适宜,况且咱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没有人打算在这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的地方待上一辈子。”在金杯面包车后面,老黄尽量心平气和地进行着这次私人谈话,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年轻人可是矮胖男人钦定的营销副总,这次一同前往霍尔特山盗墓,估计也是胖子的主意,除了督促自己加快盗墓进程以外,还可以监督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些个野狼可真够毒的。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让我选位置我就去选位置了,我不是也没说不去吗?这两天我和手下的弟兄们起码往返步行了一百公里,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在你指出来的那个区域里发现有什么墓葬的明显痕迹,这也不能怨我们吧,大家都尽力了。”营销男一肚子的委屈,他说的也不是假话,拉网式的寻找虽说比较细致实用,但是对于参与者体力的消耗也的确是有点儿大,这不能怪他表示不满。

“你们辛苦我当然很清楚,谁做了什么事情我的心里有杆秤,我的工作日志里面对你们的工作量都有记录,回去以后开会研究一下用什么标准来奖励。”老黄恩威并施,在思想领域的斗争也不能大意,现在的小年轻思维很活跃,控制不好就有颠覆自己领导的可能,打拉结合是手段,让对方俯首帖耳才是目的,“你们累了可以申请换人嘛,可以去帐篷里休息休息嘛,你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弟兄的面说我指挥无方还说我是酒囊饭袋呢?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咱们这次出来根本就没有带一瓶酒过来,我咋就成了酒囊饭袋?年轻人心浮气躁没关系,但是血口喷人可是要负责任的!”

营销男不以为意,他的心里很清楚老黄的色厉内荏和外强中干,要是他真的有本事和底气,干吗拉我到这个偏僻的车后来谈判啊?在现场直接和我较劲不就完了吗?还不是自己心里也没底,怕万一引起众怒就不好收场了,早知道现在这样被动,当时就不应该让我来负责选址,想给我小鞋穿?门儿都没有!

“我也不是什么血口喷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现在兄弟们都知道那片草地下面几乎不太可能有墓地,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营销男幻想着摆脱选址的苦差事,“要是依我看啊,还是您黄总裁亲自出马进行选址比较靠谱,我们可没有这样的经验和阅历,我们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

“想要撂挑子不干也可以啊,那你直接回到集团跑销售去好了,我这里没有什么新的任务敢交给你做!”老黄对探墓不在行,但是对于人际关系和社会阅历可谓经验老到,他知道营销副总的另外一个使命就是监督自己,他是不敢提前回去的,但是自己是团队的负责人,把他晒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这种边缘化的力量可是相当大的。

果然如同老黄预料的那样,营销男嚣张的气焰黯淡了很多,“我也没说想回去,临阵脱逃可不是我的风格。让我继续探墓选址也可以,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地点也别怨我,万一以后也找不到陵墓的位置,那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和我们整个营销部没有任何关系。”

老黄看着这个小伙子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下口水,“他妈的!总有一天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矛盾归矛盾,工作还得继续干下去,寻找鲜卑王陵墓早晚都是自己的活儿,一味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按照矮胖男人的说法,巴音诺敏王的陵墓应该就在这座乳山的附近,记得当时矮胖男人还说这个内幕消息是他的一个关系密切的朋友提供的,绝对可靠。

老黄和他的人心涣散的团队在这个荒芜的草甸上又艰苦地寻找了两天,除了找到几块野牛的头骨和上次“土拨鼠—2006”行动中遗留下来的现代垃圾以外,一无所获。

(四)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老黄想要在探墓领域建立新功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夏季沙暴来临了。

漫天黄沙遮蔽太阳光辉,天昏地暗的狂风肆虐着龟缩在简易帐篷里面的每一个盗墓者的心。

“黄总裁!黄总裁!”老黄所在帐篷的门口拉链被一个小伙子拉开,顿时一阵卷风夹杂着沙尘扑面而来,“我们那面的帐篷被大风刮开了一个大口子,堵也堵不住,而且口子还在扩大,我看再过一会儿帐篷就有可能被撕成两半了!”

“和我说这个有啥用,我他妈的又不是缝纫机!”老黄的情绪有点儿激动,这样恶劣的天气更让他怀念宾馆席梦思大床的柔软和总裁办公室行政专员的娇媚与狂野,“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那面的人都先挤进来!”

都怪那个阴阳怪气的营销副总出的馊主意,在今天早些时候,老黄勉强同意让三辆车回去补充一些物资回来,因为按照目前这个进度,没有两个月是不太可能挖到陵墓的,帐篷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可以食用的物资了,估计大概还能坚持三天,毕竟来的时候自己也只是暂时准备了全队二十人十天左右的食品和饮用水。

现在可好,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沙尘暴天气,大家连个可以避风的客车车厢都没有,可以完全避风的帐篷只有眼前老黄他们居住的这顶了。

全队人员在来到霍尔特山将近一周以来首度齐聚一堂,只不过这种聚会是被沙暴胁迫进行的,而且除了老黄等少数几个老资格领导以外,所有的人都站着,否则不必担心这顶帐篷被狂风刮破,拥挤的员工就足以把它撑破。

漫漫长夜盼天明,帐篷外面的风声小些以后,天已经黑了。

老黄本来打算连夜让那些倒霉的员工修复那两顶被大风刮坏的帐篷,可是那顶大一些的帐篷已经从门沿到顶板被完整地撕裂了,暂时根本没有维修的可能;而作为临时库房使用的帐篷已经不知道被狂风吹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剩下零散的几桶纯净水和拴着半截绳子的圆木桩。

这下麻烦了,都怨自己当初为了贪图便宜而买了廉价的游乐园用简易帐篷,都是专业野外宿营帐篷与简易帐篷之间巨大的价格差让自己动了歪脑筋,这三顶简易帐篷一共才四千多元,而野外考察的专业帐篷,一顶就要两万一千元,仅亲自采购三顶帐篷这一件工作就为自己获得了五万九千元的额外收益。

在没有余地的情况下作出选择就简单多了,老黄本想让另外帐篷的弟兄们露宿在自己帐篷的南面草坪上,毕竟现在风止住了,外面也不算太冷,里面实在是没有安排更多人睡觉的地方了,站着还可以,一躺下就没位置了。

但是蒙东地区的气候特点就是这样,昼夜过大的温差容易导致突如其来的狂风,而风暴之后随之而来的经常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暴雨。

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大家都没得睡觉了,众人再次围站在老黄的帐篷里静听顶棚落雨的嘈杂声音,整个帐篷里面充满着愤懑、压抑和无名怒火。

终于一个营销部门的弟兄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咆哮起来:“这他妈的是谁采购的帐篷啊?就算是蔬菜大棚用的厚塑料材质也不至于这么经不住风吹吧!我到蒙东集团来打工也不他妈的是为了跑到乱坟岗子上吹风淋雨!”

“就是啊,太没人性了!哪个部门负责采购的啊?回去找他们算账!”“肯定是吃了人家的回扣!现在负责采购的人谁没尝过这样的甜头啊?”“他们坐在集团办公室里风雨不愁地拿好处,咱们弟兄们在荒山野岭吃苦头!”帐篷里站立着的员工们开始骚动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一边猜测着采购者的可能人选一边用各种传统词汇诅咒谩骂着。

老黄蹲坐在帐篷角落里的一把小塑料凳上没言语,自己理亏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众怒难犯,好在大家都不知道采办物资的经手人就是自己这个集团董事长,否则遇到骚乱事件就不好处理了。

“这三顶帐篷好像都是黄总裁亲自采购的吧?”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帐篷的另一侧响起来,不用张望就知道是那个营销副总在落井下石,“黄总裁事必躬亲的做事风格真是令人敬佩啊!”

帐篷里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空间里只有雨点打落在帐篷上面的“噼啪”声和帐篷外面引水渠里发出的“哗哗”流水声,这种大自然的声响在这个静默的帐篷里显得格外清晰。

“购买帐篷的时候我是知情的,但是我所知道的情况也就是帐篷的大小和数量,至于帐篷的材料和质量,那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老黄知道帐篷里面暂时的平静不代表大家怒火的熄灭,在这个越发现实的社会里,领导的威信已经薄如蝉翼了,没人在利益攸关的时候在意领导的面子,现在的安静正如火山喷发之前的片刻宁静,如果不抢在这个节骨眼儿扭转乾坤的话,那么自己今天晚上就很有可能要站在帐篷外面以落汤鸡的形象观看草原日出了。

“帐篷质量一类的事情还不是问题的关键,我知道弟兄们的愤怒是多方面的。”老黄是个危机公关的好手,他深知现在讨论帐篷的问题无论如何都是必死无疑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在帐篷质量的问题上纠缠肯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最聪明的办法还是转换话题,把不利于自己的话题岔开才是化解危机的正确方法。

“弟兄们!大家一定对于这次远赴霍尔特山寻找鲜卑王陵墓有着一定程度的困惑,对于大家的疑惑和现在的处境我感同身受,其实我也不想来到这个荒凉艰苦地野外。抛开领导蒙东集团正常业务的压力不说,你们都还小,很多人都还住在单位的宿舍,真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我上有老小下有小,家庭负担很重,我也想待在镇上,那多舒服啊!可是作为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我对一些在董事会上面集体作出的决策也无能为力啊,只有身先士卒地执行。说实话我也对这次考古工作不是很理解,当然了,营销部副总作为董事之一投了赞成票,他一定清楚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吃苦头,但是我不去问他,因为只要是集团公司的决策,我作为执行责任人就一定会站在工作第一线。我现在要做的不是躲风遮雨回避困难,我要做的是在考古现场与弟兄们并肩战斗,并且争取通过自己的人脉资源抓紧时间联络一位更加熟悉鲜卑历史和霍尔特山墓葬知识的专家加入咱们的考古队伍;等顺利完成任务回到集团总部以后,我要做的是向董事会提议为大家提高工资并发放野外作业补贴!”

没有掌声更没有喝彩,帐篷里面依旧保持着长久的沉默,但是老黄心里很清楚,自己刚才的一番即席演讲已经开始生效,现在帐篷里面的沉默可不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而是一种心气顺畅基础上的哑口无言。

那位带头挑事的营销部副总看着大家投射过来的白眼,他低着头悄悄地向帐篷边缘站了站,他自己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水平,还远不是黄总裁的对手,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比较靠谱。

霍尔特附近的山地草原在狂风和暴雨的洗礼下越发显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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