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平静地挪开眼,缓声道:“既然大家都来了,李德胜,宣读圣旨吧。”
“诺。”李德胜恭敬的应了一声,请两人站到德英殿正上方的御座前,之后从锦盒中取出明黄色的圣旨。
正当她要读时,却有人出声打断了她,“等等,英王殿下并不在此。”
秦容闻声往那边看了眼,发现出言的是兵部尚书,没记错她应该是裴箫的心腹之一,掌管天下四分之一的兵权。原剧情中若不是裴笙临终前将禁卫军以及京畿五万精兵交给原主的话,裴箫也不必与她虚与委蛇什么,大可直接以手中兵权篡位。
毕竟裴箫执掌了另外四分之一兵权,还是以凶悍著称的镇北军,这加起来就是二分之一了,还都是强悍的军团。
“英王殿下?”许宁早就期待李德胜宣旨了,闻言也皱了皱眉,往裴箫常待的地方看了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这么舒畅的原因。
原来没有那个小兔崽子来气我。
“这……遗诏更为重要,殿下既然没来便没来吧。”
“可是右相大人,宗室未至便宣读圣旨,这似乎并不合规矩,张大人以为呢?”兵部尚书皮笑肉不笑道。
被点名的张宗璞眼角抽了抽,她是礼部尚书,此时问她正合适,可是她并不想参与进这种争夺里啊!
然而此时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秦容听完便淡淡投过来一眼,那眼神极为漠然,不怒自威,一眼便令人心生畏惧,“是吗?”
张宗璞心里一突,心道不好,可这时兵部尚书那大老粗也虎视眈眈望过来,惹得她斟酌几秒,硬着头皮沉声道:“正是如此。”
规矩就这么写着,娘娘,这可不怪微臣啊。
出乎预料的是秦容也没生气,反而往后看了眼,随即施施然抱着裴念在御座上坐下,吩咐道:“李德胜,去找人。”
堂下众臣因她的举动纷纷变色,可碍于裴笙平常对她的宠爱以及裴念唯一继承人的身份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裴箫一系看她的眼神隐含怒火。
李德胜则应诺下去派人找来裴箫及一众宗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裴箫来的很快,见到秦容便粗粗行了一礼,沉声道:“臣妹见过皇嫂,太女殿下。”她脸上的掌痕变得很淡,只有特意观察才能看的出来,相比刚才就是化妆去了。
这女人在宫里可以肆无忌惮,想必在朝中还是要介意一下形象的。
秦容没回答,只暗中戳了戳裴念,小家伙就咬了咬唇,奶声奶气道:“皇姑姑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臣多谢殿下。”裴箫神色不变,只是眼神略微沉了沉。
很快另外几位宗室也都来了,都是裴笙的几个姑姑和两个妹妹,这些人都是乾子,在京中担任着或大或小的职务。
这回人都到齐了,秦容便让李德胜宣读圣旨,这回没有阻碍,李德胜抖抖圣旨,大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得天幸,临得其位,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凡军国之重,用人……朕之长子念,钟灵毓秀,深得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咸使闻之。昭明九年十月初六日亥。”
诏书不短,中间几百字简单概括了下裴念在位时所做的功绩,并指了秦容垂帘听政与几位辅政大臣,最后指名裴念登基,全文未提裴箫一字。
裴箫神色如常,然而了解她的人都能从这为主周身越发冷沉的气场中读出她的不悦。
在场的大多都有那些应有的政治敏感度,全场一时静默,只有秦容的一声哼笑打破了气氛。
“臣妾接旨。”她说道,随后也按着裴念跪了下去。
小家伙虽然有些懵,可很快想起来秦容的嘱咐,大声说了句儿臣接旨。裴箫依旧不动声色。
事已至此,秦容也不认为这就能打断裴箫的布置,便给许宁使了个眼色。
许宁很快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说道:“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陛下有明旨留下,太女殿下便应早日继位才是。”
“可……”秦容故作纠结之色,“念儿尚小,恐无法承担重任。”
她话头留下了,以为许宁会顺着劝,却忽然听兵部尚书说:“既然如此,不若从宗室中则一宗亲为摄政,以安天下。”
“正是正是,我看英王殿下便不错。”她那派系的人立马打蛇随棍上,一嘴一舌把裴箫推了上来。
秦容暗暗咬牙,抬头却对上了裴箫冰冷莫测的眼睛,那双眼眸中似有嘲讽与浓烈的暴虐以及些微警告浮现。她心底一凛,默默扫过堂下众臣,发现有一大半都是推举她的,心知此日无法反抗,便只能苦笑着应了。
如此,新帝上位第一道敕封秦容为皇太后及摄政的旨意之后,第二道便是封裴箫为超一品摄政王。摄政王面圣可不跪,入宫可佩剑,权势一时无两。
第一回合,秦容败。
第199章被坑的少帝女儿(四)
国不可一日无君,经商议后把登基大典放在三日后,这两天就有礼部的人抱着小本本来找秦容商议帝号与年号,裴箫无意插手这个,任她们娘家霍霍。
挑来挑去许久,秦容定下帝号为昭襄,年号承平。夏朝是帝号与年号并行,谥号另算,平常官方文书唤皇帝都是帝号,如裴笙的大圣昭明皇帝,到裴念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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