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瑕端着杏仁酥回来了,她按照老夫人的吩咐,一回来就把杏仁酥端进了沈姝的房间。
此刻,沈姝正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书,瞅着绿瑕进来了,眸光微动,却没有说话。
绿瑕将杏仁酥放在了桌上,抿了抿唇,对着沈姝恭敬道,“小姐,奴婢刚刚去后厨房了一趟,端了一盘杏仁酥,小姐您这会儿看书看累了正好可以尝尝呢。”
沈姝闻言,抬起眸子,轻轻地瞥了一眼那杏仁酥,“好,放在这吧。”
绿瑕规规矩矩退到了一旁。
沈姝并未当即吃,而是继续翻阅书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沈姝问。
“对了绿瑕,你弟弟如何了?”
绿瑕连忙回道。
“弟弟已经在治病了,只不过后续的治疗过程还很长……”
沈姝轻嗯了一声,从旁边的书堆里拿出了一封信,对绿瑕道。
“拿着这个信,去黄家。”
绿瑕满脸不解,“小姐,这是?”
沈姝温和一笑。
“京城的大夫虽好,却比不上黄家人,你拿着这个信,去黄家找黄公子,我听说他已经回来了。以我之前和他的一些交情,他看到了这信,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给你弟弟看病的。”
原来,沈姝这是帮她找大夫,而且找的还是黄止!
绿瑕低着头,紧咬下唇。
沈姝看着绿瑕不说话,便又开了口,声音更是温柔,“绿瑕,怎么了,是不是担心黄公子不见你?若是如此,我待会儿亲自带着你去也可。”
终于,绿瑕抬起了头,她的一张小脸上都是泪水,像是感动了。
“小姐,您何必对奴婢这般好。”
沈姝继续微笑,还拿着绢帕亲自上前擦拭着绿瑕脸上的泪水珠儿,“傻瓜,你是本小姐的身边人,本小姐不对自己人好,对谁好。”
说完,沈姝坐回了自己位置上,似乎是这才想起还有一盘杏仁酥没有吃。
“这杏仁酥看起来倒是很精致,应该是很好吃的。”
说话间,沈姝已经用手拿起了一块儿,正要品尝。
绿瑕脸色一变,当即惊呼!
“小姐,不能吃!有毒!”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茯苓和寒蕊见此,两人对视了一眼,茯苓不禁松了一口气。
于此时,沈姝吃杏仁酥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了一抹冷芒,随即极为困惑地看去了绿瑕。
“绿瑕,你刚刚说什么?”
绿瑕咬着唇,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沈姝忽而站起了身,惊得绿瑕身子一抖,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绿瑕,其实你和荣春堂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更知道这杏仁酥里加了东西,倘若我没有猜错,这是祖母让你拿回来,还要监督着我吃下的吧。”
绿瑕抬起头,满脸错愕,“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沈姝缓缓踱步至她跟前,然后从上而下,目光平静,就这样审视着绿瑕。
“我如何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留住自己和家人的命。”
绿瑕声音都更咽起来,然后开始对着沈姝磕头。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求求您了,饶恕了奴婢的家人,您若心中有气,惩罚奴婢一人就好!”
沈姝闻言倒是扬起秀眉,“我有说要罚你吗?”
之前对绿瑕的试探,沈姝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这丫头之前到底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如今心能偏向自己这边,也是不容易了,毕竟绿瑕的确是身不由己啊。
绿瑕没有听懂沈姝这话,“小姐,您的意思是……”
沈姝拿起绢帕,再次将绿瑕脸上残留的泪水给擦去,慢悠悠道了一句。
“我会原谅你之间的身不由己,更不会牵连你的家人,只不过,你必须配合着我做一件事。”
“小姐,是……什么事?”
沈姝笑了,容颜如玉,在这冬日里绽放出属于她一人的绝代风华。
接下来的日子,荣春堂那边可是把沈姝这盯得极紧,可是再怎么盯得紧,沈姝也没有出任何事儿,别说是身子不适了,看起来也不像是日渐变傻的模样。
老夫人听着覃嬷嬷的禀报,老脸当即就拉了下来,她一拍桌子,怒声道。
“这个绿瑕,可真是冥顽不灵啊!”
“老夫人,您先消消气。”
“消什么气!老身这一次给绿瑕的机会已经够多了,既然她如此不识时务,那还留着做什么!”
说着,老夫人眼底划过了一抹诡谲杀意,对着覃嬷嬷吩咐,“今夜,你去把东街陈员外家的人找来……”
覃嬷嬷一听,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应了。
是夜。
老夫人要覃嬷嬷找的人来了,是陈员外家的管家,一看那管家油腻腻的样儿,就知道那个陈员外也不是什么好鸟。
“覃嬷嬷,人呢?”管家左右四望着问。
覃嬷嬷极为嫌恶地朝着旁边走了两步,和这个管家离远些,接着才道。
“马上就来了。”
很快,被人五花大绑的绿瑕就叫人带了过来,那管家见到绿瑕白嫩嫩的小脸蛋,嘴角勾起笑,一边搓着手,一边上前。
“不错不错,想来我们员外会喜欢的。”
说完,管家抬手。
“带走吧!”
绿瑕才被带走不久,外面就有个小厮跑了过来,对着覃嬷嬷道。
“覃嬷嬷,那……那那个陈员外家的管家,居然和他的手下在……”
见这个小厮说的如此结结巴巴,覃嬷嬷皱起眉头,收回了要回荣春堂的步子,转过身,出了小门。
刚刚探出头,也不知瞧见了什么,覃嬷嬷瞳孔一缩。
只见小门外的小巷子里,一群男人正围着绿瑕,有些在解裤腰带,有些还在伸手作势要摸她。
总之,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小厮在覃嬷嬷耳边小声道,“覃嬷嬷你看啊,原本就听说那个陈员外是个爱玩儿人的,平时都是往死里玩儿,男的女的都不定,原本小的还不信,可是现在看他这群手下的模样,估计是真的了。”
言罢,小厮又叹了一口气,故意看了眼覃嬷嬷的面色,继续道。
“可怜的绿瑕啊……”
覃嬷嬷眸光闪烁了一瞬,而后对小厮道,“你懂什么,她得罪了老夫人,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言罢,覃嬷嬷命人把小门关上,可即使如此,外面依旧传来了绿瑕痛苦的求救声,是那般凄惨和无助。
原本,覃嬷嬷还是稳得住的,可是待她回了荣春堂,看到老夫人正在命人处罚碧落,这心里,便再也稳不住了。
碧落的手里握着滚烫的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嘴唇都白了,却还是不敢吭声。
而老夫人呢,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阴狠笑意,似乎……还很享受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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