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一旁茶楼上洋洋得意的林海疆正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曲,这时,一个宛如黄鹂般清脆却又弱弱的声音道:“大爷请点个曲子吧!”
“啊!”林海疆微微一愣,一个大约看上去十八、九的女孩穿着一身粗布素裙向自己蹲了个万福,由于女孩的头过于太低,林海疆没看清女孩的长相。
一旁的一名护卫见林海疆没出声,刚想将捧着琵琶卖唱的女子赶开,啪一个烂茶饼子从女孩的脖子旁边飞过,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林海疆的眼睛上。
几个油头粉面穿着西装上衣内着马褂的青年上去一把拽住女孩嚣张道:“你不是小燕子吗?你飞啊?你在飞啊!”
这时,一旁雅间内传出一名女子的厉喝,随即两名女子闪身而出,看衣着就是官宦或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丫头,女子柳眉倒立,也是英气逼人,尤其是其的身材可谓是曲线玲珑,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拉开架势似乎练过武功的样子?
其中一名二鬼子牛气冲天道:“呦啊!这不是沈道台、沈大老板的千金吗?我可告诉你了,我们哥几个可是教民,这小丫头欠了汤玛士神父的钱,要么你替她还?”
“她欠你多少?”女子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荷包准备付钱。
二鬼子冷笑一声道:“三千两!怎么样?”
“什么?”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她虽然知道这几个二鬼子是在信口开河,但是那边笑姑娘的嘴被后面的人捂得死死的无法开口,而且对方十几个人又人多势众。
领头的二鬼子见达到了目的,于是一挥手就要走,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道:“都给老子站住,给大爷我看看,我这眼睛怎么算?”
沈大小姐一见穿着官袍歪带帽子,右眼乌眼青的林海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被掳去的女孩知道这位官老爷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于是拼命挣扎,咬了勒住她脖子的家伙如同一只灵巧的小猫一般窜到了林海疆身后。
一见是个官,几个二鬼子没有之前态度那么嚣张,但是依然是十分不敬,这些天在当惯了上官的林海疆一下忘记了这不是穿越之前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武力值。
当即一个冲天拳打了过去,虽然打到了一个,但是几个二鬼子连同他们一同前来的十多个帮手一拥而上,其中几个人还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在沈大小姐的惊愕之间,刚刚还英勇不凡的林海疆顿时被打得抱头鼠窜。
茶楼里面如同开了锅一般,被追打的林海疆从二楼跳了出去,街上正在招兵的张正、高奇等人现,急忙率部众解围救助。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林海疆指着楼中的一干人等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面打!打死算老子的!”
二百多名护卫连同刚刚招的几百名尚未考核的新兵也加入了助拳的范畴内,不大工夫,十八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二鬼子和他们的打手被拖了出来,巡城营的觉牵扯了教民,早早的躲得无影无踪。
教民这两个字就如同瘟疫一般,几乎是谁也惹不起,因为前面的是几个青皮混混,而后面出来的就是洋大人了。
这天也该着汤玛士神父点背,他见自己的忠诚信徒一去不返,于是耐不住也带着人去寻找,结果现自己好不容易展的忠实信徒几乎全部去见了仁慈的主,这让已经习惯了嚣张跋扈的汤玛士忘记的自己真实卑微的身份了。
他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大吼大叫,一旁的中国老百姓一如既往的将这一切当猴戏看。
“你在哪里狗叫什么?”
这时,汤玛士听到了有人在用一口音纯正的英语骂他,一回头以为看见了自己人的汤玛士一下愣住了,一个有点面目全非的华人正忘着他,而且这个华人似乎是大清国的官员?
更让汤玛士迷惑的是这个大清国的官员将一个金属章放在自己面前道:“认识吗?”
汤玛士原来在英国的时候过得基本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眼前这个徽章很像贵族佩带的勋章,汤玛士低微的身份哪里见过什么贵族的勋章,但是林海疆手中这个上面的英王皇冠的标志他还是认识的,搞不清对方身份这下汤玛士嚣张不起来了。
林海疆则趁势轻蔑道:“你要记住自己仅仅是一个卑微的小传教士,即使在英国我也比你高贵得多,在这片土地上你只不过是个过客寄生虫罢了,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在我们面前什么都不是,今天不是,以前不是,今后更加不会是!”
“今天我的心情还算不错,下次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干这种缺德事,我就一枪崩了你,我就不信维多利亚女王会为了你的死追究什么!现在你立即给我滚!”说完林海疆啪的赏了汤玛士一个大耳光。
在一阵哄笑声中汤玛士失魂落魄的逃走了,就连跑掉的鞋都没勇气回头捡起来。
跑了好一会汤玛士才反应过来?一个清国的官员怎么可能是帝国的爵士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被人当白痴给忽悠了!咬牙切齿的汤玛士决定要找回这个场子。
“我叫沈伊兰,今日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沈小姐微微蹲了个万福。
随即道:“这是彩衣,孤苦伶仃的,留在公子身边也不太合适,我自己做主带她回府了,公子请多保重。”
沈伊兰带着彩衣转身离开,林海疆这时候也现原来那个彩衣长得竟然很像后世香港影星张敏?很有几分狐媚之意,当英雄救美最后落得被打成猪头,结果美女从眼前滑过,本想叫住沈伊兰,但是又一想在这个时代搭讪就等于轻薄,轻薄就等于当街耍流氓,让自己挨了顿胖揍才建立起的光辉形象倒塌,林海疆没那么冲动。
在回程的马车中沈伊兰一旁的丫鬟嘻嘻笑道:“小姐,今天那个当官的可真有意思,就那身手竟然还是个守备官?被人打急了眼就自己从二楼就往下跳。”
沈伊兰瞪了丫鬟一眼道:“这不是身手好坏的问题,人心中只要有一口正气在,就能行得正,才能做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等义举,否则身手武功再好又有何用?”
小丫鬟撇了撇嘴道:“彩衣,你看看小姐啊!才和人家说了几句话,就向着外人啦!”
啊?彩衣惊慌、羞涩的将头埋得更低了。
“好你个死丫头小兰,看我今天不教训下你是不行了!”沈伊兰同小兰在车厢里面闹开了,由于今天是偷着跑出来的,所以马车也是临时雇来的,赶车的车把式面对摇晃得厉害的车身无奈的摇了摇头。
准备去医馆的林海疆被一队总督府的戈什哈接去了两广总督府,叶名琛望着有些猪头猪脑的林海疆气得笑了出声。
叶名琛见林海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堂堂五品守备与那些不入流的街痞当街殴斗?还被打成这样?你的部下也该责罚、责罚了!”
林海疆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道:“回禀总督大人,卑职正在招募手下,相信此等事情以后不会在生了,卑职保证下次被打得跟猪头一般的一定是洋鬼子和二鬼子”!
“二鬼子?”叶名琛感觉林海疆这个用词十分准确并且贴切,于是微微一笑道:“现在两广地方复杂,地方官府也不愿意多涉及这些助纣为虐的狗东西,暂且记上,早晚有天要彻底清算他们。”
叶名琛突然话锋一转道:“我现在问你,你这个堂堂的大鹏守备今天跑广州街头唱得是哪一出的猴戏?你想大闹天宫不成?我这总督府广州城可不是灵霄宝殿。”
林海疆一脸委屈道:“卑职也是被逼无奈,穆克德讷和哈尔德大人拨给卑职的二营兵实数只有三十几个,剩下的都是前一天招的烟鬼,吃饭端碗都端不住啊!卑职看着城内难民渐多,为了以防洪匪趁机闹事,卑职先把其中青壮都招募走,就等于是控制住了一批,给他们入营的安家银子,又变相的等于安置了一批,这样即便有洪匪煽动也起不了什么效果,将原本可能被洪匪利用的转为朝廷的力量打击洪匪。”
“哦!”叶名琛两眼光的望着林海疆,叶名琛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挖到了一个宝啊!
想到这里,叶名琛犹豫了一下道:“明日本督去同英夷交涉,购买一批洋枪、洋炮给你,在拨二十万两台州银给你,切莫辜负了本督的期望啊!”
意外得了好处的林海疆顿时铿锵有力道:“卑职誓死效忠大人!”
沉浸在慧眼识人喜悦中的叶名琛丝毫没听出林海疆这话缺少了点什么?
林海疆不动声色的将前面的朝廷两字去掉了,即便被人察觉也是无关紧要,因为历史上自从太平天国起义开始,清廷允许地方招募民团、练勇开始,各地督抚的势力就开始悄然膨胀起来,如同湘军、以及以后的北洋诸镇,所练官兵只认本镇官长,皇帝、亲王、大总统都一概不理。
可以说这是军阀时代的开端!历史在风涌云起中悄悄的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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